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叶祥东，黄石市文联副主席，阳新文联主席，湖北省作协会员，在各级媒体发稿数百篇，出版作品集《绿叶情深》。
残缺的翅膀（上）
文/叶祥东
©摄影：网络（请作者及时联系）
一
兴阳县位于长江流域中部，是山区县、库区县、贫区县，总人口逾百万，残障人6万多。
初冬的一天早晨，凉风习习，艳阳高照，兴阳县城开始喧闹起来了。
滴滴滴，新任残联理事长柯善良，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清晰的声音：“喂，柯理事长吗，我是县委办的，请你九点前赶到市委组织部办公室开会，汇报残疾人关于公益性岗位上访的事。”
柯理事长合上手机的翻盖，站立良久，回想起几天前，一伙残障人到自己办公室投诉的事。
上任第二天，他前脚跨进办公室，后脚就涌进一群残障人，叽叽喳喳地反映残联公益性岗位的事。有的甚至高喊，如果不给个说法，就把残联办公桌椅砸烂。
“你们人多嘴杂，我听不清楚。这样吧，选两三个代表，其余的人到会议室休息好吗？”柯理用商量的口气说。
“好。这样吧，我、高明、陈伟留下，其他人去会议室等。”一个中等个头，面容廋削的左手指断残的中年汉子，果断地做出决定。
话音刚落，一群人鱼贯而出，只留下“三巨头。”
柯理事长打量了发话者一眼，亲切地问他尊姓大名。他说自己叫刘锋。刘锋30岁了，与母亲相依为命，同刚才一群人都住在县里建起的城北新区廉租房。
“我才昨天上任，对你们反映的情况不清楚。请你们将有关情况说清楚。”
于是，刘锋讲述了事情的原委。
县劳动局给了县残联24个公益性岗位，按政策应该公开公平公正的考核，选拔录用，并应给予残障人一定的比例安排岗位。可是残联暗箱操作，安排自己亲戚朋友做专职委员，没有安排一个残障人。
“这既违反了政策，又侵犯了我们的合法权益。”个头廋小的在旁插话。他叫高明，当过民办教师，自学过法律，有“军师”之誉。
“好。我进一步了解一下，如果情况属实，一定给你们一个说法，”柯理表态说。
“一定要赶快处理，给我们一个满意交代，否则我们去市里上访。”那个身材魁梧，左脚残疾的威胁道。他叫陈伟，老婆离异，带两个小孩。
送走这群人，柯理找来残联有关人员，了解相关情况。这与残障人反映的情况基本一致。
这几天，柯理在思考整改办法，不料他们这么快就告到市里去了。
柯理准时赶到了市委组织部会议室。出席专题会议的有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市残联理事长、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县信访局局长等有关领导同志。
“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是专题研究处理兴阳残障群体关于公益性岗位上访的事。这件事市委书记很重视，亲自批示，要查清事实，迅速处理。下面请兴阳残联汇报有关情况。”副部长一脸严肃。
柯理简要汇报了情况。
“怎么搞得，不按规矩办事，乱弹琴。不知理事长是怎么当的！”副部长气冲冲地。
“这不怪他。他上任才一个星期。”县委组织部长忙作解释。”
“大家说说怎么处理好这件事。”副部长口气有些缓和。
与会者纷纷发表自己了自己的意见。最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做总结讲话：“刚才大家都发表了很好的意见。综合大家意见，要迅速采取如下措施，一是要马上整改，按照正当程序招考，岗位按百分之五十的比例给残障人，二是写好整改材料向市委书记汇报，三是举一反三，在残联系统抓好法律法规等学习，提升干部队伍素质，四是做好残障群体的维稳工作。”
招考录取工作结束了，“三巨头”都榜上有名，然而风波还没结束。
县残联在会议室召开人员分配工作会议。
兴阳城区有十二个社区，每个社区安排一个残障人专职委员。为谁到哪个社区的问题，大家又争执不下，吵得像一锅煮开的粥。
“荷花社区我是不去的，离家太远。”外号叫“铁拐李”地说。
“桂花社区我也不想去，我父母年纪大，身体又不好，那里离家太远，不便照顾两老。”左手指残缺的女孩小红说。
“莲花社区我也不会去，人口太多，残疾人也多，会把我累死。”陈伟声音像打雷。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争吵不停，怎么办?
“抓阄。”高明提议。
于是形成了统一战线：抓阄。
打开自己的阄，有人欢喜有人忧。
“他妈的，怕鬼偏遇到鬼。莲花社区我不去。”陈伟腾地站起身，将阄撕碎了，往桌上一扔。
“真倒霉，我也抓到桂花社区了。”女孩提高了嗓门。
“我跟你交换，你到我牡丹社区去吧。”刘锋略思片刻对陈伟说。
陈伟默认了。
“小红到我芙蓉社区去吧。”高明也靓出姿态，对那个女孩说。
“那怎么好意思呀。”小红有些感激。
“没事。你家情况特殊，我比你情况要好。再说，我有代步车比你方便。”高明一脸诚恳。
“大家没意见了吧？”柯理问。
“没意见了。”大家异口同声。
一场风波平息了。
二
经过一星期的岗前培训，专职委员们各就各位了。根据职责要求，各自紧锣密鼓地工作起来。
一个月时间，走访摸底、台账建设全部完成。
专职委员中最累的可能要数高明了，他不仅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每天还要开代步车接送小红。不管是什么天气，高明都会准时早晨7点到小红家门口接她，然后一起过早，再送她上班，下午下班又去芙蓉社区接她。这已成了铁律。
深冬的一天，寒风刺骨，冷雨袭人。时针指向五点半了，社区的工作人员陆续回家，小红也拿起雨伞走到社区门口，却没见到那辆熟悉的红色代步车，有点意外。她抬头远望，也没见到那辆车。她拨打高明电话，无法接通。十分钟过去了，车没来，二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来。小红着急了，来回踱步，心里忐忑不安，害怕有事情发生。再抬头远望，一辆熟悉的红色代步车跃入眼帘，她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不多时车子在跟前嘎然停下，她赶忙迎上去打开车门，愣住了，开车的不是高明，而是刘锋。
““高明呢？”小红迫不及待地问。
“他还没忙好，叫我来接你。上车吧。”刘锋解释。
原来是高明的一个服务对象患了急性肠胃炎，发烧、呕吐、腹泻。高明请来医生给病人打点滴，自己要照看他，抽不开身。
小红悬着的一颗心才平静下来。
夜幕笼罩了大地，街灯亮成白昼，白天的喧闹渐渐地宁静下来。小红漱洗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突然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门，开门一看，是高明。高明肩上扛着一袋米，喘着粗气。
“米吃完了吧？顺便给你带了一袋。”高明放下米袋，笑着说。
“真不好意思，让你经常送米！”小红十分感激地递上一杯水，“吃饭了吗？”。
“在外买了一碗面吃。对不起呀，今天没去接你。手机没电了给你打不成电话，在病人门口正好碰到刘锋，就叫他去接你。”高峰坦诚地解释。
“谢谢你！不要太劳累，注意休息，身体重要。”小红关切地叮嘱。
眼前这个孱弱善良温顺的女孩，让高明怦然心动，一把将她拥入怀里。两颗心紧紧地靠在了一起。仅仅五十平米的简陋廉租房，顿时充满了温馨的气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刘锋的故事。
刘锋书读得不高，但文笔口才不错，能说会写，赢得了一个叫小芳的女孩的芳心。
他的一个服务对象叫傻子，小时候高烧，致使患了严重脑瘫，生活不能自理。傻子有个姐姐和患有心脏病的妈妈。他走访摸底，获悉这一情况，对这家的境遇十分同情，决定作为重点服务对象。
只要有心，就会考虑到细节。刘锋把傻子一家三口的所有情况都摸得清清楚楚，烂熟于胸。
傻子一直躺在床上，靠妈妈姐姐照料。每天不仅要喂饭他吃，还要为其搓洗、处理大小便。姐姐小芳26岁了，还没谈朋友。别人介绍了几个，要么嫌她家负担重，要么是小芳看不上。
上班的第二天，刘锋就去县残联领来一台轮椅，送到傻子家。一进屋就碰到小芳给傻子弟弟擦洗，刘锋放下轮椅去帮忙。
“辛苦了。这样的事以后我来做，你别管了。”刘锋体贴地说。
“这怎么行呀，不能麻烦你。”
“不是麻烦，这是我的工作。我是专职委员，是专门为残障人服务的。”刘锋赶紧解释。
擦洗好傻子的身体，刘锋忙整理好轮椅，对小芳说：“帮把手，把傻子抬到轮椅上，推出去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这轮椅要多少钱呀？我给你。”
“不要钱，从残联领的。”
“今后呀，你就放心在超市做事。照顾傻子的事就交给我吧。”刘锋恳切地说。
小芳这时才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刘峰。刘锋中等个头，方形脸、浓眉大眼，有几分英俊。只可惜左手指断了四根，并不怎么影响他的英气。也就在这时，刘锋也直面小芳，虽说她算不上大美人，但也清秀质朴，像一株兰花。小芳不好意思低下头，说了声谢谢，赶忙离开了。
刘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向另一服务对象家走去。
就这样，刘锋兑现承诺，每天尽力服务好傻子。这份敬业和真诚确实让小芳心生感动。，萌生爱意。
一天下午，小芳下班回家，远远闻到一股香味扑面而来。一脚踏进门槛，见桌上摆着一个生日蛋糕和好几个菜，十分吃惊。
“寿星大人，今天是你生日，我做了几个菜，不知是否合你口味？请上座。”刘锋迎上来，伸出右手，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咋知道我的生日呀，连我自己都忘了。谢谢你哈!”小芳感动得差点掉眼泪。
刘锋、小芳和妈妈满心欢喜围桌而坐。
“公主大人，祝你生日快乐。我不喝酒的，今天破例喝点红酒，也祝你走红运。”刘锋干了一杯。
“谢谢啊!今天你又破费了，买了这么多菜，还亲自下厨，并且味道不错。”小芳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啥呀！能为公主效劳，是我的福分。”他边说边向小红碗里夹菜。
“你嘴抹了蜜吧。”小芳笑道。
“不是嘴里抹了蜜，而是心里开了花。”
“就会油嘴滑舌。”
席间你一言我一语，充满了快乐的气氛。吃完饭，刘锋又去喂给傻子吃。直到晚上八点，刘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送走刘锋，母亲便把小芳叫到身边问她是不是喜欢刘峰了。小芳没做声。母亲警告小芳：“我绝对不许你嫁给他，他一个残疾人，又穷，而你人模人样的，起码可以找个好人家。前天一个熟人介绍一个男孩，说他各种条件都好。抽空你俩见个面。”“不见，要见你见。他各方条件都好能看上我？”小芳撂下一句话，躲到房间里去了。母亲气得发抖。
小芳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傻乎乎地看着自己是啥样子。瓜子脸，柳叶眉，面如桃花，神如黛玉，顿增了几分自信。
“老佛爷好，祝你开心每一刻。”小芳收到了刘锋发来的幽默短信。
“开心个鬼，怄气。”她回信。
“啥啦，我哪儿得罪老佛爷啦？”
“老妈要给我介绍男朋友。”
“这是好事呀，女大当婚。”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谁？”刘锋有些紧张地追问。
“大坏蛋。”
“不会比我还好坏吧。”
““跟你差不多。”
他俩聊得火热，直到半夜才休息。
第二天，刘锋照样来给傻子服务。小芳妈叫他不要亲近小芳了，说小芳要嫁个好人家。如果他是真喜欢小芳，就该放手，小芳跟着他这穷小子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他咬牙答应了，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出了大门。
为了避开与小芳见面，刘锋把工作流程做了适当调整，在小芳上班的时间去服务傻子。然而感情这东西就是奇怪，越是想逃避，它就越是像活蹦乱跳的刺猬，搅得心里不得安生。他几次拿起手机拨动键盘想发信息，可又把写好的信息删掉。小芳几次发信息过来，他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没回话。每晚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倍受煎熬。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他离不开她，就像瓜儿离不开秧。终于他鼓起勇气给小芳发出心声：小芳，我一定会用双手给你围成一个温馨的港湾，用胸膛给你营造一片明朗的蓝天。小芳收到信息激动不已，迅即回了一句：相信你，我期待着。
他俩在美好的憧憬中，做着甜蜜的梦。
三
冬日的黄昏来得格外的早，五点多太阳就急于躲到山后，西边的晚霞燃烧成一片火焰。刘锋走出社区办公室，抬头看了看西边的景色，心里涌动一股复杂的感情。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高明、陈伟的号码，约他俩到男子汉酒楼吃饭。
六点钟三人围着卡包坐下，他们点了一个鱼头火锅和两样下酒菜，推杯把盏地喝了起来。酒过三巡，话也多了。
“高明，你和小红关系发展到哪步了？”刘锋品了一口酒问。
“还好，在预定轨道运行。”高明有些得意。
“你呢，伟哥，有没有发现新大陆？”刘锋问陈伟
“什么新大陆呀，我不懂。给我说直白点，我这粗人不喜欢文绉绉的。”
“就是说，你有没有相好的。”高明从旁解释。
“这个呀?算有吧。我社区里有个女的，脚有些跛，离婚了，生有一女。她对我有好感，我也对她有意思。两个人对眼着呢。”
“恭喜恭喜两位。干。”刘锋端起酒杯，喝了个底朝天。
“干。”高明、陈伟也把酒杯的酒喝得干干净净。
“欸，阿峰，你和小芳那个没有？”陈伟问。
“ 那个 是什么意思？”高明问。
“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是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呗。”
“小芳妈不同意。”刘锋自饮了一杯。
‘“锋哥，别难过。我教你两招，一是脸皮要厚，而是心思要细。做到这两点，保证抱得美人归。”高明嬉皮笑脸地传经送宝。
“不是小芳的问题，是她妈这个堡垒难攻破。”
“用真情这个炮弹轰炸，肯定能夺取胜利。”高明支招
“我认为还是要自身强大，要有本事，让别人瞧得起。没本事把心爱的女人搞到手，不能给她幸福，要么于心不安，要么她迟早会离开你。”刘锋说出心里话。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老婆就是嫌我穷离开我的。他妈的，现在的女人大多很现实。”陈伟有些气愤。
“还是锋哥看得远，佩服。敬你。”高明站起身，把满满一杯酒倒进嘴里。
“兄弟，一个月一千多元的工资，养不活一个家。国家不是提倡万众创业吗，我想创业，搞出点名堂来。”
“这个想法好，我支持。”高明和陈伟都表示赞同。
酒足饭饱之后，各自回家了。
有些微醉的刘峰，一头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夜醒来，感觉口渴，起来倒杯热水，咕噜两口喝干了。他一屁股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想起创业的事来。他想目前最要解决的是两件事，即确定产业和筹资。
他从实际出发，确定了这几条原则，一是必须符合国家政策，二是投资不大，三是市场潜力大，四是有特色，五是有利于残疾人就业。原则定好了，选产业就容易了。他列出了十几个产业，最后敲定做手工刺绣和布贴。刺绣和布贴都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需要传承。把它们做成艺术品，市场前景一定会好，再说投资不大，又适合残疾人做。想到这里不禁为自己的睿智沾沾自喜，哼起小曲来。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去县文化馆，把这想法告诉刘馆长。馆长非常支持，免费提供工作场地.
说干就干，他马不停蹄地去筹资、注册登记、购买生产资料、招工，仅两个星期准备工作就绪。他给公司取名叫群益文化责任有限公司，用意就是让员工集体受益。他这员工都是残障人特殊群体，多半来自城北新区廉住房的残障人。经过岗前一个月的业务培训，公司如期开张营业了。
产品源源不断出来了，经过装框包装，十分漂亮，可以说琳琅满目。然而问津者寥寥无几，销售成了大问题。之前，刘锋向大家承诺，工资按月兑现。可产品没销出去，没有收入，怎么办？往后拖行吗？不行。刘锋十分清楚，不少员工靠1500元工资生活，这可是救命钱，再说，企业贵在诚信，不讲信用，企业一定走不远。借钱又难，上次开业找亲戚朋友借了10万，能借的都借了。刘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寝食难安。正在山重水复之际，有人送来了橄榄枝。
“刘锋，你在哪？”
“我在担保公司。”
“你等着，我就来。
“别来，我正忙呢。”
刘锋话没说完，对方就挂了手机。一会了，一个女孩站到了他的面前，二话没说，从包里掏出一摞大团结，递给刘锋。
“你这啥意思？”刘锋茫然问。
“这是5万元，你拿去发工资吧。”
“你怎么知道没钱发工资?”’
“高明告诉我的。”
“不用。我正在找担保公司办贷款手续呢。你哪来这多钱？”
“我自己有3万，再找朋友借了两万。”
“不行。不能要你的钱。”刘锋坚决不收。
“这样吧，这五万就算我入股资金好吗？”
“那好吧。”刘锋迟疑片刻答应了。
“小芳，谢谢雪中送炭。”
来者正是小芳。近段时间没见着刘锋，小芳有点急，打电话问高明，才得知刘锋的困境。
工资问题解决了，销售问题更让刘锋头疼。怎么才能打开市场，促进销售呢，刘锋坐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文化馆刘馆长进来了，一脸高兴地说：“好消息，广东马上举办国际博览会，你的刺绣、布贴产品可去参展，说不定一炮打响。”刘锋喜出望外，不停地叫好。
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是老黄历。其实酒香也要常吆喝。藏在深闺的美女不与外界接触人家不知道，再好的姑娘也嫁不出去。这次世博会，正好可以让产品到大舞台亮相，说不定还有大订单呢。刘锋一肚子的热望。
一个月后，刘锋挑选六十多件精美产品，去广东参展。偌大的展销场地，摆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特色产品，让刘峰眼花缭乱，目不暇给。刘锋的产品摆在第八展区。每天前来参观的络绎不绝，有的啧啧称赞，有的驻足良久，可购买的寥寥无几。这些产品手工精致、构图古朴，形象生动，堪称上乘艺术品，可就是买的人不多。整整半个月，才卖出麒麟送子、观音拜佛等30余件产品，这令刘锋十分费解和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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