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过色香味俱全的早餐，在收拾碗筷时，又看见右手的大拇指指背上靠近关节处突起的‘小肉肉’……再一次让我掉进忆窟。那是二十几年前，我去舅舅的制衣厂当保管发生的一桩小事情。舅舅希望我永远留在后勤，不让我下车间，他若知道，定会大发雷霆之怒，所以我偷跑去了三车间，偷学用日本进口的缝纫电机……慢慢学着如何去操作……结果电机太快了，我的手来不及挪开，机针扎进我的右手大拇指指背，机针的针尖儿也断了……恰巧被三车间主任经过这里碰到了，他赶忙跑过来制止，可还是晚了。“快来人啊。”主任冲着车间门口大喊大叫：“修理工快来，这机器手动都动不了了，他的手被定在这里了。”此时，从门外跑进来好多人，修理工在忙碌着，工人们在议论纷纷：“糟了，也不知道她跟总经理是什么关系？先别告诉经理，否则吃不了兜着走。”主任安慰我：“小杨，别害怕，千万别跟总经理说，医药费，我出。”我佯装笑意：“放心好了，我不说的，就是有一点痛，没事的。”“什么不疼啊！当时火儿住着，感觉不出疼。过一会儿非疼死你不成。”表哥从人群里挤进来，冲着这帮外地工人和主任狂吼：“你们这帮人干啥吃的？为什么连一个大活人也看不住？上次，她就偷跑到二车间，手被碰肿了，经理是如何交代你们的？所有的车间都要注意，不许他来偷学，如果有事……你们长脑子了吗？”“离心脏远着呢！”我忍着一时冲上来的疼，送上一句幽默：“表哥，看你大惊小怪的，没事儿的。”“赶快叫车。”表哥见我的手被修理工解救出来了：“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傻死你啊！”一个护士用手捂住了我的双眼：“天呀，扎着骨头了，幸好没扎透。”“你老实点。”医生吓唬我：“包扎好了，记得回去吃药……”舅舅满头大汗冲进医院：“都包扎好了，输几天液吧，好的快点。”“舅舅，谁告诉你的？”我看着他焦急含泪的双眸：“我不输液，扎液也很疼的。”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我被家人接回厂子的宿舍，我的宿舍与舅舅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墙上还有一个小小的关闭着的玻璃窗，办公室所有的事情都逃不出我的耳海……“三车间所有的工人，每人罚50元，每组组长罚100元，你身为三车间主任，罚你150元，不，罚200元……”从墙那边传来摔茶杯的声音，是舅舅的火爆脾气：“我上次已经吩咐下去了，你们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三车间主任冤枉了；“总经理，对不起，是我的错，中午吃饭时间，车间无一人，小杨偷跑去的，幸好我发现早……”“你说话别给我带转折，我就看见了结果，罚，罚，不罚不长记性。”表哥怒火中烧；“车间无一人，都吃饭去了，为什么不锁门？”我用左手敲了敲小窗的玻璃：“经理，是我的错，不怪他们。”“我在解决事情，有你什么事，养你的病，记得饭后吃药。”传来舅舅的声音。主任说：“我这就签罚款单，下不为例。”他走了，关门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窝。我无奈，只得休息了，睡梦中被疼醒了，此时太阳早已下山，月亮替岗。“没有火住着了，知道疼的受不了了。”舅舅第1次打开墙上的小窗，小窗子的开关在他那边，他从小窗探出头，温和的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我擦泪，泪水不听话，擦干又跑出来：“我跟……”“停，收起你的幽默，你是怕我担心你。”他关上小窗：“所有人都下班了，也好久没跟你聊天了，跟你聊天儿吧。”“我打电话过去了，不用你惦记，就知道关心别人，总把自己放在第二。”“舅舅，真不怪三车间的主任，不要罚他们了，那帮外地工人离家那么远，挣钱也不容易。”我发自内心的话。“我管不了你，就罚他们，好让他们记住，包括当地的和外地的工人……”我抢了他的话茬：“只要你不罚他们，我以后听你话，你以前脾气好的很，唉，头一次见你发这么大火，真是的……”“过几天就来了，可是你要答应我，让她也来后勤工作吧。”“我说过了，让她下车间学一些技术活，以后慢慢的当车间主任，多好的事啊。”他坚持己见。以前偷跑去车间学习操作机器是由于自己的喜好，而这一次是与你赌气，才偷跑去的，可是没气着你，命运不眷顾我，一不小心，受了伤：“我与妹妹都管你叫舅舅，你为什么不让她回后勤，当个统计什么的也可以，下车间太累，她比我漂亮，比我……”“她比你漂亮，比你聪明，比你长得壮，所以我才让她下车间。”舅舅又打断我的话：“你当好你的保管，不要往车间瞎跑。”我无奈的说：“我爸爸让我对你说的，让你舅给她找个好活儿，同样的人，要一样对待，你这样做，我回去没法向爸爸交代，保管，我也不当了，跟她一块儿下车间吧。”“不当，跑到天边，我也把你逮回来。”他自信万千：“至于你妹妹，我决定的事情，在这里无人能违抗，也包括你。”“她比我强，你眼……”我将半截儿难听的话咽回了肚里。“我眼没瞎。”从小窗那边传来开心的笑声：“你又傻又笨，好天真啊，你们是一家人，比我亲，我不多说，你们都很好。”“你的缺点太多了，多如牛毛，优点就一个。”那边传来倒茶水的声音；“要不要来一杯茶？”“对我而言，就这一个优点足以凌驾众多缺点之上了。”“不告诉你，存放在我这里好了，我会给你利息，哈哈……”过了一会儿，那边又传来他的话语：“你还记得头一次上班时到我办公室时的情景吗？”我在半年前，头一次来这里上班，头一次走进你的办公室。“在这里，永远不要叫我舅舅，要叫经理，私下里可以叫舅舅，明白吗？其他亲人，你可以叫，除去亲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们是亲戚。”他气上眉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记住你是个女孩子，永远不要给对方跟你独处的空间……长点儿心，包括对我，我也是男人，无论对谁都一样……去把窗帘拉开吧，把门打开。”他息了怒火，和蔼的说：“在这里，外地人占了三、四百人，当地人只占了一百多人，我不可能永远待在你身边，你刚刚走入社会，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无论什么时候，哪怕以后这个社会多么的开放。男孩子与女孩子永远不会一样，保护好自己是教你的第1节课。”“与男孩子开玩笑可以，但不要太过分，万一过分了也不要把自己开玩笑开到床上去，听见没有？”他一本正经的提高了嗓门：“其它的话，你可以忘记，这句不能忘，要是让男人……你就是个废物，还有，女孩子要经济独立，女孩子不要贪小便宜……”“一杯茶：第1口，先试茶温，不能太烫，不要太凉，茶适合自己的最好；. 第2口，闻其香；. 第3口，一饮而进。啊，茶香仍留在唇齿之间，茶中极品啊，要不要来一杯？”“同早。”舅舅回话：“小点声，小杨睡着了，你吩咐厨房给她做好吃的，做一条鱼吧。”“回来。我一会儿要回北京董事长那里，有个重要会议要开，等她醒来时，她的手指，如果还疼的厉害，你就放下手里的工作，与她聊天，不要瞎聊，聊些有意义的，这样，她一分心就忘记疼了。”“这件事，你如果做好了，我会奖赏你，说吧，想要什么奖赏？我都依你。”“还有她醒来时，告诉她先不要上班了，通知她的科长，让他替岗，她如果问起罚款单的事，你就说让我撕了，不罚了。”我心想：等舅舅走后，我也该行动了，就小王啊，还看着我，我先忽悠她找不着南北再说，然后趁机到会计那或者是办公室找到罚款单，然后全撕毁。舅舅啊，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错是我一个人的，不要牵连这么多人，虽然只是一个三车间，那也是一个小整体啊，就算有错，错也不罚众。如果罚就罚一个好了，罚了这么多人，再说了，久而久之，所有车间表面服从你的命令，暗里……不要因为我而不顾全大局，你一向智勇双全，唯独我这里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这样……这件事，来个先斩后奏；. 至于妹妹工作的事，回去无法向爸爸交代，等你从北京开完会回来，我就辞职不干了，只能说：我不喜欢当保管了……陪妹妹下车间，此事，我不能触犯你的底线……我满脑子的与小王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她是一个外地的小姑娘，18岁了，比我小两岁……作者《孤雅独芳》简介：实名：杨会颖（女，70后，廊坊市）曾用笔名：杨紫；扬紫。网名：好心态。部分诗在《清风祥云社》、《古今诗词天地》、《星火文苑文学平台》、《星火文刊文学平台》、《都市头条》、《田园文苑》、《心灵之光文学社》、《月光之林文学社》、《书香怡苑》、《世界诗歌联合总会》刊发。社长 主编：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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