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备战】 姐 弟 情 深

姐   姐

文/杨备战

悬着的心放下了

看着姐坟上最后一掀土终于填好，想起她生前最喜欢听的一首歌“天边飘过故乡的云”，不禁泪水又湿了眼眶，游子终于停住奔波的脚步，埋葬在树海深处，正是一林桐花的三月景象，你睡在花海里的厚土中，终年62个春秋。

小时候，我在厕后里拉屎，拉出一条白虫，越来越長，吓得我大声叫唤，姐姐赶忙跑来，用一张纸垫着把虫拉了出来。叫我不要害怕，说是蛔虫，以后注意卫生，吃些宝塔药就打掉了。

她胆子大，学会骑自行车，便让我坐在车子前头出门去。走到南王路口和一个骑车出来的人撞到一快，人仰马翻，把我一条胳膊摔裂了，请人为我扭了好长一段，痛极了，此后她再叫我坐我都不坐了。

她在河南，总盼望我去她那里去，说花卉节，带我好好看看……她的照相放在桌子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面带微笑看着我，你弟弟来了，你是多么高兴呀！

你不孤单，有志方哥陪着，北边就是你家羊场。我从陕西带来咱父亲和二哥坟上两把土，放在你坟上，他们来说说话，你们也不寂寞……

3月21日妈的生日快到了，你健在时总提前汇钱——备战弟收，想得很周到，你身在河南，心在娘家。可知你的病，叫人能揪心死，你一生争强好胜，从不服输，好强真要人命呀！

从今一后，我们悬着的心永远放下了，你好好安息！你的遗像我会和父亲放在一起！

多想再坐一坐

三点十分的火车，指针正分分秒秒的移动，回头再看看姐姐住过的房屋，是多么的熟悉。

她到柏梁路口接我们，拿着毯子，怕我们下车冷，坐上车子把腿盖住，其实车是戴棚子的，大可不必，但她心里总想到一切。

在她房间，有两本书，《平凡的世界》、《叶嘉莹讲古诗》。前本书她经常看。第二本是我上次去探病在鄢陵买的送她，让她能教教孙女一些古诗名篇。《平凡的世界》和眼镜、手机放在她棺木里枕头边上。《古诗》我让外甥媳妇留着，书是新的，还未揭过。她病情的恶化，来不及顾到小孙女。只能叮嘱她教教女儿了。

门前的樱桃树，她曾采下一篮子红红的果子，我带回了陕西。不知是惹来飞鸟啄食还是別的原因，姐夫伐掉了樱桃树，现在裸露着枯死的根。

她缝的被子又厚又大，是我盖过的最大被子，褥子绵软绵软的，躺在上面舒服极了。

在別的地方我总是差铺失眠，唯独在这里睡得踏实，早晨还没醒来，热糊糊的饭菜已经做好！

不想说再见，不得不再见，没有了姐夫、姐姐，不知何年何月再去河南？

如有来生，仍为姐弟

从河南回到陕西，把姐去逝连同埋葬的事情给老母亲说了，母亲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况是自己的女儿，哪有不痛心的。

事已至此，母亲牵挂的心也歇下了，长长的出了口气，毕竟这事迟早会来，与其想着女儿难受度过每一天，不如让她安安稳稳的睡了去。

手头上有三张姐生前的照片，第一张是她来陕西和侄儿楠楠小时的合照，眨眼20多年过去了。第二张是她们结婚合影。第三张她在保险公司干事时的照片，笑容可掬。斩釘截铁，堂堂正正，利利落落是她一惯的做事风格，这些都成为精神财富遗留给我们后来人。

小琴得奖老师奖给她一支笔，她拿出来送给我，小琴是四川娃，我外甥小飞的媳妇，贤惠懂事，心底善良，说话幽默，引人发笑，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是姐很好的接班人！

外甥听说我爱枫树，提前托人挖了六棵带土球的红枫树准备好，我们返家时带回已经植在庭院中。

在和姐交往过的人中，有姐夫家的姐妹嫂子侄儿侄女，她们打心底里感激姐。他们家一个老姐七十六岁，还有一个妹子近六十岁，三天来为姐守灵，白天八点到，晚上十点走，寸步不离。我劝她们休息，她们说再陪陪她。没有恩，哪得回报？

她家大姐夫死得早，儿子娶媳妇全凭姐夫和姐办理，她大姐少操了多少心。她家妹子说姐从没把她当外人，来了总招呼她吃饭，问寒问暖，包陕西水饺招待她，没有姐，她心里难过呀！她老五家女儿生下不久，女儿的妈抛下孩子远嫁他乡，是姐看着把孩子管成人直至结婚生子。姐两男娃，这女就如同亲女。

更感慨的是姐离婚前那边的家人，两个弟弟，一位弟媳，两个侄女，两个侄儿，驱车千里，为她送行……

枫树吉祥，霜叶红于二月花，它就是枫叶，它的美在于叶子，叶子吸收阳光，滋润根枝茁壮成长，叶也越来越红艳。姐架起一座河南陕西的桥梁，作了铺路石，通过她亲人走得更亲更长。

娘家人更不会忘你，如有来生，仍为姐弟！

【作者简介】 杨备战，一九六九年生，中学毕业，生活在农村，从事红白事事业，爱写字画画，创办弘毅书院，把所学知识无私奉献给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