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桓公一听有楚国使者进见,不由吃了一惊,忙问管仲:“楚国怎么知道咱们来了?”
管仲也面带惊疑神色,说:“看来有人泄露了消息,如此一来楚国必然有了防备,主公且令大军停歇,待臣去见见来使怎么说?”
齐桓公默默点了点头,挥手止住了大军。
管仲驱车上前,拱手向那人问道:“来使何人,到此做什么?”
那人边还礼边道:“在下楚国使臣屈完,我家大王听说贵国率联军犯界,命我在此等候。贵国地处北海,敝国地近南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敢问你们为何不远长途跋涉来到楚国?”
管仲闻言,心下了然,便捋须笑道:“当初楚国与齐国都是周天王所封,但齐国受封时,还有一个使命,那便是日后有谁不服周王命令,便由齐国问罪。
楚国地处南疆,多年来一直向周王进贡包茅,以备祭祀用来滤酒。可最近几年,楚君早已不把天王放在眼里,再也不进贡包茅了,因此,周王派使者通知我家齐侯问责,齐侯不得已,只好率军前来。
这是其一,还有前代周昭王曾来楚国巡视,途经汉水时,你家楚君竟备下几条破船侍奉昭王,昭王因此落水而亡,这事也需要问个清楚明白。”
屈完听了管仲这番话,不禁冷笑两声,言道:“最近几年,楚国因国事繁忙,未能及时进贡包茅,的确有错。
但昭王落水而亡,却不应怪罪我家大王,管相倘若一定要问责,那便直接去问汉水好了。”
言罢,拱了拱手,掉头上车而去。
管仲回来向齐桓公说:“楚人言语十分傲慢,讲道理很难说通,只能率军压至汉水北岸,再观事态变化。”
齐桓公深以为然,于是令大军继续向前,直到汉水岸边,这才扎下数十里连营,分派探马四处打探消息。
话说楚成王既然知道齐侯率八路联军杀来,已派大将斗子文率兵屯扎汉水南岸,与联军是隔水相望,但等联军一渡河,他便下令进军,以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等了一段时间,斗子文见联军只是停歇对岸,并没有进军的动向,他便返回都城,向楚成王禀报:“看来管仲颇通兵法,他统率联军并不轻易渡河,估计是不是有其他用意呢?大王不如派人前去探查一下,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少兵力,然后再决定是开战或是讲和。”
楚成王微微点头道:“也好,那么派谁前去呢?”
斗子文道:“屈大夫已经见过管仲了,不如还让他辛苦一趟吧。”
一旁屈完听了,忙道:“上次管仲向我问责进贡包茅一事,臣已经向他认错,如果大王有心与齐侯讲和,臣愿勉力前往,若是一力与联军开战,那么大王还是另请他人吧。”
成王沉吟一下道:“屈卿不必担心,还是你去最好,此次本王给你特权,和与不和,都在你随机应变,你看如何?”
屈完听了,只好拱手领命,退身而出。
简短截说,当屈完这次见到齐桓公和管仲,受到君臣二人的礼遇有加,并设宴款待,眼见齐侯也有讲和的意愿。
酒过三巡后,屈完向齐桓公施礼道:“敝国未能及时向天王进贡包茅,这的确不对,但齐侯以武力逼迫楚国,我家大王便难以忍受,若贵军能撤退三十里外,我必当奉劝楚王补交包茅,并与齐侯讲和,不知意下如何?”
齐桓公一听,忙捋须笑道:“如此最好,难得屈大夫这么敬重天王,寡人自当撤军三十里,希望与楚国能早日讲和,化解干戈”
于是,屈完回返都城,向楚成王汇报了情况,成王派人到汉水一看,联军果然退去三十里,他有些后悔答应进贡包茅,正犹豫时,斗子文和屈完见状,便双双劝谏道:“齐侯言而有信,大王也应恪守承诺,如能双方和解,这对楚国百姓也是一件好事啊。”
成王见两位重臣都坚持和解,只好令屈完备了一车包茅,另外又备下八份礼物,打算分送给中原诸侯王,屈完这才放下心,带着礼品车队第三次渡过汉水,来见齐桓公与管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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