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 祥
大家都知道柳宗元写的《黔之驴》这篇寓言故事吧，故事引申出的成语“黔驴技穷”更是家喻户晓。可是要说起驴子的犟脾气，大家也都听说过，但见过的不多，英语中也有成语“as stubborn as a donkey”，就是犟如驴之意。说起这驴犟，还真正是名不虚传。这里我就说说自己亲眼所见的关于驴犟的二则小故事。
现在，随着交通运输事业的发展，那驴拉板车的场面很难再见到了。记得在我小的时候，交通不便，卡车稀少，建房铺路时运料子大都用驴拉板车，公路上常常能看到毛驴板车队，你来我往，蔚为壮观。
一次，我在电影院门口等场看电影，正巧见一驴拉板车经过。此时正值夏季的午后，忽然乌云密布，下起了暴雨。拉车人本该弃车保身去躲雨的，但他又心疼爱驴，便把驴从车上卸了下来，想牵到一边避避雨。可是那驴经雨一击，死活不走，仿佛四蹄生根，无论赶车人如何用力赶和拽，只是托着屁股不动。赶车人的同伴也赶紧过来帮着推，甚至拿起开棍（用于顶车把防止车栽头的粗棍）照着驴的屁股用力猛打，那驴硬是不移半步。这时雨越下越大，赶车人面对如此犟驴，反倒是“黔驴技穷”了，只得跑到屋檐下躲雨。再看那驴，顶风冒雨，昂首挺胸，一副无所畏惧的气概。半个小时之后，雨过天晴，赶车人再来牵驴，那驴这时倒是听话乖巧，俯首就耳，任凭主人摆布。赶车人重新将驴套上，一行人继续赶路。
另有一次发生在我上学的路上。一名赶车人赶着驴车过桥，桥窄水宽，那驴可能是因为见到了桥下的流水而头晕目眩吧，刚走过桥一半就再也不愿往前走了。那桥是在老桥被冲毁后临时搭建的，宽度刚能容下一辆板车，板车不过去，桥两头的人也只能干着急。这可气坏了赶车人，任他怎么吆喝，甚至用鞭子猛抽，那驴还是不挪半步。同伴也来帮忙，或牵或推，都无济于事。有人说：“既然它不愿前进，干脆就让它退回来。”可是这时的驴就像与人较上了劲，并不愿后退半步。此时两岸人越聚越多，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献计。有一人提醒说：“你把它的眼睛蒙上看看如何。”主人脱下黑色上衣，蒙上驴眼，再牵，驴乖乖跟着过桥了。
据说，当年有一老人赶着驴车回家，自认为老驴识途，便仰卧板车之上，望着白云，哼着小调，任它拉车回家，好不悠哉，不觉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到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已被拉到了火葬场里。老人那个气啊！把驴绑在树桩之上，用随车所带的顶车棍照其臀部猛击数十下。驴被打急了，不胜其怒，“蹄之”，正中老人面门。可怜老人当场倒地，一命呜呼。火葬场工作人员通知老人家人，家人也不用再把遗体运回家中，就地火化。 （2007年1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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