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的记忆
许涛
周末，女儿月考结束，趁着天气连续放晴，我和爱人决定带女儿到户外踏青，一家三口去感受春的气息，享受春的生活。 我们乘公交车来到磁湖北岸桂花湾广场，看着沐浴在春光里的人们，我向女儿提议骑自行车游玩。告诉她：这样既可以锻炼身体，放飞心情，还可以沿途欣赏湖光山色，享受大自然的美景。 女儿听从了我的建议，一家三口来到自行车停放处，望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单人、双人自行车……，我们挑选了一辆三人自行车，由爱人掌握车把，我和女儿负责踩，在我们三人齐心协力下，一路哼着小曲，在温暖阳光的爱抚下，向青山绿道间驶去。 女儿双手搭在她妈的肩膀上，两脚使劲踩着自行车的脚踏板，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女儿开心快乐的样子，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儿时父亲带我骑自行车的情景，记忆之门瞬间开启。 记得第一次接触自行车，大约是70年代末。有一天，父亲从学校骑回一辆崭新的黑色自行车，这让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一下子沸腾了，吸引了众多乡亲前来看希奇。由于以前很少有人见过这玩意，大家围着这辆自行车转来转去，七嘴八舌议论着。这时，父亲轻声细语地向乡亲们介绍，这是一辆自行车，一种交通工具，人坐在车座垫上，两脚用力踩车踏板，车子链条带动车轴转动，两个车轮旋转前行，速度很快。父亲边说，边骑上去演示，乡亲们听着好奇，看着热闹，个个面带微笑频频点头。 我也感觉好奇，也想在小朋友们面前炫耀，于是便央求父亲骑车带我。父亲经不住我的再三“纠缠”，终于答应骑车带我。他把我抱上自行车后座，我两腿分开坐在上面。父亲两手握住车把手，两脚用力在踏板上一踩，自行车如离弦之箭向前飞去。 我双手紧紧抱住父亲的腰，他骑着自行车在禾场上转圈。父亲叮嘱我抱紧他、坐稳。可我为引起小朋友们的关注，坐在车后座上不停变换姿势，向他们显摆。我一会儿两脚站立在后座上，两手抓住父亲的肩，像位凯旋将军；一会儿双腿并拢，脸朝一侧坐着，向小伙伴们扮鬼脸，就在我得意忘形时，父亲突然一个急刹车，把我从车上摔了下来，痛得我龇牙咧嘴，嚎啕大哭。小伙伴们见我那惨状，哈哈大笑跑到我面前。此时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顾不得疼痛，立马爬起来朝着父亲哭喊，责怪他把我摔倒了。父亲摸了摸我摔伤的地方，拍了拍我身上的灰尘，安慰了我几句，然后骑车轮流带我那些小伙伴们转圈。这是我第一次接触自行车，让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记忆。 后来，家里真正拥有一辆自行车，是80年代初。家乡已开始实行“包产到户”，家中十几亩田地在母亲辛苦打理下，家庭收入慢慢有了节余，我家成了全村第一个“万元户”家庭，县里奖励了一台“永久牌”自行车。记得当时由大哥从县城骑回家的，车头上还系着一朵丝绸大红花。 那年，正逢我中考，结果我以全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初中。父母将那辆自行车奖励给我，作为我上下学的交通工具。学校离家10里路，每天清晨我迎着朝霞，晚上伴着夕阳，骑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风驰电掣般穿行在乡村的小道上，内心充盈着自豪和满足的快感。 记忆中，初三那年的一个周末下午，我骑着自行车前往学校。骑到半途时，遇到一陡坡且又是直角弯，平时都小心翼翼，而当时遇到了同学，我俩只顾说话，忘记了危险，突然我连人带车一下子摔进深坎里。我根本来不及察看自己的伤情，连忙把自行车搬到路上。坏了，自行车的大杆被摔弯了，明天要是被父亲发现肯定少不了一顿骂。带着惴惴不安的心继续向学校骑去。没想到第二天父亲果真发现车子摔坏了。中午放学后，我刚到宿舍门口，就被父亲劈头盖脸地责骂一顿，中午饭也没让吃。当时，我一点也不记恨父亲的责罚，因为那时在农村，一辆自行车就是家中的一个大物件，而我却不小心将车子摔坏了。后来，那辆自行车一直伴我度过三年初中生活，见证了我艰辛的求学之路。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许多回忆也随之淡忘了，但父亲骑自行车第一次带我的情景和我骑车求学的那段美好时光，让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幕幕画面，依然清晰地留存在我那永不褪色的记忆里……
许涛，安徽长丰人。1976年8月出生，1995年12月入伍，2017年5月从武警部队转业。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现任湖北师范大学文理学院后勤保卫部副部长，偶有作品散见报刊和网络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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