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志安老师讲语言和细节(5)
文/袁炳纲
好故事好在情节上,好文章好在细节上。递进关系,好情节好细节是用好的语言描写出来。写如果和描结合在一起,如同人和物结合在一起一样,意思完全变化了。描——写、人——物,细细品读一下,你会觉得蕴含的内容很多很多。
那年故事创作培训班,农民作者郭策写的《郭香分组》荣获第一,后在陕西省《群众艺术》得以刊发。这个故事除了情节好以外,邹志安老师在总结时特别提到另外一个好:语言。
记得郭香的老婆骂郭香:我是白天,你是黑夜;我在地球这边,你就在地球那边!
这就是人物的个性语言,令人耳目一新,不是学生腔。
邹老师讲着,还引导大家回顾电影《朝阳沟》。城里的媳妇银环来乡下,见婆婆说:妈好。婆婆连声说:好好……这好那好,一下说了一溜串,絮絮叨叨大半天。当问到公公时,公公只说了一句:爹好,庄汉人,一辈子不得个啥病。
多么鲜明的对比和个性语言特色。
还有的就是语言的幽默诙谐,有这么一个小故事,一个蹩脚绱鞋匠给人把鞋上偏了,用刀子割了准备重新绱,主家来取鞋,问绱好了没,鞋匠说:“眼眼锥好了,光剩下穿绳子了。”多么风趣。
甲对乙说:那头牛大得很,我步了九步半。
乙说:胡谝的啥些,哪有那么大?
甲又说:我是连牛缰绳一齐步的。
乙又说:连缰绳也没有那么大!
甲笑了说:牛边走我边步的。
那几天邹老师给我们讲形象思维,一位学员打趣:
男人唱:我爱你花手手擀的长面。
女人应:奴爱你一壶酒两个鸡蛋。
乐得大家笑了好几天。
夏季,邹志安老师习惯穿草鞋,可那天穿了一双崭新的布鞋,并且是刚兴起来的方口。有人看见插科打浑了:
媳妇给你发了一双时髦鞋。人家赶时髦从头起,弄时髦头,你倒好,从脚上来,是叫时髦脚对还是叫时髦鞋对?咱的大作家。
“这不是我媳妇做的,老式人不会做新式鞋!”
“不对吧,我那天去你家,你那口子不是也穿了双方口时髦鞋吗!”
“噢,那是出嫁前,她妈给她做好带过来的。”
热闹吧?这就是生活,是生活中的语言,听听邹志安老师是怎样说的:
我同时知道了:生活是创作的母体,创作只不过是生活母亲孕育的一个娇儿。脱离生活的编造,便只有畸形儿了。当然,下生活是苦的,奔波劳碌,燥热尘嚣,或风雨泥泞;没有家的温暖与舒适,但只要忽有所得,疲惫和困顿,就立刻都化成愉快的记忆了。
说到描写,邹老师给我们讲了世界小说之王莫泊桑和他师傅福楼拜的故事:
莫泊桑从小热爱写作,他也非常的用心,可是不管怎么写他的作品都非常普通。莫泊桑带着他的作品访问福楼拜,向福楼拜取经,福楼拜非常直接的说他的作品写的不够好。随后,福楼拜要求莫泊桑每天观看家门口来来往往的马车。莫泊桑看了一天,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再次找到福楼拜。福楼拜告诉了他细节的重要性,过往的马车虽然看起来是不同的,但是差别很大。你要仔细观察,让人读了你的作品,一眼能找出你描写的是哪一辆马车。莫泊桑回到家中,一心一意的看马车,竭力寻找各自不同点,并试探让别人根据他的描写找出对应的马车。
……
礼泉县那时的文化事业,在邹老师的引导下如日中天,蒸蒸而上,既扎扎实实,又蓬蓬勃勃,省市多次在礼泉召开创作会议,我也有幸见到李若冰、崔野夫、姚友访、梁澄清、左明忠、王君武各位精英前辈,也亲耳聆听了他们的教诲。
……
“要成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首先要使自己熔铸起崇高的灵魂。你起点高了,将来作文,人才能信服。只有血管里方能够流出鲜血来。美文首先发自伟大的人格力量。”
这是邹志安老师在他的著名散文《不悔》中的一段话,也许从这段话里我们能看出老师对文化事业、文学艺术的深情厚谊和孜孜不倦的追求……
学高为师,身正为范,老师英年早逝,不幸走了,但他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文章,而是对文学的一种执着与态度,一种追求与精神,一种挚爱和品德。
邹志安老师千古!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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