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君与笼中鸟
刘庆清
某日，我和几个朋友去武汉拜访石君，石君与妻子在闹市区开一个小茶叶店维持生计，茶叶店小而精致，非常整洁，可见石君夫妇生活的雅致，这也是我们驱车百里去拜访他的原因。
我们去他店里时，他妻子正在店门口静静地守候，寒暄过后，我们围坐一起，正准备等她泡茶时，石君从隔壁艰难起身，他要亲自为朋友泡茶，原来石君在隔壁小房间的竹床上静卧养伤。我们问他的腰怎么了？他说是搬店门口的花花草草时闪了一下腰，我瞟了一下他的店门口，摆放许多花花草草，重的花盆有几十斤。他每天日常的锻炼就是将这些花花草草搬进搬出，颇有点陶侃运甓的味道。
石君很健谈，他一边泡茶，我们一边随意聊天，聊些琐事，聊他店里的小物件，例如，我们说他的凳子很是漂亮，他就叫我们搬回去，反正明天他要去大冶收账，可见朋友远道而来，他很开心。开心之余，他妻子偶尔也说生意不比往年，每天守着小店，哪都不能去。我想着石君夫妇守着这样的一个小店，也是太不自由太辛苦了。
不知不觉石君又要艰难起身，原来石君又有事情要忙，他门口挂着十多笼小鸟，他要给笼中鸟换食、加水、清洁，看到朋友来了，正好可叫我们帮忙取下鸟笼，我和朋友一个帮他取下鸟笼，一个在他打理好后帮他挂在原位，他负责清洁鸟笼，给鸟换食物和水，原来给鸟换食是个技术活，陌生人做这些事，笼中鸟有可能飞走，所以这种事只能是石君亲力亲为。
我在取笼中鸟的时候用一种同情的眼光认真审视这些鸟，想找出这些鸟不精神的一面，我见过被关着的一条大狗，眼睛满是可怜巴巴的神情，这让我难忘。但这些鸟全然没有被囚禁的不愉快，羽毛很艳丽，在固定时间有人帮他清洁、换食，很是兴奋，在小笼里跳来跳去。 即使有我们三个人，给鸟换食清洁也耗费半个小时，我想石君平时一个人换食清洁也得个把小时吧，加上他每天将十多盆花花草草搬进搬出，在这样的一个方寸之地，石君活得是如此充实和精彩，连被他囚禁的小鸟都是这样精神。
最精彩的一幕发生在我们给鸟换食清洁后的时光，我们正准备落座休息喝茶时，不想门口传来满是鸟叫声，这在大都市是不常见的，我们随着声音看去，原来是附近很多小鸟聚集在鸟笼下啄食我们取挂鸟笼时掉下来的食物、水、甚至秽物，而此时的笼中鸟正在悠然自得地休息。 我原以为自由比食物重要，我原以为广阔的天地比鸟笼舒服，但在石君的精心打理下，这么小的方寸之地也能吸引方外之人，这真是让人惊讶。
刘庆清，1979年4月生于大冶金湖，2001年8月大学毕业后，一直忙于工作、家务，偶有作品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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