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军中,那祝聃一箭射向周天子,不偏不倚正射中桓王左肩,多亏桓王身着铁盔金甲,箭镞未能深入肉里,却也疼得他“哎呀”一声,翻身扑倒车内,身边侍从忙横戈护驾,有人高喊:“车夫,快走——”
祝聃见状便收起硬弓,拔出宝剑,催马奔向桓王辇车,恰逢虢公林父赶到,见王驾危急,忙挺戈拦住祝聃,二人马打盘旋,转瞬战在一处。
这时,郑将原繁、曼伯也都飞马追来,双双要擒获周天子,林父暗叫“不好,看来我王危险!”然而,他此刻被祝聃缠住,却无法脱身救驾,急得顿时汗如雨下。
就在这万分紧急时刻,郑军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阵鸣金声响,郑将纷纷勒住马缰,缓缓而退。两下这才收兵罢战。
虢公林父脱身后,忙指挥王师退后三十里,重新扎下营寨。
不久,周公黑肩也一身血污归来,二人令侍从把桓王抬入大帐,召御医看视左肩,发现桓王受伤并不重,便敷上药,包扎了伤口。
再说郑军收兵回营,祝聃进帐向庄公禀报:“臣已射中天子左肩,正要赶去生擒昏君,主公却为何鸣金呢?”
庄公叹口气道:“寡人已知天子中箭,他是天下共主,郑军对抗王师本是被逼无奈,既然已经获胜,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如果将军拿住天子,寡人又该如何处置他?天子若是被将军射杀,寡人岂不成了弑君之人,遭受天下诸侯唾骂,因此这才急于收兵——”
祭足在旁道:“主公所言有理,现在郑军大败王师,已是威名远扬,臣料周王必然心怀恐惧,主公应当派人前去问安,让天子知道射他左肩并非出于主公本意,从此君臣和解,冰释前嫌。”
庄公捋须道:“这正是寡人所愿,那就烦请爱卿代寡人前去赔罪,别忘了多带些犒军粮草和牛羊,以安天子之心”
祭足领命后,带上十二头牛,一百只羊,上百车粮草,率从人出营,徐徐来到王师寨内。
虢公林父得报,亲自出迎,将祭足领入天子帐内,祭足向躺在床上的周桓王三拜九叩,口称:“臣受我家主公之命,诚惶诚恐前来探视大王。我代主公诚心向大王请罪,他为了保护祖宗社稷,无意与大王刀兵相见,怎料军中有不顾命令者,这才误伤了大王左肩,现我主心怀愧疚,特令臣前来,献上牛羊粮草上百车,充为王师军需用品,恳请大王可怜郑国处境,赦免我主抗拒天兵之罪。”
桓王听罢,不禁羞得面红耳赤,只好摆了摆手。
一旁虢公林父便代桓王答道:“郑寤生既然知罪,并送来充军粮草,天子大人海量,已允许从轻宽恕,便请祭大夫回去转告吧!”
祭足再三称谢,倒退而出,转回郑军大营禀报,按下不表。
次日,周桓王无奈下令退军,车驾徐徐返回京都洛邑,陈、蔡、卫三军也都各自归国。
经此一败,周桓王是羞愤难当,心中更加痛恨郑庄公无礼。休息了几天后,竟还要传檄诸侯发兵讨伐郑国。
虢公林父忙劝谏道:“大王,繻葛一战足见郑军勇猛,兵力雄厚,王师根本无法与他抗争,若是再失利,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吗?何况现在诸侯中,除了陈、蔡、卫三国,剩下都与郑国交好,哪个又肯为大王尽心出力呢?”
周桓王闻言,顿时沉默无语。
虢公林父继续道:“郑军获胜后,并未追赶王驾,反而派祭足向大王劳军谢罪,可见郑寤生对大王还是敬畏三分。所以,臣请大王赦免寤生之罪,令郑国自我反省,以待日后为大王效命,岂不是两全之美吗?”
周桓王捋须沉思半晌,觉得虢公林父所言确实在理,也就打消了向郑国发兵的心思。
怎知,因桓王此次向郑国用兵,却又引发陈、蔡两国暗斗,致使陈侯公子佗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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