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作家】李慧丽|放歌故乡

新锐散文

情怀温度

情感，思想，

角度，视野

放歌故乡

——读阎刚老师《南曲歌者》有感

《南曲歌者》是小说家阎刚老师的散文集，也是该书首篇文章的题目。

在《南曲歌者》这篇文章中，阎刚老师深情亦沉重地怀念了湖北五峰土家族自治县一位唱南曲的老艺人。他含蓄地写老人的坎坷与艰难，明朗地写老人对南曲的挚爱与传承。在文末有这样的注解：南曲，土家族代表性曲种。湖北五峰土家族自治县为南曲福地。

哦，似乎有一道光吹散了布在心头的疑云。《南曲歌者》这篇文章抒写了一位老艺人对故土文化的热爱与坚守，而《南曲歌者》这本书何尝不是作者阎刚老师对故土深深的爱恋呢？

阎老师的故乡在长江与清江的交汇口，可他长期生活在鄂西南的五峰县，他生长与生活的地方于他都是故乡。于是我们便在书中既看到了粗犷灵秀的土家族文化，又看到了大巴山与秦岭山脉交汇处的社会风貌。这种阅读体验于我这样一个生长在晋东南太行山上的人来说是新奇的。笼在江河上的薄雾、临江的老街、天井、水碾、格子窗、谜语村、青石板、捕鱼放棵、民间故事、文化分馆……让我看到了春风、夏雨、冬雪，黄土大山外不一样的风景。

五峰县的一个高寒小镇，山高雾大，闭塞幽静。那是作者多年前工作的一个地方，也可能是大学毕业后第一次工作的地方。那里不但有潮湿浓重的雾霭，亦有明月松间照的诗意。暮色四合时，小镇更加静谧，只要有一个人“喳啦、喳啦”地从石子路上走过，就会惊醒全镇人。为了对抗沉寂，人们凑在一起打牌赌钱消磨时光。可消磨时光的方法从来有很多种，比如去镇上的供销社买几本书读。年轻时的阎刚老师就让那寂寥的时光在阅读唐人、水上勉、川端康成的小说中缓缓流逝。他说：“看看月色以后，最能办的事，是回房读几页小说。”他说：“我在这里读到了真正的小说，领略了纯朴的山地风情，也许这并不只是这小镇的，还有自我创造的一种意象。”

这个小镇，阎刚老师称它为《文学中的小镇》。是呀，他在这里编织飞翔的羽毛，多年后，他终于羽翼丰满地飞翔于小说丛林。

桥河不是河，它是作者故乡的一条老街。这条老街记载了儿时的艰辛与幸福，是作者的一个永远做不完的梦，也是他一缕浓得化不开的乡愁。这乡愁里有如一滴回到江河湖泊中的水珠样的祖母，有清江上放棵高手的外公，有基层一线干部，有民间故事家，有文友同好。特别是《老哥老廖》让我深受感触。老廖是作者在五峰县工作时的一个文友，他长期关注鼓励作者的小说创作，鼓励作者往外投稿。作者走向省外的第一部小说，给他带来较大声誉的小说都是在老廖大哥的鼓励下实现的。当老廖看完作者的小说《乡选》后，在信笺上写下了“邮沪寄京”四个字。看到这里有感动与羡慕在心里萦绕。羡慕阎刚老师遇到了一位好老师好朋友。但羡慕之余，理智告诉我，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老廖大哥只所以真诚地帮助鼓励一个文学路上跋涉的年轻人，应该是这个年轻人勤奋亦或是执着的精神让老廖大哥发自内心的爱护吧。后来，这篇小说果然被大型文学期刊《当代》选中发表。而他们因文学结缘的友谊依然在互相关注彼此的文学创作中延续发酵。

除此以外，他的书中，有村干部、产业带头人，他用文字记录下那些为建设家乡造福乡亲默默奉献始终无我的一个个平凡的人。当然，他也写家乡的景致景物，清江、清江源、野三关等，这些景物无不在文字中展现出自有的生活气象。

如果说我还算一个文学爱好者的话，阎老师就是成熟而颇有建树的作家了。且还是一地的文联主席。但他谦虚好学，不但精读国内外名著，也关注同好文友的创作，同时还在努力提携和培养着文学新人。这些从书中他的读后感或给人所作书序中便可窥见一斑。

众所周知，阎刚老师是小说家，在小说写作和小说写作理论上是有自己独到见解的。我读书中的《小说创作刍议》《我的鉴赏观》时，是当小说课来上的。他说：一个成功的作家，没有生活的积累绝对不可能写出好的作品；有了丰富的生活而不去理解消化同样也写不出好的作品来。他说，文学创作前期准备的第二个关键词是阅读。说到阅读马上就想到了他二十出头时，在那个寂静闭塞的小镇里，用文字对抗寂寞，用文字涵养青春。没有哪个成功是随随便便的，只有付出后的收获。

人们都说文学是用来批判的，特别是小说，在针砭世事，鞭挞丑恶，揭露黑暗方面尤为突出。作为小说家的阎刚老师，他的小说具有这些社会功能，但他的心中却盛满了光。尤记得去年八月份我们在榆林笔会期间，当文友们聚在一起聊文学谈创作时，他当时的一句话让我现在仍记忆犹新。他说，我们国家的文学创作氛围很宽松，并不比国外差，只要你能写出好作品。

还记得，当时我说读不懂卡夫卡的小说。他说：“我说句话你不要生气，读不懂是因为你的文学修为还不到。”近一年后的今天，在不断的阅读体验中，我越来越感受到当时阎刚老师这句话的分量以及他作为一个小说家的责任与担当。

他在《一个真正的乡村歌手——温新阶乡土文本初探》一文的文末写道：他永远是一个乡村歌手，一个把自己的创作深深扎根故土的好作家。温新阶老师我未见过，但他的文章我倒是读了不少，很喜欢他的散文。阎刚老师如此评价温新阶老师，其实他何尝不是一个乡村歌手呢？这本沉甸甸的《南曲歌者》是他对故土的歌唱，他的小说《村上的将军》《河口纪事》《圣手》等都是对故土的歌唱。他的很多小说都把故事框定在一个叫河口的地方，那是清江与长江的交汇地，是他的家乡。那里有他的亲人朋友，有他难忘的风物景致。他一次一次地以文字歌咏。我特别喜欢他的一个短篇《出走》，写父亲的离世，写的那样深沉而哀婉。小说中“我”对父亲的爱如藏在厚厚冰层下的湍流，平静下是波涛汹涌。那种隐在冰层下的哀伤，让人回味也让人深深地疼痛。

我读过他的小说《村上的将军》《河口纪事》《圣手》《角色》等，我也读过他的小说集《河口纪事》，我知道他还出版了小说集《村上的将军》《圣手》《角色》等。以他中意的文章作为书名难道是阎刚老师的爱好与习惯？不得而知。但我想，这些文章用作书名是藏了他浓浓乡愁的。

作者简介：李慧丽：山西省长治市潞城区人。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有文字在省、市报刊杂志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