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拂晓笛声残
——母亲节致母亲
曹新华
经过几次现场考察和深思熟虑，也征得母亲同意，
我决定未来这一年将母亲送往我朋友创办的一所老年公寓。
今早，我去二哥家接母亲的时候，母亲已在门口等我多时，随带的生活用品也都收拾好装在三个包包里。
老年公寓虽在市郊，但离我为孩子陪读所租住的一中并不远，驱车大概十来分钟，上下班去看母亲也很便利。
到公寓时大约早上七点半，下车一望，一二三楼走廊三三两两有老人来回走动。我和二哥提着行李，爱人抚着母亲走进一楼接待室。
陪母亲面试、交钱、办理入住手续，很快服务员就把我们带到了三楼的房间。
进门是个活动厅，摆一张农村办喜事常用的那种方桌，两把椅子。进去是卧室，摆两张床，中间一个床头柜，墙的一面是璧橱。再里头是梳洗和卫生间两个小区。
梳洗区窗台以上全是玻璃，很敞亮。一眼望去，近处是遍遍田野，远处大冶湖、一中的宿舍楼淸晰可见。我想:母亲站在这里,望着一湖之隔的我，她的孤独感一定如湖面飘绕的烟波，她充满爱的心房一定有颤抖的牵挂！
一会儿，我们几个就把母亲的生活用品都摆放好了，药物口服都做了叮嘱再叮嘱。陪她在铺好的床上坐了一会，她就催我去上班。
母亲是一个性格直爽，做事永远风风火火的人。我见她神情还不错，心里舒坦了不少。
其实，母亲开始是不愿来的，有点老封建，总认为无后之人才住福利院。去年下半年起，我们兄弟几个确定每人轮护一个月，但母亲又满街跑，经常一上午不回家，只得常派人去找。上街溜达对于一位八十五岁的老人来说风险太大了，送她回农村全家又没一个闲人，她一个人也不妥。
上个月我就哄她：你是怕别人说你无后呀，我们常去看你不就解决了吗？你先去试试，不行再回来。母亲也知道因为她我有时真的很揪心和焦头烂额，也确实没空。母亲一直跟我过，我是最小的一个，也最痛我，所以这回就同意了。
时光不老催人老。我望着母亲感慨万千：这样一位身材高大，历经磨难都挺拨如山的英雄母亲，如今输给了时光，行走有时也要借助一根棍子！
母亲又催我了，临走，我又检查了一些生活用品，我把牙刷的包装和牙膏头上的封口一一撕掉。当我走下一楼，正走向车子跟前，我回望三楼，透过玻璃看见母亲站在那里目送我，不觉泪水漱漱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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