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雨——妻子躺在手术台......

【作者简介】东方剑，某市作家协会会员，十年前为名博

今天有雨

文/东方剑

今天有雨，我并不知道。唰唰唰，铺天盖地；没有打招呼，也没有预兆，说来就来。就像我不知道我妻子今天会躺在手术台上一样，直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总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其实，我早有预感，当妻子喜滋滋的向我诉说，亲戚朋友同事向我道喜的时候，我总是低调的说，还不一定要生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只是心里隐隐的感到不安。

尽管一个并不具有思想的生命在子宫内苦苦挣扎，企求能十月奋斗，变成人形，脱离母体，寻找光明，但我听见它说，我尽力了，可是无能为力，不要等待我了。这仿佛是天意，当它由我的身体游向母体的时候，我就开始了不安。而它也总在潜意识里告诉我说，放弃我。它的生命在开始的时候，它就知道了结局。

希望成为父母的人都会明白，等待自己孩子的日子会很漫长，偶尔还会有些焦灼。十八年含辛茹苦，也许更应是十九年，而在第一个年头，更是令人备受煎熬。

从它有了生命的那一刻起，大人的心，就踏上了漫漫征程。两个月的时间，它给我带来了惊喜和不安，然后再让我失落和一丝丝的心痛——既然你注定不会来到这个世上，为何两个月前你那样的急不可耐，为何不安安静静地多呆些日子再去考虑做一个人？让我为你欢喜为你愁，而最后，化作些许水和肉，竟毫不在意我的挽留？

早上的时候，妻子说，我今天要做个B超，整整三个小时，我都在等待，越是等待，我越是快乐，没有打电话来，证明我的预感是错误的，因为火急火燎的妻子一有情况会立刻打电话告诉我的。不幸的是，我的预感不幸被证实，这一次，她竟沉住了气，反复做了三次B超，还请教了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才打电话告诉我。三个小时，似乎很漫长，却有这样的来得快。我宁愿再等待些日子。

医生在等待我的签字，我极不情愿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就像一个破产的人在卖掉自己所有财产的文件上画押。隐隐约约，我听见妻子抱怨我又在抽烟，麻醉师举着针管，手术大夫在戴口罩和手套，护士捧起装着一堆刀剪的不锈钢盘子。

手术室的门开了，又关上了，我一转身，看见窗外下起了瓢泼的大雨，我的心立刻被淋得精湿精湿。天气很热，也没有听见雷声，突然就是一场大雨；我的心情糟透了，这真是一场不受欢迎的雨！

好在就一阵子，雨停了。晚上世界杯巴西与荷兰的比赛又着实精彩，我的最爱荷兰队竟反超比分赢得比赛，让我有些许安慰。

正在快乐看足球，听到熟睡中的妻子喊了几声：妈，妈！不由鼻子酸酸的。

巴西队一个球迷在哭，我暗暗的骂：你为球哭，真是不知道什么是痛！明天还是雨天，中央气象台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