【凌华】我的母亲

文\凌华

我的母亲

题记:我有一个心愿，写一写我那平凡而无私的母亲，诉一诉她那无声而又无私的母爱。

 世界上最难割舍的感情是绵绵不断的亲子之情，最无私的爱是父母对儿女的爱。但作为至理名言，需要用阅历去印证，用一生去体验。

 孩提时，我们家很穷，我们住在南郊，父母亲却远在东郊工作，微薄的工资不仅要养活我们兄妹四人，还要赡养姥爷姥姥，照顾从小体弱多病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舅舅，以及与我相差不了三两岁的姨姨。生活、上学，以及农村邻里亲朋的事情，艰难程度可想而知的。记得每个周末，我和大几岁的舅姨并排坐在土炕沿边，期盼着，期盼着父母亲从千户村步行回家的那一刻，便有了他们将一周积攒的饭票全部换成的，或多或少的几个馍。多少次漫长的等待里，我常常昏昏睡去。 

 后来为了照顾家里，父母亲双双主动申请调动到南郊新建的国营厂。父亲经常出差，母亲便忙里忙外，料理一切。在我的记忆中，每天清晨，第一个起床的是她，每天深夜，最后一个躺下的也是她。我们离学校几里路，为了不耽误我们上学，天还未亮，母亲就起来做饭，哪怕是病了，也硬撑着。那些年我们穿着虽有补丁，但整齐干净，吃的根本算不上丰盛，但合口味。母亲是极要强的，虽然生活艰苦，但从不向组织提出生活上的困难和照顾，工作中入了党，还屡屡被单位评为“三八红旗手”，先进生产者等等。母亲那种终日辛苦劳碌的面容和充满慈爱的眼神，深深地印在我们的脑海里。

       冬去春来，一晃许多年过去，母亲日渐衰老，似乎被我们忽略了。真正感悟到岁月的残酷，让我心灵感到震撼的，当是应征入伍的时刻。远赴新疆沙湾的前夜，母亲多少有些伤感，有一句没一句的叮咛着，这些话，她已不知说过多少遍了，可我仍然像头回听时那样，认真地点着头。“啪嗒”，泪水终于滑腮而落。默然，母亲不说话了，我能想像得到，她的眼眶里泪花一定也在滚动。母亲执意要一同送到车站，坐在火车临窗的座位上，我觉得分别在即，再好好看看母亲，因为这一去三年后才能相见！看着看着，猛然间才发现浅浅的皱纹已经爬满了她额头和鬓角，这时才注意到母亲已不再年轻，我的心顿然空洞了，酸酸的，后悔为什么平日没有多陪伴母亲，从那泛红的眼睛中射出的目光里，含有爱怜，含有希望，还有鼓励，更有要求！车开了，母亲用沙哑的声音说:“军子，别忘了，常写信。”我站起身，将头伸向窗外，望着离我越来越远的模糊身影，不觉泪眼已潸然。也正是这一刻，我才顿悟到母爱的真正内涵。

 父爱如酒，母爱如蜜，有母亲在你的身边就会时刻萦绕着幸福与温暖。在母亲的心依旧掰成八瓣儿，贴在我们身上时，兄妹几个相继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小家就围着它开足马力旋转，也就有了许多的不易，自然就很少顾及到母亲了，匆匆归来，又匆匆离开。况且我与父母同住在单位福利区内，优哉游哉一会儿就到了。除了当兵的三年，三十多年这样的生活，使我不大习惯于思念他们。只有工作不顺了，小家有了难解的烦恼，在悲伤痛苦时，才重新“拾”起那个给了自己生命的家，远远看见所住的一栋楼，总要急急地望望自家的那扇窗子。母亲已将香热可口的饭菜摆上桌，一边饿狼般吃着饭，一边与母亲和姥姥说笑着，紧绷了一周的神经这才有所放松，工作中的酸甜苦辣全部被这暖暖的亲情所代替，总会感受到这世界上还有爱我的父母，是他们给了我精神上的慰藉。

        俗话说“儿多母苦”，母亲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辛劳，年复一年的给予。而我们这些子女又给过父母多少呢？母亲从没要我们报答什么，只求我们遂心、平安，过上好日子。而一旦我们想起她，尽了一点孝心，她总显得那么的快慰与满足。其实对她而言，只要在她的心底固守一份儿女的关怀和敬爱，这也许比物质的更重要。有时我们回家捎点儿东西，母亲嗔怪:“还要买什么东西，回来就行了……”看着母亲充满幸福的神情，那份潜藏于肺腑的愧疚，又一次噬咬了我的心。

 记得有一年从五月份起陆陆续续开始加班，后期生产任务更加繁忙，双休日也成了照平常一样的，早8点到晚11时。我和妻子在同一个单位，同在生产一线，所以上学前班的儿子接送、吃饭、睡觉都成了大问题。我们还在为难中，儿子回家学舌，母亲便一块过来，“只管加你们的班儿，把活儿干好，注意身体，娃的事甭操心，有我和你爸呢。”上有八十多岁的姥姥，下有弟弟刚几个月的儿子，四辈儿老少六口，再加上我这刚刚学前班的“人训猪狗嫌”的小子，不是忙中添乱吗？我给儿子再三嘱咐，在家听话，别惹事儿，甭让爷爷奶奶着急，便不敢再说一句，泪在心里一滴一滴默默流淌，心一寸一寸隐痛……

       从外地出差回来，一进门就看见母亲正一手为儿子端着果汁，一边带着老花镜一本正经的检查孩子的作业，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纠正孩子的读音。我不禁心头一阵发酸，眼里发热，几十年来，母亲无怨无悔的为她所爱的东仪厂奉献着，为他所爱的人奉献着，送走了老人，伺候了父亲，带大了我们兄妹四人，现在又心甘情愿的撑着病体，替儿女继续着一个母亲的责任。

 如今我们有的已经退休或内退，孩子们工作的工作，有的正在交大读博士，我们的索碎事情，八十多高龄的母亲依然牵挂放不下。心里装着整个家，却唯独没有自己——这就是我的母亲。

  谨以此短文献给我的母亲，也奉献给天下所有的同母亲一样生儿育女的母亲们，再平凡的母亲，她都是伟大的，因为她那无私的爱浸润着我们的心灵深处，并且潜移默化着，绵长久远！祝天下所有的母亲永远幸福、健康、长寿！

2022年2月28日
於东仪临雨轩

作者简介:凌华，喜欢阅读各类书籍，爱好诗歌、小说、散文。就职于国营企业，多家报刊的通讯员，文章经常发表在各大报刊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