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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湖夜话]​​刘咏宁:九月的桥,横跨在老历七月阴暗的河面




刘咏宁,网名沉睡的阿修罗,湖北黄石人,网络诗人,发表过大量诗歌散文作品。作品见于网络以及文学刊物。

九月的桥,横跨在老历七月阴暗的河面 

九月的桥,横跨在老历七月阴暗的河面,过往着一段旧曲新唱的忆始。恒新莫如念旧,总会不自禁低头含语于湖面的皱水,总会在一波一波吹荡中,愈发感触清空的薄,薄雾也未能分辨,远空衔静的阙宇,一切空阁陌上梢头。  

九月的风渐势大了,它们带着干哑的情绪不断吹走,在我日渐萎黄的面颊,仿佛在寻根求源,在睁不开的光缕中找寻深根的气息,恍似人的气息,春芬的气息。类极其远,空山问境的远;如镜如亭栏,出入面庞的神情皆静阅此间,且转载出故事的足音悄然掠过,这类似于小时侯推薪助力的火苗,终寂淡寞眼前。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四面皆是轻歌环绕。在随风行走的时节里,湖水多了几分味觉,多了几分咸涩。每每短短长长的走过,便会联想那些怅然的风声,到底有多少气力又有多少轮回?在反复纠葛湖水的深广,纠葛着秋水未泯的视线——。况味渐显,不经心的时侯,时常会扭转到时差边缘,寻思那轮旧锈的月色能清楚的望见,自己坐在母亲叠好的一堆堆整齐的包袱前,手里擒着瘦小毛笔,极为用心的抒写。母亲的话不敢拂逆,面对逝人仙斯的长辈须怀敬畏,错字墨垢亦是万万不可。实则,就当时顽劣的我虽仍有偏差,但仍耐着性子,工整的将蝇头小楷横竖点墨于白纸净面。不单借此提练笔力,还缘于母亲极为恭敬的言行,每逢七月中元,从晨时起父亲便会以特制的模具铸造冥钱。在厚厚铺垫的黄纸上分布均匀的刻印开去,这亦是延用至今的印子钱。七月中的一场仪式,母亲将供桌摆满供品,香烛、鞭炮一应俱全。只待日落西山,便在院落处顺着长幼依次焚香拜祭。  

看着幽风吹起地上无数冥纸,看着自己的笔墨零乱的飘升,去往何处?星河可曾知晓?虽如此,心间有种莫名的暖,有种莫名至深的感怀。那些小小墨迹是能够跨跃陌水河岸,是能捎去世间只言片语的光亮。或许是河,或许是山,又或者是摇曳冥想不止的蔓殊沙华,那一株株初秋正盛的彼岸花。不懂它时,时常亲近把玩,一枝枝折取捧于手中,大朵泛滥的花爪,不似平常花朵极为亲密的聚拢,它们相互推攘着以细腻极艳的红爪分离。它们似品弹高手,大概已尝尽世间清欢,那至高至上的尽头无可比拟的苦。确是如此,折染在手中的花汁释放出深切的苦味。难以言喻的艳,焰火似的姿柔,不过是孤星尝胆过渡一段岁月的静沐。黑亦白,白亦黑,颠来倒去,均不过是瞳孔微醒的灼见。  

不太敢亲近束束勾火的彼岸花,即便它们如此动容的芳华逼人,全然不过冥岭翻越暗河。其苦况隐语更胜过纤蕊幻变的浮生难平。莫如弦曲可辨又无可辨,乱人心志的莫过于美妙吸引。于是才有这别离苦,才有层层跌失的云蒸霞藯,小桥断思不可遇见的凭栏回望。其实又何尝不在失去,苍茫的路遥,失忆的言语,以及那座移居甚远的小院和久立门扉的背影,全被束之高阁,全然被花枝吮去颜色与光泽。那一朝日月的困顿已然沉默。  

怀古七月,以极为敏感的情愫寄于秋叶。说是翩翩河水在川上作一番远行,那些无数如烟的精灵脱卸了禁锢,它们在水的镜面探求星辰,探求漫天温润的雨线。历数每年这时节,家乡的河舟上都会放逐无数盏莲灯,飘移,飘移不断飘移……清浅白光在黑的界面上悠然行走,一团团波光似推动了云空,推动了那座小桥,桥上分明可见九天高举的月影如鉴如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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