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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许健的随笔《艺术的终结——一种文化之熵》



许健,1966年出生于湖北省黄石市,毕业于湖北美术学院,现为黄石特殊教育学校教师,中国SHS小组成员,中国职业画网推介画家,作品曾参加“中国首届广州九十年代艺术双年展”,“中国第三届艺术文献展”,作品曾多次参加湖北省和黄石市美术作品展。  

联系电话:13995994815


《艺术的终结——一种文化之熵》

许健

只有镜子照不出我们的身影了,那就是我们已经死亡。——博尔赫斯


       
当众多的艺术家以其执着而艰辛的劳动,试图努力进入美术史的时候,他们也都在各自寻找清晰而明亮的声音作为表达。在这众多的表达之中,我们无意间聆听到了一些非表达声调的存在。而就是这种平和散淡的声音,它的于众不同,它的深刻清新,以及所反映出的观机逗教的善巧,用轻松、幽默的方式嘲弄了艺术史乃至艺术本身,产生了对影响我们的西方艺术作了一次颠覆性的革命,(而革命一词也就是显得很玩笑了,那其实只是一件洗脑的工作),而艺术史以传统的方式而进行的生、旺、墓、绝的重复变奏已变得毫无意义可言,它成为一个接一个“艺术家”的生平的展板,而显得愿力的缺乏和泯古不化,并由此展开和激发所谓创造力的艺术,也就嬗变成一只随风飞舞的美丽的蝴蝶。


     当有人高喊:“上帝死了”的时候,那些教徒们的惊骇,无异于纽约世贸中心双子楼的坍塌所带给美国人民心灵深处的灼痛一般,而这种灼痛表现为他们其后的行为中所表达出来的愤怒和忐忑不安,致使如今艺术的圣殿在我们关注的神圣、庄严、崇高而不可侵犯等词下被摧毁时,艺术家们的反映就可想一般了。就象砸掉僧人的金钵而使他们的化缘的行为成为两手空空,因此逼迫他们自己走出了家门。


      难道艺术真的就凌驾于人类的一切活动之上吗?当杜尚于1917年美国的“独立艺术家协会”的现代艺术展上用他的《泉》作为回答,而他的这种赋予宣言性的语言由于它的革命性和彻底性;由于他给充满灰尘的艺术界带来的透亮;也由于他们呈现于观众的幽默的无懈可击和惊慌失措;更由于之闲亭漫步的轻巧和另辟溪径,以致混淆了艺术和生活的界线,而至今影响了好几代艺术家的思想方式。他们得换一种思维形式思考问题,并由此各自寻求到一条通往自由的通路。这种达达式的表达方式给众多的前卫艺术家以精神的窃喜,这样以来,他们就可以挣脱一切羁绊而肆无忌惮地放逐自己的思想,并转化为放纵自己的行为。


      接下来的就是在这种达达的背景下展开众多有意义或无意义的对艺术理解的阐释,其表达方式的层出不穷,让人膛目结舌,在这里,一切变成了艺术,一切变成了可能。他们在持续地进行着似乎是杜尚本人尚未完成的革命,并高喊着将它进行到底。他们穷尽了自己的智力所及,并使一切思考变为了可能,他们贩卖一切可能贩卖的家当,乃至自身,以求将艺术做到极至,并热烈响应和扩展了“博依斯”“人人都是艺术家”的艺术观念。在此其中也不乏一些通过正信而得到正见的艺术家们。但达到此境界并在这种语境下展开艺术创造的人少之又少。因为它需要一种才智,而这种才智,就如杜尚所解释的:“它是一种能力”,它能够穿透普通人不能理解或难以理解的东西,在此高度上,博依斯作出了对雕塑家勒姆布鲁克作品的评价:他的作品无法凭眼睛去把握,人们只有通过一种直觉才可以理解它。这时,其他感觉器官会为他们开启直觉之门,首先是听觉,还有思考力和意志力。而在这一境界下呈现的状态,铃木大拙大师作了这样的描述;“就这样一个人而言,他的生活反映出他从无意识的无尽源泉所创造的每一个意向。就这样的人而言,他每一个行为都表现了原本性、创造性,表现了他活泼的人格。在其中没有因袭,没有妥协,没有受禁止的动机,他只是如其所好的那样行动着,他的行为像风那样随意飘着,他没有拘囿于片面的、有限的、受限制的、自我中心的存在之自我,他已经从这个监牢中走了出来……这样的一个人乃是我们所称之为真正生活的艺术家”。


       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在这个精神的文明状态下,超越了一切现实并在尊重生命的意义中而达到一种平步青云后豁然贯通的了悟,这种了悟是体现在艺术家身上的一种卓而不凡、清净如水、洁如明鉴的气质,而这种气质来源于我们对现实的思考,一种并不存在眼睛所能看到的自然,而存在于纯粹的精神状态的思考,借助它我们能够聆听到从宇宙,从大地所涌现出的灵魂的声音。因而使我们建立起另一种价值判断的标准。并使我们每一个人身上蕴藏着认识更高级社会领域的能力得到体现并付之实践。然而让我们所进入这样一种系统是一场经历磨难的过程,就象艾略特说的:“越是优秀的艺术家,他就越会体验心灵与自我完全分裂的痛苦。”因为我们得摒弃一切来自生活的种种诱惑,并颠覆了一切利害得失的准则,使我们运用于得心应手的游戏规则,丧失了其功能,而让我们无法面对一个又一个空洞,去争取另一个真实。这就象法国作家罗曼·罗兰说的:“未经战斗的妥协是轻佻的,未经苦难的超越是虚假的。”它迫使我们以出世的精神去迎接入世的准备。那实际上是一件参禅的经历,在这一系统下呈现予我们眼前的艺术行为嬗变为另一种可能,正如约翰凯奇所说:“艺术的目的在于‘无目的性的娱乐’,这种把艺术和自然混同一谈——并非是自然本质的外化,而是自然本质的工作方法,并非是创造过程的浓缩和提炼,而是唤醒我们在其中的生活。而且一旦某人领略到这一点并让其欲望顺其自然的发展,将是多么精彩……除了强调艺术家个人的触动和最深层感觉以外,他设计出一种建立于偶发基础之上,并尽力排除艺术家个人气质与秉性的艺术,他并不强调天才大师们的艺术杰作,而是强调日常生活中艺术发现的过程”。


      基于这样一些理解和认识,我们就可以在这纷繁杂乱的秩序中,找到并明鉴精英和鱼目混珠者的区别,以保持对艺术和一切事物前瞻性思维的判断,警惕来自于明星艺术家的模仿效益,它通过当代文化的真实尚未出场和前卫艺术家提供的暂时,虚假的整体感作为命题的无限到来的片断。通过认同他人来确定自己的身份,这是一种出自于自身考虑和欲望的本体论的导读。确认变成隐喻和替代的无终结的双重表演,艺术由对虚无的抗争变成对虚无的无限认同,对现实的超越变成无可奈何的缴械。他们在高度物质水平的供给中,重复了中世纪的文化特征。单调的现实、单调的崇拜、单调的情感寄托与情感发泄。上帝变成为肉体而抽身离去,众神也纷纷离席,只剩下一些文字和实物堆积成的现成品,装点着我们都市生活荒芜而艳俗的门庭。


      当代艺术几乎成了一座巨大的垃圾场和人类精神家园死亡的坟堆。随着社会的不断向前精进,尽管自然科学飞跃进步,物质文明高度发展,对物质的满足永远填补不了人类心灵的空虚,学术也并不能提升人类的品质。当我们把这一切上升到一定理论的高度,以期望哲学的出场时,可时至今日,我们人类还无法从哲学的药铺里寻找到需要的偏方,难怪乎现代物理学的创始人牛顿在无法用理性而解释宇宙的神秘时,而把时间交给了神学。就连诺贝尔奖获得者杨振宁教授也指出:“物理学研究到了尽头就是哲学,而把哲学研究到了尽头就是宗教了。”这样以来,使得我们将艺术重新放置于一个新的参照之下,评估它的价值,以实证艺术终结的命题的存在,实际上它为我们开启了另外一扇门。它反应了物质呈现于我们眼前的另一种状态,以作为文化之熵来回应关门带来的尴尬。


       我们现在就置于前卫艺术的风口之上,在对未来的不可预测中,艺术家不再承担着他们前辈肩负历史责任感的工作。他们作品样式上的玄奥性及对其作为作品表现成分之一的再次肯定,成为艺术品仍完全立足于当下且保障其未来前景的定向标准(奥利瓦语)。也就是在这一标准之下,我们看到艺术家重又回到了架上,并由“新表现主义”完成了其对这一标准的认同。而众多的艺术家则继续保持了其维护并能穿透物质(材料、现成品)的晦涩障壁的特征的能力,并在一种精神的高度,绕过了杜尚而对其作了一次次横向使用,并在使用的同时努力避开对专业术语的纠缠和对抗,而确保自己维持的创造价值不与物质所呈现的社会功能一致。


      在此期间,艺术家们往往付出极大的努力去建立一种与其存在相一致的轻车熟路的语言,迫使自己制作通过对象来表现自身的作品。在他们作品并非貌似离合的持续存在中,惬意地在他们熟识的操作过程中,完成了他们对其作品的向心力的损耗,从而意味着可以用一种能够激活更为复杂的意义的时间的密度来增强作品的距离感。(这里我们可以从美国艺术家昆斯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他们在物质性层面上取得的成果就是将物品的累赘性接受下来,以将这种累赘性与其他显然在使用和目的上都与风马牛不相及的肉体性相比校、相匹配的方式来维持其价值。这种价值被用来倚靠在人类学和现象学的身上,并得以凸现。 它又不得不使我们重又掉进哲学的沼泽中作殊死的搏斗,挣扎后的结果就是把哲学弄得满身精湿而手中还高举着片言支语,以此来救赎艺术那不可亵渎的文化身份——既高贵而又晦涩难懂。以致把水搅得更浑。我们试图绕开杜尚、或凯奇、或博依斯。但那已不是显得那么重要了,因为我们知道从哪里开始。


      我们都面临着用提取知识储备的经历并以思考的方式进入未来,而这种由时间挤兑成形的门坎无法挡住要修道的人们。它只是以时间坐标的形式真立门口,让大家触摸。那引导我们向前的就是那根直立行走的绳索,在风中摇摆。在凝固的时间中进行着对同一问题的思考,就象我们对理解一词的理解一样,心怀喜纯、诚挚与自由。很欣喜我们在当代艺术史的花名册中发现了一个名字:“黄永石水  ,他实际上是自1986年厦门达达以后就纳入我们视线并持续得到关注的人物。并且我们用这种目光把他送得渐远,那是源于我们大家对一些共同事物的思考和对方法论实践上的共同认识之中不谋而合了一些理解。那是对智慧化所作的般若化的描述。他对中西文化理解的独特视觉和表现手法的随机性,用开放性的非文化观念一次又一次对他所理解的“完全空的能指中”作了极富策略性的禅解,我们认为那是一个智者在工作时所达到的状态,而无需作行脚上的停歇,以保持与批评家之间的间距,而使自己重又获得清新。这里我倒不认为他是个赌博者的形象,而更象是一个占卜者。这样以来他得以保持对事物的两极的控制,而不致于陷入其中。那是在信仰深浅的程度上,借助“神诰”而进行的高级别的游戏——没有规则。也许那时候的思考来源于膝盖而非来源于大脑。我们看到艺术家们用明白表达的方式做着他们共同理解的工作。博依斯以一个工蜂的劳动,持续建构他作为“社会雕塑”的形象,以艺术家观看他的作品那样观看自己的思想。而杜尚则作为一个禅师以破坏的方式超度艺术,并坚守着他那无人替代的领地,凯奇则在不远处敬而远之。


      我们都努力在一个提升了的平台上作业,以获得精神上的高产。古谚说:“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则仅得其下。”我们用博尔赫斯在接受访谈时的心境对待我们所从事的工作,那同样是对虚怀若谷一词的尊敬。它促使我们内心燃起另一种冲动以作品方式予以表达。即作为作品计划之一的“用一根绳子穿越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国立图书馆所有藏书,”而另一计划则是把喜马拉雅山脉炸开一道100米宽的口子,以此来改变中国西部地区的气候环境。我们试图努力用一种心态去平和物质之间发生的矛盾和纷争,但事实对于我们无济于事,就像禅施加给我们的影响一样。它所能改变的不是我们的生活,而是我们对生活的态度,并以悟后起修的觉性进入并实践生活和艺术的不二。


      当我们总想借助一种表达或文字、或画面、或实物、或行为来作为对表达的陈述,以此想把事物本身弄得愈加明晰和清楚,其实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作法。从而导致此篇文字及作品已无意义可言,而且轻松完成了对艺术的终结并执行其另一种意义上的转换。实际上我们已丧失了对一切判断功能的乞望。众生念佛,而佛又念何人?我们都在做着与自己生活相关的工作,这种工作与商人、小贩、医生、老师、公务员、失业者以及大街上擦皮鞋的人没有两样。杜尚说:“绝对不会有一个词可以表达任何东西,一旦我们试图用语言表达时,一切就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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