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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稿选粹】许学琪|外婆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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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村庄

许学琪

1.河边

如果说千里无定河是一首荡气回肠百折千转的乐曲,那么鱼河堡至绥德崔家湾应该是她最为轻快舒缓的一节。两岸谷地宽展,树木丰茂,物产丰阜,风情奇美,河水旖旎徜徉,便怡然渡过这一段闲适惬意的美好时光。

出崔家湾村,无定河蜿蜒南行,流至贺家湾,便侧然回首,转了个270度左右的大湾,将这个村子牢牢地揽入怀中。河水续向东北弓行,左侧石壁绝立,右侧沿岸是冲积的平地,不远处山峦起伏,山的北端便是绿源生态园处。前行不远,河流便又是一个华丽的转身,一个巨大的熊抱将东边几个村子悉数囊括。行至这里,无定河好像不舍流经绥德两岸五六十公里平坦秀美的旖旎风光,依依恋恋两次回望后,才决然掉头,进峡谷,穿清涧,奔黄河,汇入大海去了。

外婆家住的坡上村就在贺家湾下边无定河左侧的石壁之上、半坡之间,下了坡前行不远,便是苏家岩村。坡上村河对面是苏家圪凸村,崔家湾镇人刘世国在这个村投资修建了绿源生态园,种植核桃松柏等树木和花卉,筑院砌窑挖池养鱼,搞起了生态休闲娱乐,近年来颇有起色。

坡上村其实叫“苏梁家坡”村,大舅曾给新疆出生的儿子取个小名叫晓坡。 意思大概有两个,一来要晓得苏门的大文豪苏东坡,二来要晓得陕北老家这个叫作“坡上”的小村子,记住根和一份乡愁。这个平淡无奇的小山村,也没有姓梁的人家,全村人几乎都姓苏,聚族而居。几十户人家,一两百口,散住在石砭上,山坡处,峁梁间。人在坡上,河在崖下,有一条大路穿村而过。

从苏家岩上来一里多,过了沟上的老石桥,就到了坡上村的坡底下了。在沟的南侧峁子上,公路来回作“之”字爬升,打了四个折子,才艰难地爬到了半坡石畔上面。外婆家就在最上面的一个折子处,出了院子,就是一个较陡的湾子,路面还算宽阔, 那时是崔家湾通定仙墕的大路,要走卡车的。

现在这迂回曲折的一段旧路,也进行了硬化,不过不再是大道路了,因沿河石崖上早年前炸开了马路,裁弯取直,前些年又加以硬化油漆,坡缓路平,省去了许多力气。

2.地道墕

站在坡上村头的山上向南望过,缓缓向南延伸的山梁如同一个长长的牛舌头。舌根底部有一条翻山小路,当地乡亲们把它叫做地道墕。从坡上村西头曲折上山,过了不长的山谷小道,下山不远,便又回到公路上,省下了一个大弯子。旧时十里八乡的农民,出门主要靠步行,肩挑背扛,只要能省点路,翻山越岭也不辞其苦。从我懂事起,合作社就解散了,农村实行了包产到户,农民不再被死死地禁锢在土地上,完全自主掌握了一家子的生产和生活,农村集市也渐渐红火起来了。地道墕山路上平时人烟稀少,但一到崔家湾遇集,从九十点开始,路上慢慢的人就多了起来,乡亲们从苏家岩、定仙墕上来了,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扶老携幼,赶猪牵羊,抱鸡背粮,挑着担子的,挽着包袱的,大人们交谈着家长里短、鸡毛蒜皮、奇闻异事,孩子们跑前跑后地打闹着,欢快的声息在自由的小道上快乐地瓢荡。走在小路,揣想着、议论着集市上拥挤碰撞的人流,琳琅满目的百货,新鲜水灵的菜蔬,香甜可口的瓜果,整齐摆放的锄头铁锹斧子钯子筐子簸箕连枷等各式农具,毛绒绒的鸡娃光油油的猪仔,一排排货板上的花色布料,吱吱作响的软糜子炸糕,上下翻滚的水饺,鼓鼓囊囊的肉夹饼,不由地互相催赶着脚步。

翻地道墕山路就怕碰上下雨下雪天,山路崎岖,泥泞滑脚,一个踉跄就能将人溜到山底,乡亲为了安全起见,雨雪天只好去绕郝家砭大路。现在崔家湾到定仙墕的公路全部拓宽硬化,交通工具丰富多样,人们出行方便了许多,地道墕也已废弃多年,一任野草滋生,枯树寂寥。

3.南阳寺

崔家湾南下、东折又北上的公路和无定河流向基本一致,只不过到了郝家砭,公路提前穿山坳而过,而无定河却做了一个大大的迂回,一河一路围住了一个大帽檐。帽檐底部是一个三岔路口,路南山梁顶部建有南阳寺,经过近年翻新修缮,树木苍翠,亭台齐整,庙宇肃穆,正对庙门的是新建的戏台楼子,高大宽敞。戏台东侧下面,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小学校,有十来孔窑洞,周边几个村子的孩子们就在这里上学。香火一起奉,学校一搭办,颇有几分古意。五十年代我妈妈曾在这里上过一年小学,后来外婆生病,辍学回家,再也没有回来。但她还是认识些字的,能记得家人邻居和亲戚上百人的生日,近年来盯着电视屏幕又学了一些,不仅能知道倪萍是山东人,还晓得夏丹复姓欧阳,在村里六七十岁的老人中,算是识文断字的。厉害了,我的娘。

4.老石头

坡下北边村头河中心,横亘着一块略呈四方的巨石,不知何年何月从何处冲来。巨石露出水面大约有三四米高,上面较平整,分布着些不规则的小水坑。夏天孩子在河里打澡水,玩累了便爬在上面晒太阳,打闹着,互相在身上划出白白的印子。或站在上面比赛撒尿,划出道道长长的弧线。

舅舅小时不知咋地身上起了痱子,奇痒难耐,一时没有办法治疗,全家人着急地不得了。一次大中午,他去老石头上躺了暴晒,痱子尽裂,竟然神奇痊愈,没有留下任何疤痕。舅舅后来顺利参军入伍,提干结婚到转业,没受到丝毫影响,真是大石有灵啊。

每当无定河发洪水,巨石就如一叶孤舟在波涛中飘浮,看看漫过顶部,浑然不见,好像被冲上走了;再看看水势渐渐小了,它又慢慢露出了头,舒展了身子,依旧岿然不动,屹立于水的中央,直如一块定河神石!

在我固化的记忆里,这块神奇的巨石栉风沐雨,经风历霜,巨浪冲不走,雷电击不垮,朝迎露霓,暮送晚霞,不离不弃,静静地守望这一片多情的山村。

5.山泉

村北头山峁下是一条深沟,两侧群山对峙,青岩突兀,一条小溪从大山深处涓涓流出,悄无声息地流进无定河中。溪水不大,从青石流过,偶有小潭,清澈见底,碎小的小鱼倏忽可见。两边树木苍翠参差,巨大的树冠投下浓密的阴凉。夏日水暖,便有女人们在有小水窝的溪边,找块平坦的石头坐了,一边拿了棒槌,拆洗被褥,搓洗衣服,一边叽叽喳喳,互相调笑打闹,欢快极了。

溪水前行到村下,忽至一处四五米高的悬崖,水流集成一束窄窄的瀑布,飞溅而下,飒飒作响。岩下内空,水成帘布,岩底滑溜,四周青苔茵茵。瀑布下面沟滩稍阔,碎石杂乱。水流下来积成一个水潭,边上是一个露天的水井,收集侧壁石缝细流,清洌甘甜。旧时住在半坡上面的村民,每日要来沟底挑水吃,非常辛苦,现在从南边村外引了自来水,千百年来沉重的水桶和坚硬的扁担才下了受苦人的肩膀。夏天傍晚,拦羊的,放牛的,赶着牛羊,来到沟下,人伏井上,羊牛围在潭边,彼此痛饮一番,爽快无比。

沟底两侧,有勤快的人捡石砌堤,整出几片大大小小的菜园,种些白菜萝卜葫芦南瓜,黄瓜茄子辣椒西红柿,水源便利,一畦畦疏菜长的青翠旺盛,十分瓷实。斜光从树叶中渗过,光影流转在平静的潭面,粼粼跳跃,晶莹陆离。偶然小坐一会,也觉惬意舒适。

春来日暖,气爽风柔。人们把刚剪过毛的绵羊、山羊赶到水瀑下边,拉过来一只一只地细细冲洗,污垢尽除,洗出的羊仔抖抖擞擞,身上水珠四溅,看起来十分舒服。夏日黄昏时分,山上干活的男人们也个个溜下沟去,赤身于瀑布之下,酣畅淋漓地冲洗一回,,一扫黄尘泥土和辛劳疲惫,痛快至极。

6.备战库

村子正中高处,有一处平坦的山坳,成半抱状,公家征了去,用三排窑洞和一堵高墙围成了一个四合院,人们叫做“备战库”。小时候觉得里面很神秘,因为从来不让人进去,但是站在窑洞上面土坡上,还是能将院子看得清楚的。听说里面存放了很多东西,想来应该是60年代后期,根据国家战备的需要,“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进行一些战略物资的储备吧。 “备战库”现在早已废弃不用,院子也让人种了庄稼和蔬菜,曾经的军备点变成了历史的遗迹。

7.杜梨树

外婆家山梁上,有一棵杜梨树。能结出很碎小的果子,未成熟时苦涩难咽,秋天成熟变红,远望红彤彤一片,摘上一兜,酸甜酸甜。小时在山下遥望它,对秋天真有一种热切的期盼。

8.枣树

坡上村靠近河边,坡下山上院内墙外到处是枣树,或零散挺立或成片成林,红枣销售是村里的一个重要经济收入来源。不同于我们老家的圆枣(团枣),这里的枣树全部是长枣。人间四月芳菲尽,桃树梨树杏树热闹过了,结上小拇指大小的果子,枣树才姗姗开始发芽,鹅黄的叶子渐长渐长,一左一右依次在叶柄上生出。天气一天天热了,叶子也一天天由浅黄慢慢变成翠绿,开出了米粒的碎花,蜜蜂蝴蝶穿梭飞舞,风过枣花簌簌,四月的山村甜香如梦。

枣树挂果极早,是个急性的孩子。老家有俗语说“桃三杏四,枣圪蹴起就是”。新枣树结出的枣子个头硕大,和老枣树新抽出枝条上结的枣子差不多,多汁且分外甘甜,就是不耐存放,适合鲜嚼生吃。

秋天的坡上村是最美的,片片成熟的枣林像是天边红彤彤的云霞,颗颗红枣宛如晶莹的红宝石在绿叶中款款摇摆。收获,甜蜜的收获,喜气洋溢在每个院落和田头。打枣、捡枣,很累,但很快乐,很幸福。

红枣的贮藏是很有讲究的,枣树多的人家,院子里都建有枣笆。在院中修建高高大大的房子,中间离地2米多搭上红柳编制的芭子,用来存放阴干红枣。收下的枣子我们叫糖心枣,基本半干,趁着好天气晒晾好了,摊在枣芭上存放,通风阴凉,一秋一冬也不会腐烂变质。

在这里,红枣还有一种奇特的吃法。就是把红枣碾成粉末,兑上一些黄米、玉米或高粱面粉,放在铁锅中文火炒制,做成“炒面”,看起来类似油茶。“炒面”可以当作干粮,吃时掺水搅拌成团,顶饱耐饿,又香又甜,现在大概没有人做了。

9. 大槐树

外爷家和本家的二外爷同院,窄窄的一个院子,四五孔窑洞,还大小不一。院内修了房子,上部搭了枣笆贮枣,下面放些撅头、铁锹、连枷、筐萝等农具。院子北边是一个简陋的小门,蜿蜒直通后山和沟底,过去村民们每天要走这个小门去山上劳动、去沟底水井挑水。

小门外边长了一棵茂密高大的老国槐树,一个人还抱不过来。夏日炎炎,有人在树下放了石块,坐了纳凉歇脚,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地闲话,山风习习,浓荫避日,尤此处觉清凉异常。最妙的是农历六月,稠稠地缀满一树槐花,浓烈张扬,热情奔放,远远地便能闻到一股淡淡幽香。夜深人息,嫩黄的细碎花朵簌簌而落,如闻天籁,天明一看,一地白玉,直如花锦委地,柔软芬芳。

10.外婆

外婆个子较矮,面目慈祥,不胖也不太廋。她为人善良,待人可亲。一手拉扯大我妈妈他们姐妹兄弟6个孩子。我现在还记得她盘腿坐在炕上纺布,一手轻轻地摇着纺车,一手拉着线头,吟唱着一些民间小调,我小也学了好多俚曲小调,现在大都不记得了。外婆家在靠窗的炕上支了高大的织布机(机子上面镶有两只鸟,好像叫做鹅),坐了高高的凳子织布,丝丝绵线如同银挂,一左一右匀匀地穿梭织布,现在想起来很神奇。外婆做饭做的很好,虽然物质贫乏,但她总能变出花样,做出可口的饭菜。外婆家有一对红色的“顶箱”,下面是绿色的柜子,柜子上有四个抽屉,其中的一个里面放着一些当时不太得到调料,芝麻,陈醋,黑酱,则蒙油,外婆把平常农家的生活过的非常细致和节俭。虽然家中不太富裕,只要家中来了客人,外婆都是尽量去招呼接待,总怕客人吃不好,往往趁人不注意,冷不丁地再添一碗进去。

1989年我在崔家湾中学上学,就从外婆家拿粮交伙食。装粮食时,外婆总要挑最好的粮食给我,她的想法是有自家孩子吃,就要拿好的。可不像个别家长,总想的大几百号学生,交来的粮食全都搅到一起,自家再好的粮食也不知道有几粒能吃到娃的口中,所以就胡乱交些不干不净的、陈年的、甚至起虫子的高粱黄豆小米来充数,学生灶上的伙食嘛,也只能强差人意了。

周末如果去外婆家,她都要做可口的饭菜,有时还有肉吃,临走,还要给我拿馒头做干粮。有几次外婆还特意烙了红枣馅的发面饼子,焦香甜腻,并一再仔细叮嘱我一天吃一个,能吃上一个星期。其实刚到学校,不一会就被同宿舍的同学抢而食之了。

中考刚过,大概是1990年端午节前后,突然传来噩耗,外婆因病遽然在家中去世,我们都不敢、不愿相信,但却再也没有能见上她老人家一面。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失去亲人,她对我的偏爱与慈恩也不能有任何机会来报答万一。

11、外公

外婆去世后,远在乌鲁木齐的大舅千里奔丧,安排完外婆的后事,他考虑到外公年事已高,决定带外公一齐去新疆,和他一起生活。离开老家前,外公和大舅来我家小住了几天,然后一去就是十年多。

听说外公有一段时间给一个厂子照看大门,他为人沉默少言,待人诚实和蔼,给人家留下了很好的印像。外公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强,城市有规律的生活他完全能适应,接打电话,吃早餐,洗热水澡,散步,锻炼,这些乡下没咋做过的事情一时悄然融入他的生活,和谐自然,润物无声,可见他老人家对生活有自己的追求和热爱。

外公年轻时是村里的民兵,解放战争后期,他主动参加解放大军的运输队,推车背粮,爬山涉河,枪林弹雨,千里奔波,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战争结束后,他又悄然回到农村种地,面朝黄土背朝天,继续当他的农民,种地务农。后来有人和他说起这段历史,让他去找公家要点待遇,他却始终没有去。

外公是一个务农的好把式,干活非常细致,话语不多,却很有熬劲,种地锄草,收割打场,样样在行,干农业社的时候,同村的劳力都喜欢与他分在一组。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爱与人吵闹打斗,能让人,能吃亏。靠着勤劳,外公和外婆拉扯大我妈妈们六个孩子,一生非常不容易。

过了70的门坎,远在新疆的外公日益思念陕北老家,日益思念家乡的亲人,提出要回来。叶落归根,他老人家对老家的那个小山村有着无比的眷恋和不舍。大舅无奈,只好把外公送回来,陪着住了一段日子,安排好生活起居后,才返回新疆。外公的归来,当时是我们的一件大事,妈妈每天都数着指头在计算,不知道外公变成了什么模样。见到分别十多年的外公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全家都十分高兴。此后十多年,外公在坡上和我们几家不定时住着,无论走到哪家,他都不愿闲着,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后来因三舅和三姨先后意外去世,外公受到了很大打击,悲恨郁积,身体慢慢地虚了下来。但他仍然很坚强,风烛残年,吃饭穿衣都能自理,个人的生活用品总是干干净净,叠放整齐。

外公一生不爱麻烦别人,更不喜欢指使别人,但能自己做的,他都亲自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也不会让别人去做。

2012年夏天,外公因病去世,享年83岁,和外婆合葬于后山山坳老坟,土坟面水向阳,坟边草木茂盛,更有一棵合抱大树孑然侍立,远望如盖,郁郁葱葱。

12.乡情

十里风俗不一样。记得是有一个舅舅结婚时,我和二外爷家的二大舅被派去“结盐法”,谐为“结缘分”。二大舅端了一大盘子金黄的炸糕,我那时还小,就拿了一个洋瓷碗,挨门逐户去送,好像是一家四片吧,然后从人家盐罐中取来一撮食盐,“盐、缘”谐音,想必是给娶回村来的新媳妇讨个好人缘的口彩罢了。

聚族而居,是乡村一个传统而温情的特性。坡上小村,几十家苏姓的人家都是本家,一支血脉,一方水土,在艰难的岁月里,族人们、邻居们互相照顾,彼此帮衬,最能感觉到血浓于水的真情。山村民风淳朴,一家来了客人,也就是全村的客人,都稀罕地招呼着,非常温馨。特别是遇到红白大事,更是全村上手,男女老少分工明确,人人出力,个个得劲,都能当作自家的事情来办,喜事办的热闹,白事办的顺当,给主家省下了很多力气和麻烦。

物转星移,现在的坡上村早已不是旧时模样,朝霞暮雨中,一族血脉尚在汩汩流淌,一坡风情依然辈辈流传。

作者简介:许学琪,男,1974年8月生于陕西绥德,1993-1995年在陕西财政高等专科学校文秘专业班学习(现西安财经学院),现为函授本科学历。1995年7月参加工作,中共党员,先后在绥德工商局、榆林市工商局工作,现为榆林市工商局人事科副科长。热爱写作,大学期间曾为校刊《学习与生活》特约编辑。工作以来有上百篇通讯在省市工商局信息网和县市报刊发表。

新锐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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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情友情爱情、生态情怀、性灵自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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