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爱国】​楼前樟花暗自香

文/王爱国

楼前樟花暗自香

四月的季节，风和景丽，江南的四月，总会三天两头的下起雨来。昨夜又下了一夜的绵绵细雨，我从睡梦中醒来，只见窗外烟雨纷纷扰扰，雨水不紧不慢地敲打着窗棂，当我打开窗口的那瞬间，湿润而有清新的空气，带着泥土的味道和樟花的芳香扑鼻而来。遥望着窗外，楼前的一棵棵枝茂叶繁的樟树，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清淡的香气弥漫着天空，让人心情爽意和愉悦了许多，绿荫葱葱的叶子，青罗纱帐般地迎风妖娆，叶子上挂满了一滴滴透明的雨珠，犹如戴在姑娘颈项上那一中串串玲珑剔透的珍珠项链。在晨风的摇晃下，划过时空洒落在茵茵的草坪上。雨中的景物更是新鲜翠丽。雨水冲刷过的每一个角落，犹如冲刷出一个新的绿色天地。
    

记得在二十多年前，我刚刚搬进这个新建的小区时，楼前的那几棵小樟树还没有我的人高，二十多年来，是我一天天看着那几棵小樟树长大成现在的参天大树的，而楼前的那几棵小樟树也迎来送往的一天天陪着我慢慢变老的。可我却不知道那几棵老伙计是何时开始开花结果的。

樟树，是樟科常绿的乔木，它不同于春生嫩芽秋落叶的一般树木，而樟树它是在春天落去一部分老叶，然后发出新枝新叶，孕育花蕾，所以樟树的叶子一年四季都是常青的。但樟树的树木和叶子极为芳香，所以有些人也称之为香樟木。樟木在过去还是一种制作家具的最佳木材，木质细，花纹精美，能够散发出特殊的浓郁的香气，并且经年不衰，这种香气使得樟木家具有一种独－无二的实用功效：防虫防蛀，驱霉隔潮，是储藏各类衣服和金银首饰及字画等物品最好的家具。
     

在我国传统婚嫁习俗里，樟木箱子作为一件嫁妆也是很重要的一部分。古时候父母在女儿出嫁前，总会请木匠专门制作一只樟木箱子，用来装一些嫁妆钱财。所以在我小的时候，经常看到很多人家在女儿将要出嫁的时候，会专门邀请细木（注：木匠，有细木，粗木之分，打家具的木匠，我们象山人叫“细木”。建造房子的木匠，我们象山人叫“粗木”或者“大木”），来制作几件家具，如：幢橱，书橱，五斗橱，踏床橱等等，当然也少不了做一只樟木箱，作为女儿出嫁的嫁妆。（注：幢橱，书橱，五斗橱，踏床橱，是象山人称呼各种家具的本地话，其实这些都是用来放衣服和一些家用物品的衣橱和柜子等家具）。 
       

记得我小时候，家里也有一只陈旧的樟木箱，一直放在幢橱顶上，也许是因为历时已久的缘故，老旧的外皮看起来灰扑扑的，四角包着铜皮也已生了铜锈，外面始终锁着一把从前手工锻造的黄铜锁，这个樟木箱子也是我们小孩子的禁区，谁都不敢碰摸它，好像有什么重要东西藏在樟木箱子似的，其实箱子里面没有什么，有一次母亲在箱子里拿东西时我看过，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钱，有1分、2分、5分，还有一些老版的纸币，一角、二角、五角、一元、五元的，还有一些粮票，油票等各种票据，当然这是那个年代全家最贵重的物件，只见母亲需要用的时候，都会从樟木箱里拿一些家里急用。但每当打开箱子的时候，樟木的香气依旧浓浓的四处漂香。
     

樟树和很多树种一样，也会开花结果，当每年的四月初，樟树就开花了。它先是长出密密的小花苞，就像一个个椭圆形的小球，连在长长的花柄上，看起来像是一根根小棒棒糖。不出几天，花蕾就一朵朵张开了。它的花开出来与众不同，花是绿色的，六瓣形，被六片白色的苞片包裹着，里面是黄色的花蕊，有香味。特别是到晚上的时候，散发出阵阵馥郁的香气，远远就能闻到。
     

我很喜欢樟树的雄伟，也敬佩樟树的胸襟，当百木枯萎万枝肃条的日子里，一棵棵高大而郁葱的樟树，四季坚守着青绿，为人间运营着一片绿色的春景。满枝绽放的层层叠叠的小花，从不乞求欣赏，从不渴望赞美，虽然难比繁花盈放的鲜艳，却默默地倾放出阵阵扑鼻的幽香。不仅如此，樟树还能结出满枝的果籽，刚结出来的果籽是青色的，成熟时，果皮就由青慢慢的变成了紫色，到完全成熟后就转至为黑色了。据说樟树果籽还有很大的功效，可以祛风湿、通经络。治疗呕吐腹泻等药效。

楼前那几棵高大而有茂盛的樟树丛中，一群小鸟叽叽喳喳的叫鸣声，划破了黎明时光的寂静，也打断了我见物思迁的梦幻。江南的天气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刚才还在下着长长的细雨，说停就停了，带着一缕缕温馨的阳光钻出薄薄的云层，普照着雨后的万物和大地，微微的晨风夹杂着些许的潮湿，带着樟树花散发出来的香味，透过窗口融进了我的呼吸，心感阵阵爽意，远远望去野外格外和谐共荣。这大概就是人人说江南，人人爱江南的缘故吧。有人说：“江南”这个词，写着写着就成了一幅水墨画，涓涓的水，柔柔的风，薄薄的雾，淡淡的香。”也有人说：“江南”这个词，再写几遍，指尖轻点，涟漪荡开，揉碎的画面又变成一首诗。”总之，雨后的江南很美很美，雨后的樟树花也很美很美。

作者简介：王爱国，浙江，宁波，象山人，现已退休，喜欢写些小作品，充实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