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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节特刊]王金霞的随笔《母亲是流动的河》


王金霞,在省市级报刊发表过散文,随笔,人物通迅,小说。爱文字爱音乐。

母亲是流动的河

母亲节来临,思音容想音容,思想音容泪濛濛…  

父亲去世后,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我带着母亲四处打工,过着漂泊的生活,日子虽艰辛可有母亲陪伴我快乐而幸福。婚后,儿子三个多月时我开始上班,为了便于喂奶,我到离厂区3公里远的中窑湾山脚下租了一间小屋,母亲帮我带儿子。  

中午休息时我骑着自行车急忙忙往租住的小屋赶,只见母亲抱着儿子在门前走来走去,一副愁眉苦脸相,眼睛也哭得红肿,见了我就像遇到了救星,哭得更伤心了。我吓了一跳,以为儿子发了急病,忙从母亲怀里接过儿子,儿子恹恹的,头无力地耷拉着,原来是儿子嘴巴刁不吃牛奶,实在饿急了,吸一口牛奶不吞却"呸"一声吐出来,后大哭。儿子饿了一上午哭得声嘶力竭,最后连哭的力气都沒有了,母亲心疼得不吃不喝也陪着哭,望着苍老而憔悴的母亲,我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的嘱托,让我好好照顾母亲,可我沒有能力让母亲享福,反而跟着我受累,操碎了心!  

过了几年,我买了新房,我的头等大事是实现父亲的遗愿,把母亲接来新居一起住,可住了不到二个月,母亲要我送她回去,说住楼房像坐牢一样,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为了留住母亲,我趁休息把母亲带到门前的广场,菜市场里逛,让她熟悉环境。母亲目不识丁,且年事己高,我怕她出门找不到回家的路,让她记住37栋。第二天,我吩咐母亲去外面过早,到菜市场顺便买点菜回来。我的良苦用心是想让母亲出去散散心,免得一个人在家孤独。母亲出门时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石头放在门口做记号,等她买完菜回来却怎么也找不到那块做记号的石头了。一排排崭新的楼房,门前一样的草坪和一样的花草树木,母亲傻眼了,幸亏母亲记住了37栋,一个卖菜的好心人送她回来了。  

哦,母亲!疾病和饥饿相继奇夺去了你5个心爱的儿女,三年自然灾害您怀里抱着姐姐,手里牵着二姐,翻山到城里讨饭和捡菜叶充饥,足迹踏遍了阳新、黄石等地的大街小巷,如今无情的岁月却让您找不到相距几十米的家。  

一天,我下班回家,母亲眉飞色舞地向我述说她认识了一个拾荒妇女,告诉我她是我们家乡的人,母亲在家里找出一些废品给她。我为母亲找到一个能说上话的人而高兴。不料,母亲又说小孩大了,她住在这里闲不住,只会增加我的麻烦和负担,她要跟拾荒妇女一起回去。我对母亲说我养您是应该的,这是我的责任和义务。我以为说服了母亲,可是过了二天我下班回家喊母亲开门却无人答应,我忙打开门直奔母亲房间,母亲的衣物不见了,她跟拾荒妇女一起走了,我坐在母亲睡过的床上,像个迷途的孩子伤心地哭泣,母亲啊!岁月的沧桑磨去了您的一切,可唯独磨不去您为女儿着想的那颗心!您忘记了许多事,但忘不了对女儿的爱…  

春节我怕母亲一个人过年孤单,便托人和母亲说年三十回去陪她过年,因为有事我们初一才回去。门是开的,母亲却不在家,大年初一母亲能上哪儿去呢?我突然醒悟,这次我是从小路回的,母亲是不是到马路望我去了?果然我老远就看见瘦弱的母亲站在马路边朝远处翘首盼望!  

我叫了一声母亲,母亲看见我露出惊喜的神情:你昨天怎么沒回?害得我几担心哟!母亲的话令我鼻子发酸,我就像只放飞的风筝,可无论我飞得多高多远,但那根长长的丝线却紧紧系在母亲心里。  

假期只有几天,临近上班的前一天我才告别母亲回家,母亲送了一程又一程。母亲,您回去吧。我回头仍见母亲站在那里用混浊的老眼目送着我们,风吹乱了母亲的白发,我的心一阵悸动,真的很害怕失去唯一牵挂我的,爰我的母亲!  

转眼母亲离开我己13年了,可时间仍无法抚平我心中的伤痛。每次回到故乡最不愿意面对的是回家,站在家门口只能在心里叫声母亲!眼泪像缺堤的洪水。门上挂把锁,再也见不到母亲慈祥的笑脸,走时没有了母亲相送…只有我孤独的背影。  

"母亲是流动的河,母亲在哪里,故乡就到了哪里,母亲一旦不在了,故乡就名存实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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