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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一歌厅老板惨死家中,警方保留一根烟头15年:一定找到凶手

1998年9月21日凌晨三四点钟,一场意外事故打破了宁静的深夜。辽宁省凤城市的一户居民家中突然发生了火灾,虽然消防员及时赶到扑灭火势,但在进屋查看时还是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这屋中竟然有一个死者!

更神奇的是,死者并非死于火灾。该名死者倒在卧室中间的地板上,背部用绳索绑着,上身裸露,只穿一条内裤,下肢和脚都烧焦了。房间床上还有个电话机,但电话线已被扯断。

警方随即介入,经过初步观察,该名死者身上有刀伤,刀伤都是三棱刮刀造成的。经过法医鉴定,认认定死者是被三棱刮刀这类利器连续刺入胸部导致心脏破裂,是急性大失血死亡。根据鉴定结果,警方首先排除了自杀的可能性,确定本案为他杀。

凤城警方对案件开始了调查,确定死者名为李宝君,是凤城小有名气的一个人物,属于当地先富起来的那批人。她从事娱乐行业,长年做生意,为人豪爽,社交范围广,在凤城有很多人脉,现在是一个歌厅的老板。

“到达现场之后,发现受害人是被捆绑的,这肯定就是个刑事案件了。”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侦查员这样说道。

到达现场后侦查员们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因为救火行动导致现场破坏严重,很多痕迹都已经被破坏了,虽然技术人员进行了仔细勘察,但收获依然不大。现场物品中最明显的就是一个饭碗里遗留了一个烟头,它让侦查员觉得非常可疑。

经过检查发现,这枚烟头属于“红梅”牌香烟,这种香烟价格低廉,以李宝君的身家平时看不上、更不会抽这种烟。因此,侦查员认为这是嫌疑人留下的。

那么警方能否通过这枚烟头锁定嫌疑人呢?

遗憾的是,当时“红梅”牌香烟在凤城当地普及面非常广泛,侦查员很难通过这枚烟就确定凶手的身份,不过它也暴露了一些有关犯人的信息。

警方说:“一看烟头,就知道他很大概率不是个经济上有实力、有钱的人。

现场虽然被严重破坏,但作案证据不是一把火就能彻底消灭的,根据对现场的综合分析,侦查员认为这起案件很有可能是熟人干的,而且是2人或2人以上合谋做的。因为死者身材魁梧,身高达1.83米,体重在90公斤以上,经过法医鉴定,被害人体内没有麻醉药,手腕也没有抵抗伤痕。

尸检报告显示,李宝君的死亡时间在当天凌晨2点左右。案发现场位于楼房的三层,是个1室1厅的小套间,屋内只有死者李宝君一人居住,而小套间的窗户在案发时是紧闭的,另外,房子的大门是铁制的防盗门,从外表看没有破坏的痕迹,再经过检测,侦查员发现锁芯也没被破坏过。

死者上身裸露下身只穿内裤证明在熟睡,在熟睡又没有反抗,警方提出两种可能:一是,死者在熟睡中发现危险但没有清醒,所以未能做出反抗;二是,对方人多势众,导致死者无法进行反抗。

但无论哪种情况,都需要作案者进入室内,那么在门窗完好的前提下,作案人到底是如何进入室内的呢?

对此,警方目前有两种猜测:一是嫌疑人持有死者家钥匙,直接从大门进入;二是作案者与死者认识,叫门进去的。这两种猜测都有一个前提,作案者中一定有与死者相识的熟人。

按照这个方向警方展开了排查,但在调查时发现,死者李宝君常年做生意,认识人太多,社会关系太复杂,一一排查找出凶手根本不现实。

就在案件调查陷入僵局的时候,外围侦查员带回一个消息——现场可能还存在一个女人。原来,警方走访附近邻居时,有人提供了这样的线索:“我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仿佛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

李宝君从事娱乐行业,认识的女人肯定不少,如果当时现场还有一个女人的话,那肯定躲不开仇杀、情杀、财杀这三个方面(可能是与李宝君有暧昧关系的女人,或是李宝君工作场所认识的人)。警方首先对出现在现场的那名女人展开了排查,但之前就说过,李宝君认识的人太多,这导致案件调查并不顺利。

这时,现场遗留的一个电话本给侦查员提供了新的线索。

这个电话本的主人并不是李宝君,而是一名周姓女子,警方随即找到这名女子,但周姓女子否认了自己与案件的关联,只说案发前与死者同居过几天。警方经过了解,确认该名女子一没作案时间,二与死者没矛盾冲突,不具备作案动机,她的嫌疑基本可以排除。

但周姓女子在接受询问时给警方提供了另一个线索。

据周姓女子描述,李宝君有个情人,名叫柳凤芹,时年36岁,已经离异,对李宝君有一些感情,因为当她知道自己和李宝君同居后,就与李宝君大吵了一架。另外,警方在调查后发现,柳凤芹与李宝君除了感情纠纷外,在财产上也有所冲突。

柳凤芹是以跑黑出租为生的,李宝君曾给她买过一辆小轿车,不过后来又要回来了,并留给了柳凤芹一张收据。李宝君这个人虽然风流,但毕竟是个生意人,所以性格有点抠门,柳凤芹跟了他这么多年,别说得到什么好处,现在连用辆车都要给使用费,是个女人都受不了。

因此,警方认为柳凤芹具有很强的作案动机。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线索指向柳凤芹,原来,这个李宝君多年做生意存下了百万家财,但他死后李家人一分钱都没找到,于是李家人一口咬定是情人柳凤芹为钱杀人,拿走了这些钱。根据多条线索指向,警方找到了柳凤芹,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柳凤芹对杀人作案一事矢口否认,并给出了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原来,三个月前有人向李宝君借了一笔钱,以房屋做抵押,但到期了钱还不上,李宝君怕欠债人跑了,所以让自己的情人柳凤芹住进了抵押房屋监视这个人,柳凤芹自称案发当晚没有离开过。随后侦查员找到了欠债人,经欠债人证实,柳凤芹说的是实话。

到此,案件进展并不顺利,但随着调查深入,侦查员发现了一个与李宝君有很深积怨的男人。

李宝君在生前借给别人很多钱,并且因此与很多借钱的人都发生过纠纷,其中矛盾最突出的是一名叫佟明晶的男人。

佟明晶,当时36岁,曾开过煤矿。案发前三个月,佟明晶以自家房子作为抵押,向死者李宝君借了3万块钱。在那个年代,3万块可不是小数目,佟、李两个人约好,如果借款日期到了,佟明晶却还不上钱,房子就要归李宝君所有。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李宝君三番五次带人上门催要借款,这把佟明晶逼上了绝路。

警方认为,佟明晶有铤而走险的可能,更别提案发当天,也就是1998年9月21日,恰好是佟明晶和死者李宝君约定的还钱的最后期限。明眼人看到这里都会觉得佟明晶有重大嫌疑,但一个很尴尬的情况是,当时给柳凤芹做不在场证明的人,就是佟明晶。

是的,柳凤芹负责监看的欠债人是佟明晶,现在两人互相作证,表示他们案发当晚没有离开,在没有其他证据支持下,警方暂时认同了这个事实。但柳凤芹、佟明晶毕竟都与死者李宝君有矛盾冲突,很有可能联手对付共同的“敌人”李宝君,因此侦查员对二人同时展开调查。

只可惜二人社会关系复杂,案件一时很难有所突破。就在这时,一条新的线索浮出水面。

顺着仇杀、情杀这两个犯罪动机查起,警方发现除了情感和债务纠纷之外,李宝君还跟别人打过架、结过仇。就在案发前半年多,李宝君与凤城当地一个叫“小灯泡”的社会青年有过一次纠纷,双方还发生了打斗,最后结果是社会青年“小灯泡”没有占到便宜。

这个“小灯泡”很爱记仇,警方认为他在李宝君手上吃亏之后,很有可能为了“报仇”将李宝君杀害。

小灯泡真名叫王新,是凤城当地人,时年20岁,血气方刚,非常冲动。警方从侧面了解过,“小灯泡”用过三棱刮刀之类的刀具,这与刺死李宝君的凶器相吻合。另外,“小灯泡”有一个女朋友叫小雪,与李宝君认识,还曾经在李宝君开的歌厅工作过。而且巧合的是,小雪在案发当天就突然消失了。

多条线索交织在一起,警方认为“小灯泡”的嫌疑一样不能排除,可惜一番调查下来,他们并没有找到什么有力证据。

时间到了1999年,距离案发已经过去半年多时间,警方只确认了三个重点嫌疑人,分别是:情人刘凤芹、欠债者佟明晶和仇家“小灯泡”。这个时候案件进入攻坚阶段,警方放弃“大兵团”作战,将部分警力撤了回来,只保留了一个十几人的专案组。

专案组对李宝君一案的线索又重新进行梳理,发现这些线索简直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与案件可以扯上关系的人遍布全国各地。为了逐一核实,专案组南下广东,西进新疆,北上黑龙江,用了一年多时间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但最终也没什么新的发现。

一晃又过了五年,时间到了2004年。在这一年,凤城警方展开了一次“打黑除恶”的专项行动,李宝君案的重点嫌疑人之一“小灯泡”因涉嫌多起故意伤人案件,被凤城警方抓获,专案组认为,这是李宝军案获得突破的一个大好时机。

专案组为“小灯泡”制定了很多套审问措施,但因为“小灯泡”混社会时间长,不是普通的犯人,具有极高的心理素质,所以多番审讯下来并都没有什么结果。随后,“小灯泡”由于涉嫌故意伤害等罪名,被法庭判处有期徒刑8年,送往监狱服刑。

令人没想到的是,“小灯泡”进了监狱之后,一个振奋的消息传了出来。

“小灯泡”的狱友举报,说“小灯泡”在狱里和其他人闲聊的时候,说当年凤城李宝君案件就是他做的,这条消息让追踪案件6年的专案组成员兴奋不已,当即开车去了“小灯泡”服刑的监狱提审,但令人失望的是,“小灯泡”对案件的描述与现场基本没有相符合的地方。

专案组对他的描述产生了怀疑,一再追问下,“小灯泡”才不得不说出了实情,原来所谓的“杀人”只不过是他为了在狱中树立威信说的大话。这个结果让专案组又无奈又好笑,但调查进行到这一步,“小灯泡”的嫌疑已明显降低。

眼看着希望一次次破灭,专案组没有气馁还在坚持不懈追查。八、九年之后,专案组对此案件侦查形成了常态化工作,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找出每一起恶性案件的真相,还每一个受害者公道。

正是这种不愿放弃的精神,让李宝君案的犯人最终还是落入法网。

提起案件侦破的详情,就不得不说到凤城刑警于2003年底接受了一件故意杀人案,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个案件竟然和李宝君案有着关联。

此案发生在2002年的一个夏夜,凤城市粮食局的职工姜德志晚上和几个朋友外出吃宵夜,结果和两名年轻人发生了口角。那两名年轻人拿刀连续捅了姜德志几下,姜德志当场倒地不起,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刺死凤城市粮食局职工姜德志的两个人,一个名叫苏中义,一个名叫陈东风,都是本地人,行凶后,他们火速从凤城逃离,一直未能归案。

案发一年多以后,凤城刑警接受了此案,警方得到一条消息,那就是苏中义与陈东风在山西太原一带活动,于是凤城刑警立即赶赴山西太原,成功将犯罪嫌疑人陈东风抓获了,只可惜苏中义跑了。

不过在陈东风的嘴里,警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个人就是曾经抵押房产、向李宝君借款3万元的佟明晶。在审讯中,陈东风表示,他们二人之所以跑到山西太原,是因为苏中义的舅舅佟明晶在山西太原开了个煤矿。

一直持续追查李宝君案的专案组认为,可以先将佟明晶控制起来,再施加压力审讯,以此突破李宝君案。但很可惜,由于苏中义的逃脱,佟明晶早就得到消息卷铺盖跑了,因此,专案组的计划没能实行。

时间到了2008年,此时离李宝君案案发已经过去了10年,在外围线索一直无法突破的情况下,专案组将注意力又转到了案发现场。当时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枚烟头,但由于那个年代的技术不成熟,因此无法做鉴定,而此时DNA技术已经相对成熟,于是专案组就将这枚烟头送去检测了。

经过检测,技术人员在这枚烟头中提取到了属于一个男人的DNA样本,围绕这个样本,凤城警方进行了多番比对,但结果令人失望,他们没有找到有关嫌疑人的信息。不过DNA样本已经被记录,以后一旦这个嫌疑人在任何场合留下属于自己的DNA信息,就会露出马脚,案件就会有所突破。

转眼到了2011年春天,距离李宝君被害过去了13年。同年,由上级部门统一部署的“清网行动”在全国铺开,大量外逃嫌疑人被抓获。

在2002年因刺死凤城市粮食局职工姜德志而外逃多年的苏中义叶终于有了消息,他是在山西太原郊区的一个民房里被发现的。被抓获后,苏中义对2002年刺死凤城市粮食局职工姜德志的罪行供认不讳,随后,苏中义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虽然苏中义已经认罪,但警方始终觉得苏中义身上还有案底未能查清。

苏中义这个人的“履历”可不简单,他19岁的时候就因为故意伤害被判一年半,23岁时在大街上把凤城粮食局的一名职工当街捅死,逃亡期间涉嫌一起入室抢劫案被通缉。结合这些情况,警方认为他身上肯定还有未被揭发的罪行,值得再深入调查,于是就从他身上提取生物检材与数据库进行DNA比对。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苏中义的DNA刚好与李宝君被杀案现场那枚烟头上提取的DNA匹配!他就是案发当晚出现在现场的凶手之一,那么,他为什么要杀与自己无冤无仇的李宝君呢?

这当然是因为,佟明晶是他的舅舅,当年佟明晶因欠债还不上钱而被李宝君逼上绝路,佟明晶自己没有动手,但如果是他借着亲戚关系指使苏中义去干,那么案发当晚佟明晶的完美不在场证明以及苏中义的杀人动机就都可以解释了。

李宝君案于1998年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14年了,案件终于迎来了转机。

但目前警方手里只有一个DNA比对结果,显然,这并不能让苏中义认罪,因为一旦认罪就意味着他要被判死刑。为此,凤城警方没有着急与苏中义正面交流,而是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不久之后,这个机会就出现了。

凤城警方了解到,李宝君案重要嫌疑人佟明晶因敲诈勒索在太原落网并被关押在太原监狱中,目前两名重要嫌疑人都在狱中,这让专案组的行动便利很多。

案件进展到现在,李宝君案专案组成员认为突破时机到了,他们将主要的突破口放在了佟明晶身上。

专案组远赴山西太原,假装案件已经侦破,并以此为理由申请将佟明晶押回凤城,这一举动一下击中了佟明晶要害。果然,在回到凤城后不久,佟明晶就主动供认了当年与外甥苏中义等人合谋杀害李宝君的事实,妄图借自首降轻自己受到的惩处。

据佟明晶供述,当年自己以房子作为抵押,借钱期限为三个月,三万块钱每月利息是4500元,利息一月一结,到第三个月连本带利还清。但佟明晶生意不顺利,第一个月还不上钱,于是他与李宝君商议先还利息。后来又过了一个月钱还是还不上,佟明晶又与李宝君协商,但李宝君认为佟明晶已经不值得信任,所以这次没有答应,反而开始每天带四五个人去到佟明晶家中催债。

1998年9月21日,是佟明晶与李宝君约定的还款最后期限,如果再还不上钱,佟明晶的房子就归李宝君所有,佟明晶从此就要和家人流落街头了,这将他逼上了绝路,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个歪心思。

佟明晶表示:“我只是想把借条拿回来,到时候没有借条,李宝君找我也是白费。

当时只有19岁的苏中义得知舅舅的困境后,一口应承了帮舅舅偷借条这件事,由于受到柳凤芹的监视,佟明晶当晚没有直接参与作案,而是由苏中义和苏的发小姜春龙前往。

凤城警方很快将姜春龙抓获,据姜春龙供述,因为小时候佟明晶经常救济他们家,为了报恩,自己才禁不住佟、苏二人的央求,答应了与苏中义一起前往李宝君家中偷欠条。

只是没想到,入室偷盗最后竟酿成惨案。

当时苏中义拿着李宝君家的钥匙,这钥匙是佟明晶借着柳凤芹住在自己家的机会,趁她不注意偷偷配的。

案发当晚,苏中义拿着钥匙与姜春龙开门进入李宝君家,当时李宝君正在床上熟睡,苏、姜二人都只有1.7米多的个子,面对1.83米的李宝君多少还是有点紧张,二人怕控制不住李宝君,于是决定提前下手。苏中义拿着三棱刀将人控制住,再由姜春龙把他绑上,而后两人假装入室抢劫,实则四处寻找欠条。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竟然哪里都找不到那张欠条。

二人如果这时离开,惨案就不会发生了,但由于李宝君在凤城势力很大,苏中义怕李宝君事后会找他麻烦,于是突然下狠手将李宝君杀害。

至此,本案的三名嫌疑人佟明晶、苏中义、姜春龙,已经全部被逮捕。至于当年说案发现场还有个女人,那只是一个延续了15年的误会,或许是邻居在迷迷糊糊中听错了声音,现在案件侦破,证实并没有女人参与。

历经15年,凤城警方不懈追踪,终于还了死者和家人一个事实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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