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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民间故事】螃蟹兄弟

螃蟹兄弟


螃蟹兄弟四个。原先住在一起别提多和气了。它们的爹行医为本,生意不错。家中的日子比较宽裕。老螃蟹每天出门行诊,多则个把月、少则几天,每每出门,使嘱咐老大一定要看好家,照顾好兄弟们。老大很懂事,爹不在家的时候它就又做饭又操持家务,把个小家整理得井井有条,千干净净。

那么,它们兄弟四个为什么到后来弄的四分五裂,一个个相隔的那么远呢?这事儿坏就坏在了黑心肝的狼牙鳝身上。

一提起狼牙鳝,水族的鱼虾就恨得咬牙。它一身的黑皮衣,仗着自己和龙王沾亲带故有点儿关系,到处欺男霸女无恶不做。最可气的是它无是生非、无中生有。专门干挑拨离间的勾当,看到人家夫妻反目家破人亡它才乐呢。

一日,狼牙鳝在路上正遇到银鱼,见银鱼长的挺漂亮,便动了心强行非理,被银鱼的哥哥一拳打在眼睛上,肿得老高老高的,正巧,老螃蟹外出行医路过这里看了个满眼。狼牙鳝捂着红肿红肿的眼睛非要让老螃蟹给治治。老螃蟹心里烦不愿给治,心想:你这是自作自受,脚步没停便走开了。

狼牙鳝恨得牙咬“咯咯”响,可又不好对老螃蟹发火,它把这事儿记在心上,非要寻机会报复报复不可。

这天,老螃蟹外出行医,狼牙鳝贼眼珠一转,便来了坏主意,在老螃蟹四个儿子身上打起了算盘,它知道老大憨厚心直,可对兄弟却是非常的疼爱,轻易是不会上当的。它就先找到老四,对老四说:“你哥看你小,不把你放在眼里,背着你常把好吃的东西留下来自己偷偷吃,给你留些剩饭剩莱的让你吃,怪不得你就是不长个呢!”老四年纪小,狼牙鳝的话它就信以为真。狼牙鳝拐了个弯又找到老二,对老二说:“你爹老了,你还看不出来?你大哥现在正玩命的拢你爹,为的是将来它一个独吞这份家业,你想想,这家业被你大哥得上了还有你的什么?”

老二有心计,鬼点子又多,本不相信狼牙鳝的话,仔细一寻思也觉得有理儿,打这老二便对大哥留意起来。

狼牙鳝来找老大,假惺惺的对老大说:“大哥啊,你是我的好大哥,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对你说。”老大说,有话你就说呗。狼牙鳝把嘴接近老大的耳朵小声说:“大哥你想想,你是老大,这些年里里外外、辛辛苦苦的干活操持这个家图得个啥?”

“你说图个啥?”

“哎,大哥你还不是为得下面的小兄弟,可你那几个小兄弟对你咋样你知道吗?它们暗地里商量着要和你分家呀!”

老大听了有些不耐烦,一抡胳膊,“去、去、去,别说了,没爹的话,家谁也不能分。”

狼牙鳝碰了一鼻灰出了门,可它不死心,一拐墙角正遇上老三,老三就问:“你来干啥?”狼牙鳝也不答话,拉着老三神神秘秘的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挑唆说:“兄弟,就咱哥俩儿投脾气,我跟你说了你千万别对它们讲。”老三点点头没言语。

“刚才,你大哥把我叫去,跟我商量分家的事,他让我给它出个注意,用吗法儿多捞些家业。”

“分家?分吗家?爹不在他敢?”

“我也这么说呢!我劝你大哥不要分,可他就是不听,我有啥法?”

“我找他去!”老三一听火暴脾气就上来了。狼牙鳝见快到时候了。便火上烧油:“老三哪,你这时找他无凭无据他不承认你咋办?我看不如这样,你先找你二哥商量商量,只要你哥俩抱成团,他老大还敢怎么样?”


老三是个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一点儿东西。狼牙鳝见老三去找老二。知道往后准有好戏看,乐得颠哒颠哒的走了。

再说老四,听了狼牙鳝的话这日就来找它大哥,去问个究竟,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儿香味。大哥正在做饭,它她了只鸡,用筷子挑了一小块尝尝成淡。老四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大哥做的一切他看了个满眼。怪不得狼牙鳝说呢,原来这全是真得。他觉得委屈上去就给了大哥一拳,大哥不知怎么回事,一手捂着被打疼的腰,一手把老四推了个屁股墩。老四更气了,哭的一行鼻子两行泪的说:“你不害臊,偷吃东西,还打我,怪不得我这么小呢?”

老大给闹蒙了,这是哪儿对哪啊,老四坐在地上不依不绕嚷着非要分家另过不可,老大就劝他:“这是为啥?干吗非要分家不可呢?”

老二老三听见老四的哭声奔了过来,见大哥正和老四拉拉扯扯,又听老大说分家分家的,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原来狼牙鳝说得果然不假。这不行,今天非教训教训大哥不可。

老二老三伸胳膊捋袖子上去就打老大,老大让老四数落了一顿心里窝火,老二老三一上手就压不住火发,他一挺身站了起来大声说:“今天是咋了,你哥做错了喻?哪点儿对不起你们,你们说呀,干吗非要动手啊?”老二老三一听,大哥有短还怕挨打更来劲了:“你做了啥亏心事你心里明白,做了亏心事就得挨揍,打、打”。哥俩起哄一起举起了拳头,老大想我没做啥对不起兄弟的事干吗挨这样的死揍,不动手到真显得自己理亏。

于是,三个人在屋子里打乱了套,桌了、椅子、盘子、碗,稀哩哗啦一个没剩全砸了个稀儿烂。老四见二哥三哥都和大哥打,那定是大哥的不对了,他捡起了一根棍子,使足了力气朝大哥脑袋打去,老大没提防,一棍子下来把老大砸了个脑浆迸裂,血冒了出来,老大一头裁到地上再也没起来。老四吓坏了,长这么大他还没见流过这么多的血呢,吓得头也不回跑出了门外。打死了大哥,他怕爹知道了找来,因此他这一跑就跑的很远很远,它爬过滩涂,又爬上陆地,见有一条小河,这才胆颤心惊的停了下来。

老二老三见出了人命,知道爹回来定不会轻饶,哥俩翻箱倒柜,把找到的钱平分了就逃之天天。

老三从深海跑到浅水,住了些日子,怕爹找到,又从浅水爬上滩涂搭了个窝这才安居下来。老二心眼儿多,它沿着一条大河爬好多日子,直到让大坝给拦住才不走了,心想:过些日子我再到坝的那一面,看谁还能找到我。

老螃蟹外出回家,见家里乱七八糟,老大浑身是血倒地上,知道出了大事,赶紧取出药给老大连上带吃,忙活好一阵子,终算把老大给治活了。老大睁开眼后,见着老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过后,又把事情的经过跟他爹说了一遍。老螃蟹一听又恨又气,二话没说就去找狼牙鳝算帐。

狼牙鳝自从被打肿眼睛闷了一肚子的气,今天见螃蟹哥几个打的一塌糊涂,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乐得他一蹦多高,他弄了些小菜和好吃的自斟自饮的喝了起来,正美着呢,老螃蟹进来了,他左夹一挥掀翻了桌子,右夹子伸过去拧住了狼牙鳝的耳朵,疼得狼牙鳝差点儿流出眼泪。“快说,是不是你搞的鬼?”狼牙鳝起初不承认,最后痛得实在受不了了。这才说出了真情。老螃蟹气炸了肺,把狼牙鳝抡起来扔出了老远。

打这儿,螃蟹和狼牙鳝结了仇,螃蟹见了狼牙鳝就夹,狼牙鳝自知做了坏事不敢见螃蟹,既是见了也老远就躲开了。

这一仗后,老大留在了深海里,头被打破虽然被治好,可留下了深深的疤痕。这就是海里的梭子蟹。老三躲在坝下石头缝里,时间一长手脚长满了毛,不过他不后悔,他分了好多的钱足够它用一辈子的。由于他住在大河里,人们就管他叫河蟹。他偷了爹的药,所以,现在人们捉到他揭开他的盖子,把黄捣碎用来治冻疮可管事了。

老三一天天伏在海边的滩涂上,没事的时候就想:自己是个急性子,狼牙鳝的话不知到底是真是假,就闯出了这么大的祸。还有什么脸回去。可是,他又很想家,不知大哥到底是死是活。他望眼欲穿眼睛瞪得好大,瞪来瞪去他的眼睛再也不和先前一样。他的眼睛长长的细细的能看得老远。

老四跑出去的时候年纪小,身体也瘦,再加上一路劳累,居住下来就再没长一点个儿。常了他就寻思:都是自己的错,悔不该错怪大哥,这样想着嘴里念叨,日子久了就落下了个毛病:唠唠叨叨,有时嘴边会冒出许多唾沫腥子,他想家也想爹,想爹常提着一盏小灯笼夜间外出行医。人们知道了他的禀性,每到晚上便提着灯笼到河边,把灯笼放好不一会就会有好多的小螃蟹爬过来,他会很老实的让你捉住。这小螃蟹叫蟛蝴,不信你亲自试试。


讲述人:王全环(已故)

整理者:王柱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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