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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已经消失了的老行当(六)
淡味茶原创文艺
>《待分类》
2023.04.21 山东
关注
蓝
字
六
已经消失了的老行当
作者:张堂玉
第二十五个老行
当
是
民间
厨
师
,高唐
当地
人都称他们
为
厨
长
。二十多
年前以至
更远的
年代
,农村
每
逢红白事
总
要摆几
桌
酒
席
招
待
客人而
那时
的
家
庭
妇
女
又不
会做
菜
,于
是
厨长应运而
生
。过事
前几
天,事主请总
爷
(主管红白事的负责人)和厨长拉
菜单
子,也
就是先造
个预
算
。
因为
每
席
八个人、八个酒
菜四
个饭
菜需
多
少肉
、蛋、鱼和蔬
菜是
都有
定
数的。在过事前事主必须按
菜单
子把
席
上
的
食材
购
全,下午厨长
就
会夾
着
笼布、
菜刀前来
提前开
始
紧张的
炸
、汆、溜、
蒸等
的
准
备工
作
。
因
那时席
面上基
本都
是上笼
蒸的
蒸菜
,
把菜
蒸熟
就
算
完
事
了
。第二天中午
只
要
加热
后就
能上
席
了
。
那时
厨
长忙
活两天
只
有两
块钱
的
工
钱
而且又
都
随了
礼,所
以只能吃
两天
饭喝
两顿酒没有
任何
报
酬
。
当时
一街的厨
长
是
付成
合、
郭
兴业。
付成
合去世后,其子洪泉没有继承下来,郭兴
业
去世
后其
子
郭曰之
,子承
父
业
当上了
厨长,继续
上
红
白
事帮忙。改
革
开放后,老百姓
有
钱
了
,
过
事都
到饭店
,
这
民
间
厨
师
也自然消失
了
。
第二十
六
个
是
老东
关
已消
失
了
四
十多
年
的老行
当
,就
是
手工织洋
袜
子的,他就是张振华大
爷
。打我记事起他
就
在集
上织
洋袜子,他有一
台
手摇织
袜
机。
那
是一台
园
形的
由密密
麻麻
的弯曲
成钩
状
的钢丝构成的
圆
桶
状
机
器
,一
旁
有
摇
把,
上边
进
棉
线下
面
出
袜
筒。
比用竹针
手工织袜子
快
得不
是
一
点
半
点
,我
觉
得很
神
奇,每逢赶集都要
站
在一
边
看老久,但
就
是看
不
明白这棉
线是
如
何
变
成
袜
筒
的。到
上
世纪七十
年代
张
振华
大
爷患上了支气
管炎
肺气
肿,
我
天天去给
他
打
针
。
那
织袜机像无人
理睬
的深
宫寃
妇静静
地立
在
北墙根
,但
我
去
时回时
都
情
不自禁
地要看它
一
眼
。如今
振
华大
爷早已
离世,
长
子张
新
做
了
木匠,次子
张祥
是机床车
工
,
那
手工织袜子的
机
器也
不
知
去向
,这个
老
行
当
也算消失
了吧
!
第二十七个
就是
棺材铺打(
制
做)棺材的,
中国
土
葬
习俗历
史
悠久,
早
在
5000
年前
的新
石器时代就
有
了
。而土
葬
离不
了
棺材于
是打造
棺
材
的棺材铺应
运
而生。
在我们
东关就
有一
家
棺材铺。老烈士祠东一
百
多米有个大
场院
,场院
东边
就有一个棺材铺。打棺材
的是
刘绍
阳
师
傅
,刘绍阳打的棺材
厚
重、结
实
、大
气
。
高
唐
城里关外
过白事都来买他的
棺
材。这棺
的
档次
以
材质为
准
:柏木
的最好
也最贵,大都
是
一
些官员
和有
钱
人使
用
。
其
次
是
榆木
的
,再
其次就
是杨柳木的,
普
通人都
是用
杨柳木的。
上
世纪五十
年代刘师
傅
因
病早逝,他这
门
手
艺
孩
子
们都没
学
,
就失传
了。但一说东
关开
棺材
铺
的,都知道是
刘
绍
阳
。到七十
年代初
,政
府
禁
止
土葬
改为火葬
,
高
唐县的所
有
棺材铺也都改行
了
。这一古老的重
椁
厚棺、入土为安的丧
葬
习俗也
宣告
结
束
。
第二十八个已消失的老行
当是
给骡马
钉蹄
掌的。
因为
在
交
通
不
发达
年代
,马车
是
主要运
输工具
,
骡
马
负
重走
路
,
蹄
子
的角
质
部容
易
磨
薄不能行走,所
以自
古
就
有
给
骡
马
钉马
掌
的行
业
。
这钉
马掌也
是
个技术活,
首先
要
把
马小
腿用
双手握
紧弯曲
放
到
一个
小
木櫈
上
,然后
左
手攥
紧蹄
子左小
腿
跪压在马的
小腿
上,
右
手
用
锋利的铲
刀
一层
层
切下腐
烂
的部分。然后拿
过半圆
形的马
蹄铁
扣
到
马
蹄上
,把一
个
个
蹄
钉揳入
蹄
子
的角
质
部
。
这
钉马
掌的
技术
关
键在揳
马
掌
钉上
,
刚
揳入
时是
垂直
方
向,到一
定
的深度钉
子
必须向
外
倾斜,钉
子
露出一
定
的长度后,再
用
锤子把
钉尖
砸
弯紧紧
扣在
蹄
子
外面
。这
蹄钉砸
的过深
则
伤
及
蹄
骨
,骡马
不
敢
站
立行走,
过
浅
则时间不
长就会
脱
落。
城东
南
周
官屯有个钉马
掌的师
傅
上
世纪七十
年代
因患老慢支
常
到卫生室打
针
买
药
。后
来
由于载重三轮车
和
汽车在高唐渐渐普
及这
钉马
掌
的行当也自
然
而
然
消失了。
第二十九个
是
已消失
四
十多
年
的老行
当
,是给猪
做
绝育手术的,高唐当
地
人都
叫
他们是择(
zhai
)猪
骟
蛋(
睪丸
)的。在上世纪七十
年代国
家鼓励农村社
员家
庭养猪
由国家
收
购
。
那时因
粮
食紧
张,
养
猪的
饲
料就是涮
锅水
煮
野菜
。这猪仔
小时吃
的
少
长得快,但到
性器官
开始发育
时长得就慢了
。这
时
给克郎猪(半大猪)做绝育手术的手
艺
人应运而
生
。他
们
的手术很简
单
,把猪捆结
实让
人摁在
地上
,然后
拿
出锋利
小
刀在猪的
下腹
部相应部位拉开一个小
口
,
用
手抠出睪丸或子宫,剪断相
连
接
的
筋
膜
拿出来,再
用
粗
蔴
绳缝上三针
就
完了,一头猪
收
一
块钱
。
那时
你
只
要在村
里
看到骑自行车的车把
上竖着
一
短铁
丝,铁丝
上
系
着
一根红布
条
的人,即
就是那
择猪骟蛋的来
了
。
第三十个走
街串巷
卖香油
的
,他
们
都骑
着
自行车卖但
是
从
不吆
喝,
而是用
手
转
动一个
带
手柄
的
两
面
小铜鼓,铜鼓的
边上
系
着
两个
小圆
木锤,转动
手
柄
晃
动
时发出咣当当
、
咣当
当、
咣当
、
咣当
、
咣
当
当
的
响
声,人们一
听
到
这
声音
不用看
就知道是卖香油
的
来
了
。
最
近二十
年
香油都在
门
市部或超市买卖,所
以再
也听
不
到
卖香
油的铜鼓声
了
。
第三十一个
是近几年才
消失了的老行当
是
挖厕所
的
,也叫打扫厕所的,在我
县因为他们
都是农村的所
以
没有
正
式
名
称。
而
大
城
市
里因
为从事
这
一行
业的
都
是
正
式
工人所以
叫
掏粪工。这行当无
论农
村的还
是城
市的都是
最脏最累且被
人看
不
起的行
当
。
记
得
我
小
时
候常听大人们教育自己的孩子
们
说:“要
好
好
学
习,大
了
能有
好工作
,不好好
学
习大
了
只
能
去
挖
茅子(厕
所
)”但是
我认
为
这
行
当是
最讲
究
卫
生文
明的行
业
,没有他们则粪便
外
溢、
蛆蝇遍地
、臭
气
熏天、传染病流行,人类
难以生
活
甚
至难以
生
存。
从前老
高
唐
城
里所有厕所里的
茅坑
都
是
平
地上挖
的
四壁砌砖
的长
方
形的
砖坑
,
现在
叫
旱
厕。
城
市各机
关
学校医
院
工厂等都
是带
顶的半
封闭中间用砖墙隔
开的男女厕所,
居
民
则
都是
男
女混
用
的露天厕
所
,但
农
村绝大多数
是
直
通
粪坑
或
猪
圈
的斜
坡茅坑
,也叫露
腚茅
子。
新
中国成
立后,大
城市里
的掏粪工
也
成了工人
阶
级的一部分,成
了
新
中国的
主人,社会
地
位大大提高。
北
京的掏粪工人
时
传祥
因其
“宁愿一人
脏
,换来
万家净
”
的
敬业
精神和辛
勤
的工
作被
评
为
“全
国劳
动模范”,受到了
刘少
奇、
周恩
来、朱德的接
见
,
并受毛主
席邀请进入
中
南海
登上
天
安门
赢得了
最
高荣誉。逝世后
国家
还在
他家
乡山
东省
齐河
县修建了
《时
传祥
纪念
馆
》。
高
唐县的掏粪工始
终是农
村的农
民
,
1970
年
城关公
社在南
城
墙成立
了
一个大粪厂专
门
挖
城里
、
关
外机
关单
位的厕所。这
些
来自
生
产
队
的
掏
粪工不嫌
脏
不
怕
累十分
敬业
,他们挖
完
厕所在厕所撒下一
些生
石灰
显
得格
外
干
净
。夏天
还
在
墙上
写下“
夏
季天热,注
意卫生
,
小
便入池,大使入
坑
。”的
警
示语,从而得到
社
会
的好评
。
城
关大粪厂撤消后,
城
区各大队都派
社员
到邻近的单位挖厕所打扫卫生把粪便拉
回
沤制
农
家
肥
。改
革
开放公社
生
产队撤
消
后,
又出
现了一批专
业
掏粪的专业
户
继续到各
单
位和住
户
挖厕所,每
户收
费十
至
五十元
不
等。
最
近二十
年城
区大规模改
造
,四
关
六街
及
各单位的
家属
院全部拆除,
城
区
居
民全部
搬
到了
现代
化住宅楼
上
,所
有
单元都有
卫生间冲水
马桶,各
小
区的化粪池也
有环
卫部
门的吸
粪
车定期
抽
吸
,这掏粪工终于
光荣
下
岗
,
这
一老行
当
也光荣退出
了
。但
这
是社会
文明
的进
步
,人们不会
怀
念这个老行
当但永
远不会忘
记
从事
这
个老行
当
的人
为社会
做
出
的巨大
付出
和
贡
献。
还有一
些
消失了的老行
当
如:第三十二个,
敲
着
梆子
卖
豆
腐
的
。第三十三个,
吹嘣嘣
玻(一种
很薄
的儿
童
玻
璃乐器
)的。第三十
四
个,揑
面
人、
吹
糖人的。第三十五
个
,挑
着
挑子卖小
鸡
的。第三十
六
个,
节庆日耍牛
头
虎
的。第三十七个,打花棍的(一种民
间文体
表演)第三十八个
是
手摇货郎鼓
挑
着
担
子走村
串
乡买小
杂
货的货郎等等。
还
有
最近几
年消失的行
当是
第三十九个,公
共
汽车售票
员
。第
四
十个,粮
库
的
司磅员
。第
四
十一个,棉
站
的分
级员
。第
四
十二个,
基
社的
物价员
。第
四
十三
个
,机
关单
位的通信
员
、打
字
机
打
字
员
。第
四
十个是
邮电局
的接线
员
。第
四
十五个
是
拍
电报
的
电
报
员
等等,相信
还
会有很多
已
经消
失
的老行
当
我
就
不一一赘述
了
。
看
完
我
这篇
文章,
总
有
些
老
年朋
友被勾起童
年美好
的
回
忆有“似
曾
相识燕归来”的
愉
悦感,也
有
“无可奈何花落去”的恋
旧
感,但
“
青
山遮不
住,
毕竟东
流去”。
随着
社会的进
步
,人工智能、自动
驾
驶、智能
机
器人等
高
科技的
快速发展
普
及
,将还会有
飞
行
员
、
驾
驶员、
收
银
员
等
更
多的行当面
临
消失,但这
给我们
带来的只
能是更便利更幸
福
的
美好明天
!
(全
文完
)
癸
卯
年闰
二月初十
写
于福源
路
医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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