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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文坛]黄卫军的散文《农村的夏天》





黄卫军,男,汉族,大冶人,1974年3月出生,1991年7月参加工作,大学学历,现就职于大冶市财政局。

农村的夏天

一场滂沱夏雨过后,远处如黛的青山,仿若家乡的大山青翠葱笼,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往昔的农村。上世纪八十年代,广阔农村大地的夏天,处处充满生机。放眼望去,天蓝地绿,田野的庄稼蓬勃生长,遍地的花草争奇斗艳,小孩在泥地上玩耍,大人在田地中劳作,学校里时时传来高亢的读书声,整个乡村一副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景象。  

农村的夏天,是农民一年之中最辛苦最忙碌的季节。俗话说,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夏天正值庄稼生长旺季,需要精心照料。此时的农民,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一刻是空闲的。随便一瞧,一块田地上,一对农民夫妻,正顶着烈日,戴着草帽,挽着衣袖,光着赤脚,挥锹舞锄,施肥除草,虽然汗流浃背、辛苦劳累,但是神态安详、自得其乐。正所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是呀,田地是农民的命根子,是养家糊口的希望之所,种田耕地是农民的职责所在。农民们深知“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道理,只有夏天的辛苦劳作,才能换来秋天的硕果累累,只有精耕细作,才能获得好的收成。  

上个世纪,村里的农民以务农为主。他们,以田地为家,以勤俭为本,节衣缩食,养老育子,每天操劳却乐此不疲,一生贫苦却安守天命。他们,能供得起子女完成学业、婚嫁,能建起一栋新房子,一生就很圆满、很知足了。若有子女考上中高等学府,跳出“龙门”,光耀了门庭,那真是天大的喜事,一定要摆席请客、放场电影,邀请全村人齐聚一堂,举杯欢庆一番。农村的小孩读书未考上中高等学校的,未参加工厂招工的,一般都继承长辈的事业——当农民,美其名曰“修地球”。对每一个农民而言,热爱土地是其天性和本色,不怕苦累是代代相传的深深浸在血液里的情愫。他们的信念极其朴素——当老实人,种本分田,干辛苦活,养全家人。  

农村的夏天,是小孩子最快乐的季节。阳历6月末,学校放假了,久坐学堂的孩子们,这时都恢复了顽童的本性,仿佛鸟儿逃出囚笼,一个个大呼小叫,前呼后拥,聚集一处。村里打稻谷的禾场,是孩童们玩耍的主战场,他们捉迷藏的捉迷藏,摔跤的摔跤,下棋的下棋,跳绳的跳绳……  

村里的水库和池塘,是儿童的乐园。我村有两个门口塘,面积均有2亩多,水有1米多深,其中一个有藕的池塘,夏天长满荷叶,荷叶摘下来,雨天可以当伞用。荷花白白的,很好看,从含苞欲放到慢慢绽放露出小莲蓬,宛如一个穿着绫罗的美女。古人曰:“莲,花之君子者也。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诚如是也。随着花瓣慢慢掉光,小莲蓬就长成了大莲蓬。成熟的莲蓬籽又甜又嫩,非常好吃,是孩子们最想得到之物。孩子们“有花堪折直须折”,不懂什么“远观”,只想做“不劳而获的强盗”。要采莲蓬,必须会游泳,以防备淹水,所以采莲蓬一般是会游泳的大孩子的特权,岁数小的孩子只能望洋兴叹。我十岁左右,读三四年级时,学会了游泳。一旦具备了采莲蓬的资格,我便急着下池塘去摘,第一次在满塘的荷叶丛中找了个遍,虽然摘到了几十个成熟的莲蓬,但是全身都被荷叶杆刺烂了,大概也踩坏了一些藕根吧,被家人严厉地责备了一顿。  

农村的小孩只要有六七岁大了,夏天洗澡一般是在水库和门口塘洗冷水。不会游泳的,由大人带着到门口塘洗;会游泳的,则自行到水库里去洗。水库就在锡野山脚下,有10亩多水面,五六米深。每到傍晚,孩子们便来到水库,常常先是一个跳水动作,扎入水中,游出几米远,然后便畅游起来。孩子们常常打水仗,向对方拍水,经常浇得对方睁不开眼,热闹场面不亚于傣族的泼水节。常常玩的第二个项目是游泳比赛,看谁先游到对岸。第三个项目是潜水,比谁在水下憋的时间长。小孩子如果吃了太多油腻的食物,在水里玩耍时,嘴上残留的油沫子常常会引来一些小鱼,鱼儿在身边蹭来蹭去,时不时把你轻轻地咬一下,当人伸手抓它时,它一下子便溜开了。可能是水库里的植物少,鱼儿吃不饱,长期营养不良,所以一闻到油沫子就赶来了。  

农村的夏天,是瓜果成熟时节。桃子、杏子、李子、桑椹、香瓜、西瓜,等等,纷纷成了人们的美食。那个年代,田地里一般不用化肥,只用农家肥;虫子的抗药性差,农药也用得少;农产品大多称得上绿色环保,营养价值很高。虽然村里人日常生活以素食为主,但是身体非常强健,儿童蹦蹦跳跳,老人健步如飞,八九十岁的老人仍然下田干活。那时,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方式虽然辛苦,但是强健了体魄,也锻炼了意志。那时,生活虽然艰苦,但是苦难对每个人来说,实在是一笔财富。  

农村的夏天,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它永远留存在我的记忆中,令人充满遐想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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