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喜欢用“神奇的国度”来形容印度。因为,跻身四大文明古国的印度,有许多文化现象都令人费解。比如印度街头巷尾的露天厕所,不仅备受世人关注,而且也成了他们政府十分头疼的难题。印度人并非不讲卫生,而且可以说是视洁净如生命,但他们又为何钟爱露天厕所呢?
在大家的印象中,印度人很不讲卫生,尤其是恒河的脏乱,简直令人难以忍受。可是,一旦我们仔细观察这个民族便会发现,其实他们对洁净的追求,还真是超乎我们的想象。
作为印度教徒,身体的纯净是极其重要的。印度教徒们在祈祷或用餐时,必须做足个人卫生,甚至连口中的痰液也要事先吐净。这一点,不仅仅是贵族和富人的专利,身处平民窟的底层民众也是如此。
按照印度人的生活习惯,孩子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街头巷尾嬉闹,尽管巷子里臭气熏天,甚至充满了粪便。不过,一旦他们回到家里,便必须保持洁净。要知道,印度人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换鞋进门。这一点,恐怕我们很多人都难以做到。
说白了,在印度人的观念中,存在着一条“室内”与“室外”的界线,这成为划分洁净与肮脏的标准。在家中的印度人,会认真的清洗身体,以便将在外面渐染的污秽清理干净。有趣的是,即便是底层的穷人,也会尽力在公共场合展现自己洁净的一面。比如,为了遮盖体臭,以免在人群中显得尴尬,他们往往会使用香水、除臭剂或痱子粉。
当然,由于信仰的原因,印度人对洁净的理解和追求,同样有令人大跌眼镜的地方。在印度人心中,牛是神圣的,而牛粪、牛尿属于最洁净之物。
历史上,当某处水源因为贱民的使用而被污染时,婆罗门会向水中倒撒牛粪和牛尿以净化水源。即便是在今天,牛的尿液和粪便,依然会被某些印度人用来治病和净化身体。
凡是去过印度的朋友,无不感慨如厕之难。据统计,有75%的印度人家中没有厕所,九成以上的印度人习惯选择在露天里解决排泄问题。
在印度城市的街道边,往往会在靠近墙的地方砌一道墙,没有顶,也不设门,几乎没有遮挡。这便是专为男性准备的露天厕所。在许多关于印度厕所文化的介绍中,都会有这样的描述:
“印度男士小便的话,直接背过身,往墙根处这一站……”
不得不承认的一点是,选择去露天厕所方便的,无疑算是“文明的印度人”。因为,哪怕是在印度首都,若无旁人地在街道旁、墙根下或是树木边,常常会见到随处大小便的印度人。有趣的是,他们往往三五成群,一边不顾走光地排便,一边畅快地闲聊。
更为尴尬的是,在许多印度的农村地区,连一个简易的露天厕所都找不到。村民们早已习惯到户外解决,包括女性也不得不向这种厕所文化低头。
在2018年上映的《厕所英雄》中,城里嫁过来的女主角贾耶,发现丈夫家没有厕所时,并没有像其他女性一样到野外如厕,而是选择了抗争,要求在家中修建厕所。虽然这是一部喜剧,最终顽固的公公也赞同在家中修建厕所,却反映出了印度女性如厕之难。
事实上,尽管印度政府出资修建厕所,但仍有许多人并不买账。不少印度人偏偏不愿去更洁净、更私密的厕所,依然跑去简陋的露天厕所,甚至干脆随便找个墙根解决。
按照我们的标准,印度的露天厕所是极为肮脏的,随地大小便更是不文明的行为。可是,印度人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依然坚持在户外解决。归根结底,这与印度人对卫生的认知有关。
前文提到的《厕所英雄》中,顽固的公公虔诚地信奉《摩奴法典》,而这部印度圣典中,便有“在远离自家房屋的大自然排泄”的教义。在印度人的内心深处,厕所是极其肮脏的,上层人更是不会去打扫厕所。
圣雄甘地在世时,曾为了改善印度的厕所而付出了许多心血。为了让更多的人习惯去厕所方便,他极力地美化卫生间:
“(洗手间)是一间寺庙,它应该一尘不染,光洁照人,甚至在这种地方吃东西还能让人胃口大开。”
但现实中,甘地连说服自己妻子打扫厕所都充满了挑战。毕竟,在印度人的观念中,作为高贵的种姓,去清理厕所无疑是自降身份,甚至于是一种侮辱。要知道,千百年来,印度贵族的粪便,都是由贫苦的底层人来打扫的。
在许多印度人的意识中,身体与家中的洁净至关重要,污秽排到户外才是符合《摩奴法典》的。说白了,印度人不愿在家中使用厕所,是一个观念性的问题,也是一个信仰的问题。在许多印度人心中,使用户外的露天厕所,甚至于在野外解决,反而是洁净。
当然,随着与世界其他文明的交往,一些印度人也逐渐意识到了厕所的重要性。只是,要真正扭转这一尴尬的局面,绝非朝夕之事。所以,尽管莫迪政府投入巨资搞“厕所革命”,所收获的成果还远不尽人意。正所谓,观念的落后会成为文明和发展的桎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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