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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船长的强烈心声:重视海员, 已经迫在眉睫

自新冠疫情在全球爆发以来,笔者一直非常关注全世界航运业的发展趋势。疫情开始时,停留在日本横滨港的“钻石公主”号邮轮发生大规模病毒传播,造成感染死亡数十人的事件后,加上美国的抗疫失利及挑起的贸易战,世界航运业骤然进入了休克期,几乎世界上所有的班轮港口都没有船靠,包括中国各大港口也处于停滞状态,世界各地民众也都处于购买日用品的恐慌之中。

所幸,中国经过3个月的抗疫,成效显著,经济活动逐渐恢复,工厂陆续开工,为全世界提供了疫情期间必需的抗疫物资、民生物资,缓解了全世界民生物资的供应紧张,连对中国实行高强度贸易制裁的美国也不得不大量进口中国物资,使得贸易顺差超过了制裁前。

值得追问的是:那么大体量的抗疫物资和民生物资,是通过什么途径承运到世界各地的?是飞机?是火车?是汽车?都不是,船才是运送这些物资最主要、最重要的运输工具。

可以看到在中国南北集装箱港口,由于物流贸易量陡增,全世界空箱匮缺,一箱难求,集装箱运价超出了历史高位。标准普通集装箱运价从2500美元,一下子飙升到了10000美元以上,创造了历史最高位。国际奉行多边合作,说明世界需要中国。

地球资源是不平衡的,需要通过出售、贸易交换达到平衡。如中东的原油贸易,使得贫油国家获得燃料;中国工业体系完整,从国外进口大量资源和原料,加工成商品供应全世界;美国有发达的农业,农场主通过出售粮食,使得缺粮国家获得救命粮食......这些贸易依托的介质,就是船!


由于都是大宗货,加上海上运输是最便捷、最廉价的运输方法,所以海洋国家都是通过大型船只跨洲际运输商品,再在港口通过火车、卡车进行陆上运输,最终到达消费者手中。一句简单的英语就可以说明问题:“No Shipping,No Shopping”,前联合国海事组织秘书长曾经说过:“如果没有海员的劳作,世界上一半的人要挨饿,一半的人要受冻。”

中国远洋海运董事长许立荣曾撰文“航运即国运”中写道:强国的路径有多条,但通过一个产业的发展,进而带动国家地位的提升,这在世界产业经济中是少见的,海运业就具有这样的特点。一些国家通过海运业的繁荣,进而直接带动国家由小变大、由弱变强,充分体现了航运的作用。

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中国清末民初的航海教育家唐文治先生在1911年7月吴淞商船学堂开学典礼上一段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的训词:

“诸生今日来校学习航海,日后,个个要到海上做事,看大浪,吹巨风,航海生活是枯燥的,辛苦的。一个生命财产之安危,均操在船长手中,试想所负这个责任,又何等重大。同时诸生亦应记得,商船驾到国外,其实是国家的势力所达之处。此外还赚外国人钱,以富裕自己的国家,试想这样的意义,更是何等重大。还有国家一旦有事,诸生即是海军,故东西各国,均特别优待商船人才,今朝廷效外国,亦决定优待你们,愿诸生学成致用,不负朝廷厚望。勉之,勉之。”

中国清末民初的航海教育家唐文治

在当前的教育文化和科技发展背景下,具有良好船艺的高素质海员是海运业发展中的重要人力资源,无论是商船船长、高级海员还是普通海员,都是航海事业的直接推动者和践行者。在中国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之后,唐文治先生当时的训词在今天仍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在现代物流业的“生态链”上,只有海员队伍健康发展,现代物流才会流畅流转起来。

目前,国家经济的发展与150万中国海员在大洋中与天斗、与地斗的艰苦环境中的安全航行保障是分不开的。我国“海上丝路”倡议也是建立在航运企业强大、流畅的海洋运输上。由于海员具有航海的特殊知识和技能,当祖国领土受到侵犯威胁,需要军人在海上防卫时,海员就是人民海军的后勤保障人员。然而,建造一艘现代化的大型商船仅需要6-8个月,但是培养一名合格的海员,往往需要1年的时间,尤其是远洋船长,至少需要12年的时间。所以,任何海洋型国家都重视海员队伍的建设。

近日,交通运输部部长李小鹏主持召开部务会时强调:船员对保障海上物流链畅通和稳定水上交通安全至关重要。要深入贯彻落实《交通强国建设纲要》,优化船员职业发展环境,推动建设高素质船员队伍。

一是拓宽船员培养渠道,激励航海相关专业招生,支持退役军人加入船员队伍,多渠道吸纳培养船员。

二是提升船员职业素养,注重船员培训实效,不断优化船员培养模式,打造航海教育培训品牌。

三是强化企业主体责任,大力推进公司船员自有化,不断完善公司再培训制度,优化船员工作生活条件,提升船员归属感。

四是优化船员服务,加强顶层设计,依托科技技术便利船员办事,搭建船员职业发展平台,同时加强国际合作,让中国船员“走出去”。

五是保障船员权益,构建和谐劳动关系,促进船员服务行业自律,出台船员职业优惠政策。

六是加大航海文化培育,加大宣传力度,弘扬航海文化,不断提升船员职业荣誉感。

长期以来,不乏有航运企业在整体考量中,以经济利益为重,忽略了海员人力资源的合理配置,也有些航运企业也把海员置于社会,任其自然生长,加上无序的海员中介机构的对海员权益的侵犯,造成了现役海员培训缺失、海上航行事故频发,也影响了海员职业的社会声誉度。

同时,在中国农耕文化的背景下,整个社会对航海文化的宣传有所忽略,使得大国的海洋文化孤芳一角,甚至在一些负面事件影响下,年轻人恐惧航海的寂寞、孤单,害怕海员离家出走,进一步影响到了海员职业的社会声誉度,造成了海员的流失。

而目前,交通运输部把握时机,出台“推动建设高素质船员队伍”非常必要,是时候纠正海员队伍建设、培养的航向了。作为一辈子的海员、远洋船长,衣羊船长多年来一直在航海界呼吁重视海员队伍的建设,保护具有军地特殊作用的海员国家队,辅以民营航企和走出国门的游击队。

相信,海员获得社会认可、赢得社会声誉的春天,很快就要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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