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叔叔
□郑玉超
小乐早上怎么也乐不起来。老爸非得黏附他起来,要他去火车站接远方的表叔。
“早不来,晚不来,非得现在来。”他嘴里嘟哝着,却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表叔三十多年没来往了,这回发哪门子神经。小乐想着。
他窝着一肚子火,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后面传来老爸的叮嘱:“眼盯紧点,看好火车的班次。”小乐远远回道:“知道了,还有他的那个大秃顶。”
烦心的小乐一不小心,在十字路口撞到一个老汉。
老汉正了正帽子,正想和小乐理论。可小乐拧说对方撞的他:“你这老东西,眼睛长哪去了?”
老汉见他骂自己,就说:“你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你撞的我!”
小乐见他还口,就道:“就是我撞你了,你敢把我咋的?”
边上的人看着不顺眼,就帮衬着老汉指责小乐。
小乐更恼火了:“你大叔我平生最恨戴大盖帽的。”
原来,他曾经闹事被拘留过,之后见到戴着帽的就反感。那架势,似乎戴帽子的都是警察。
老汉看他和自己儿子年龄差不多,竟然自称是叔,脸腾的红了。
“你别欺负人老人家。”有一个声音传来。
“你们瞎咋呼什么。我还要揍他呢!”只听得“啪”的一声,老汉真的捱了他一个耳光。
帽子落处,露出光头来。老汉愣了,周围的人都愣了。
小乐带着得意的笑容扬长而去。
空等了好久,就是不见那次火车到站,小乐只好悻悻回家。推开院门,却见堂屋里父亲正和一个人说话。
那人的头怎么这样眼熟?小乐琢磨着。
父亲看儿子回来了,忙招呼:“叫你接你表叔,你接哪去了。倒让你表叔自己摸来了。快过来见见你表叔。”
那人一转脸,小乐愣了,那人也愣了。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父亲感慨道:“都隔三十多年了,没想到见面一下子就认识了。一家人见面就是亲啊!”边催促儿子快叫表叔。
那表叔却道:“真的没想到。火车提前发了,自己的班辈却向后退了。孩子,你是我叔叔!”
本文发表于《潮州日报》(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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