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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台楼阁好乘凉:古画中的清凉去处!

李嵩《桐荫对弈图》,绢本设色,24.8×25.8cm,宋代,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炎炎夏日,你是否在渴望在假期逃离都市的燥热,去自然中寻觅清凉?是否在幻想有一处完美庭台别墅,让你忘却烦扰、暂歇身心?今天,时尚芭莎艺术带你进入中国传统界画的理想庭院之中,到好山好水间纳个凉。

你留心过古画中的建筑吗?灵巧的飞檐斗拱、精致的亭台楼阁,无不掩隐在树荫云霭之中,与清幽的山水环境交相辉映,仿若人间仙境,是世人的理想居所。

仇英《滕王阁图》,绢本设色,27.2×25.5cm,明代,上海博物馆藏

如此精细地描绘建筑物和车船的绘画被称为界画,是传统中国绘画中的一个画种。此类绘画很有可能由古代建筑师的设计图稿演变而来。

仇英《柳园人形山水图》,绢本设色,21.5×21cm ,明代,东京国立博物馆藏

描绘建筑物的绘画在晋时已有。大画家顾恺之对这类绘画有“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的评价,认为这样的画并不用付诸太多构思和创意。这体现出界画发展初期尚存的机械性。

李思训《江帆楼阁图》,绢本设色,101.9×54.7cm,唐代,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至隋唐时,建筑物画则有了长足发展,逐渐与山水、人物画融合,摆脱了刻板机械的姿态。到了五代两宋,善画建筑者辈出且十分兴盛,官方美术文献《宣和画谱》将描绘建筑的画命为“宫室”,列于诸画种中第三位。南宋时邓椿所著《画继》中首次将此类绘画命为“界画”,后多用此名。

刘松年《四景山水图卷》,绢本设色,69.3×41.3cm,宋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但界画的辉煌没能延续下去。元代中晚期,文人画成为画坛主流后,界画被视为“匠气之作”的典型代表,与追求“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的美学趣味严重抵牾,界画创作日渐式微,但明清之时仍有发展。

袁江《梁园飞雪图》,绢本设色,202.8×118.5cm,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界画将传统山水画的浪漫壮丽与写实主义的建筑刻画有机地糅合为一,构建起一种介于工巧精致与幽情雅趣之间的独特美感,真实再造了时人心目中“可游可居”的理想家园,寄托着人们的精神归属。

那么界画中有什么纳凉好去处呢?一起去界画里看看有怎样的清凉房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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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静宫殿

郭忠恕《明皇避暑宫图》,绢本墨笔,161.5×105.6cm,五代,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称之为“殿”的建筑,一般特指帝王所居和朝会之所,或供奉神佛之处。气势宏阔、戒备森严,可谓是地位和财富的双重象征。

五代画家郭忠恕历来被称为“界画之神”,精通建筑设计并对古画有着很深的研究。根据《宣和画谱》记载,“避暑宫图”是他常画的母题。其作品《明皇避暑宫图》描绘了骊山华清宫的整体建筑环境。屋宇楼阁气魄雄浑,建筑空间重檐叠嶂。古澹的设色赋予了建筑表面汉白玉般的洁净质感,给人以清爽之感。

袁耀《汉宫秋月图》,绢本设色,129×61.3cm,清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郭忠恕的清代追随者袁江、袁耀两叔侄也曾创作大量宫殿界画。他们两人格外青睐绘制想象中的古代宫苑,风格两相类似,是清代界画的最后高峰。袁耀所绘《汉宫秋月图》以昭君出塞为背景故事,描绘了宫门紧闭、月凉如水的凄清汉宫,令人暑气顿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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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幽别院

佚名《深堂琴趣图》,绢本设色,23.6×24.9cm,宋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佚名《松阴庭院图》,绢本设色,23.5×24.cm,宋代,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别院则要亲民的多,一般为私人住宅,特指建于郊区或风景园林中的建筑。这样的场所是用来享受生活的居所,且天然带有一种私密的归属感。

别院适合绘于小小的纨扇之上,露个一角半边,在画面中留出大片空白,极简却引人遐思。暑热之时挥扇摇曳,时不时一瞥扇子上诗意的别院一角,即可顿时神清气爽。

马麟《秉烛夜游图》,绢本设色,24.8×25.2cm,宋代,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南宋宫廷画家马麟的《秉烛夜游图》便是纨扇界画的代表之作。即使不专画界画,精细朴实地描绘建筑也是两宋宫廷画家的基本功。出生于绘画世家的马麟以笔墨秀润见长,在《秉烛夜游图》中,他将高凸的短亭与低回的长廊安排成富有变化的节奏,体现出宋人造园的精巧,而秉烛夜赏月夜花影的主题也可谓是极尽诗情。

赵大亨《薇省黄昏图》,绢本设色,24.6×25.4cm,宋代,辽宁省博物馆藏

李嵩《水殿招凉图》绢本设色,24.5×25.4cm,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纨扇之上的界画除了采用一角半边的远景构图,拉近视距缩短景深的作品也是不少见的,赵大亨的《薇省黄昏图》和李嵩的《水殿招凉图》便是佳例。前者精心布置了一处位于群山脚下的别墅,主人在花树下的凉亭内乘凉休憩,夏日的旷远清新之气扑面而来;后者则利用水闸将湖水引入别院内人工降低温度,可谓是宋代的“高科技住宅”,清凉效果想必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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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爽楼台

佚名《层春远眺图》,绢本设色,23.7×26.4cm,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佚名《玉楼春思图》,绢本设色,24.4×25.7cm,宋代,辽宁省博物馆藏

界画中常见的建筑还有楼、阁、亭、台。楼是两层或两层以上的建筑,既可供居住,也可供游玩;阁则是一种架空的小楼房,在其中游憩、藏书、供佛均可;亭是有顶无墙的建筑,往往位于风景名胜之中。这几种建筑均通透而无遮挡,为观景佳处。

赵伯驹《仙山楼阁图》,绢本设色,69.9×42cm,宋代,辽宁博物馆藏

仅仅照葫芦画瓢地绘制现实世界中的建筑是不够的,描绘想象里的仙境建筑也极受市场欢迎。在宋代画家赵伯驹的《仙山楼阁图》中,他使用擅长的青绿重彩技法描绘出仙境的瑰丽景象。红墙绿瓦的楼阁飞凌于错杂的峰刃之间,丝毫不被云雾遮挡,向我们发出探秘仙境的邀约。

佚名《荷亭消夏图》,绢本设色,26.3×26.2cm,宋代,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而没有什么比夏日荷塘更能让人感到惬意的了。西湖边的观景亭是迁客骚人们纳凉的好去处。《荷亭消夏图》展现了荷塘之中伫立着的一座四角窜尖重檐顶凉亭,近处松木繁茂、远山层叠,可谓是得天独厚的“豪华湖景消夏亭”。

马远《雕台望云图》,绢本设色,25.4×24cm,宋代,美国波士顿美术馆藏

马麟之父马远是“南宋四大家”之一,曾任两朝画院待诏,世人所谓的“马一角”便是指他。但在作品《雕台望云图》中,他并没有采取典型的“一角”构图,而是将主要景物建筑压缩到画面下半部分,使画面更加空阔通透。雕台精工轻盈,清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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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舟江渚

佚名《江村图》,绢本设色,23.4×23.3cm,宋代,上海博物馆藏

除了建筑,舟车也是界画中不可略去的题材。五代郭忠恕的《雪霁江行图》、佚名宋画家的《盘车图》均为舟车界画之佳作,描绘的是百姓的舟车劳动之景,真实地展现出了平民劳动生活的狼狈。

而南宋宫廷画家李嵩所画的巨型台阁龙舟则尽显皇家气派。《天中戏水》一图中的龙舟为天中节(也就是端午节)时帝王游湖所乘,楼阁中的那把空座便是为帝王预留的。

李嵩《天中戏水》,绢本设色,25.5×25.4cm,宋代,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皇家的游船虽气派,但要论自由当然还是江畔人家的“小破船”更胜一筹。船虽小,画家仍然用精细的笔墨绘制于纨扇之上,营造出亲近自然的渔乐之境,好看好卖。乘小艇泛舟江上,或可体验渔隐生活,或可邀上两三好友乘兴而往、兴尽而归,感受贴近水面的清风,岂不快哉。

夏圭《松溪泛月图》,绢本设色,24.7×25.2cm,宋代,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李唐《松湖渔隐图》,绢本设色,67.8×46cm,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界画从工匠的设计图演变而来,一步步融入了山水画的田园世界中,承载起士大夫们对美好生活的热切向往,个中美妙意境在今天仍诱人遐想。以上的几种房型、几款舟船你最爱哪一个?给自己放一个“悠长假期”,暂时去界画里躲避一下难耐的暑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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