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完许国,郑庄公率军徐徐返回荥阳,随后下令犒赏三军,赐登城有功的瑕叔盈大量财帛,同时厚葬颍考叔,以抚恤他生前功绩。
然而,在下葬前夜,众人发现考叔却是后背中箭,直透前胸而亡,这下便清楚了,原来他是被城下自己人偷袭所害。
庄公得报心中生恨,却不知是谁射死了考叔,思来想去一时无法入眠。
慢慢鼓打三更,忽然一阵黑风吹入内室,庄公躺在床上闪目望去,却见黑风里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向庄公缓缓叩拜,口称:“臣死的冤枉,求主公为臣伸冤做主——”
庄公一看大惊,原来竟是颍考叔,便向他问道:“卿究竟是被何人所害?寡人一定为你报仇雪恨。”
考叔以手拭泪道:“那人受主公恩宠,貌美心毒,因夺辂车怀恨在心,见臣即将登上许城,便以暗箭伤人,臣是死不瞑目啊!”
庄公顿时心下恍然,便想起身去扶考叔,谁料一脚踏空,猛地醒转,原来竟是一个噩梦。
内侍听见声响,忙过来看视。庄公定了定心神,喝了口水,便令内侍早上去请一位巫师,贴耳又向他交代一番,这才重新安寝。
当日上午,庄公率群臣、侍卫来到郑都郊外,巫师已在那里等候,士兵们挖完墓坑,便将考叔棺木徐徐落入,在填土之前,巫师开始焚烧祭文,祭文烧罢,那巫师忽然全身颤抖,接着便对周围人道:“我是颍考叔,我死的好冤枉啊,暗箭射我的人,就是他——”
说完,将手指向庄公身后一人,继续道:“你、你、你貌美心毒,为何要加害于我?你还我命来……”
众人顺他手指望去,却见公孙阙吓得面如土色,噗通跪倒在地,向巫师道:“不要、不要啊,我已知错了,求考叔放过我吧!”
那巫师听了这话,抖了抖身形,这才恢复正常。
庄公俯视公孙阙,怒容满面道:“子都(公孙阙字子都)!你年纪轻轻,枉生一副好皮囊,却挟私嫉恨,暗箭伤人,害死寡人一员忠臣良将,既然认罪伏法,那便随考叔一道去吧!”说完,从侍从腰间拽出一柄利剑,扔在公孙阙的脚下。
公孙阙吓得失魂落魄,可怜地看向周围人等,希望有人能替他求情,可所有文武大臣及士兵无不用手指他:“人面兽心,快去陪葬考叔将军,快去陪葬考叔将军——”
不得已,公孙阙拾起剑,仰天向众人高呼一声:“作恶者自受,希望后人能以我为鉴。”说完,便向脖颈一抹,立时血光迸现,倒在了颍考叔的墓前……
经伐许这一战,郑国连失两员大将,因此,庄公数日都闷闷不乐,后来想到颍考叔梦中显灵,便命人在颖谷(今河南登封县境内)为考叔立庙祭祀,名为“纯孝庙!”
闲言少叙,这事过后,庄公感恩齐、鲁出兵援助,便分别派出使臣带着国书和几车财帛,前往两国答谢。
齐侯高兴地收下,并以回书致谢,愿两国永修盟好。
可去往鲁国的使臣却带着国书和谢礼原样返回,庄公忙问他是何原故?
使臣回禀:“臣刚进入鲁国境内,便听到一个消息,鲁国发生了内乱,大夫公子翚弑杀了鲁侯,已另立新君。因国书上面称谓不同,不敢冒然前去投递,所以臣只好回来了。”
庄公惊讶问道:“鲁侯为人谦恭贤明,公子翚为什么要弑杀他呢?”
使臣道:“臣沿路已打探明白,但这事说来话长,请容臣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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