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在左 魔鬼在右
——远离毒品 健康生命大型朗诵剧
编剧 王龙
人物
毒贩女儿晶晶
吸毒者儿子亮亮
毒贩
正义
灵魂
警察
吸毒者
毒贩妻子
吸毒者妻子
老师甲
老师乙
旁白若干
第一场：正义与毒贩
字幕
配警察的画外音：据中国禁毒委统计，我国涉毒人员总数超过1400万；合成毒品吸毒增长率达到36%；仅2014年，全国共破获毒品犯罪案件14.59万起，抓获毒品犯罪嫌疑人16.89万名，缴获各类毒品合计68.95吨。全国累计登记吸毒人员295.5万名，全年共查处吸毒人员88.7万余人次，新发现登记吸毒人员46.3万余名，强制隔离戒毒新收戒26.4万余人次。中国禁毒形势的严峻性，已不容忽视！
灯光渐亮，女孩儿脸部特写
毒贩女儿晶晶的声音渐响
晶晶：我没有爸爸！我的爸爸是个毒贩，三个月前，被执行了死刑。妈妈说过，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儿，不会心痛。可你们知道吗？我真的感觉到了那种痛。我已经承受不了了。我经常在半夜里醒来，用被子蒙着头，对着黑暗悄悄地叫着：爸爸，爸爸！我知道，爸爸在走极端，他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变成了一个可耻的罪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爸爸，我想他给我买衣服，周末能来学校门口接我，星期六能陪着我去逛街，生日能送我一个嵌着樱桃的蛋糕！其实，我不需要爸爸离我很近，只要我能感觉到他的脚步，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儿，就足够了！可是，那个黑漆的骨灰盒告诉我，爸爸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爸爸，爸爸，你听到我的呼喊了吗？你知道女儿在想你吗？爸爸，爸爸！
毒贩慢慢走上舞台
毒贩：唉，那个丫头，又在叫我了！也许你们不信，我虽然死了，化身成灰，可是我能听到女儿在叫我。那种声音，那种先前听起来像歌儿那么美的声音，现在是一把电锯，能把我锯成两半！
毒贩走到台前，向观众伸出双手。
毒贩：知道什么是后悔吗？知道什么是忏悔吗？你们看看我，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比泰山还沉重的悔意！也许你们不信，此时此刻，我真的很想念我的女儿，我想拉着她的手，走过宽阔的广场，我想为她关上车门，把她带到她最喜欢的西餐厅。我想请她吃一道嫩牛排，亲手为她洒上黑椒汁儿！我最想的，是她能托着下巴，睁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纯真地望着我。我更想我外出归来，我的女儿能像一头小鹿那么欢叫着扑过来，深情地叫我一声爸爸！
正义出现在身后，望着这对阴阳相隔的父女，重重地摇了摇头。
正义面对毒贩，沉重地质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仅仅是为了欲望吗？
毒贩：对，就是为了欲望。人怎么能没有欲望呢？为了欲望，人怎么能不铤而走险呢？那种快乐，是你们体会不到的。那种满足，是你们拥有不了的。
正义：可你想过没有？欲望常常伴随着沉重的代价。你让很多家庭破产，你让很多孩子失去了亲人，你甚至让你自己的女儿失去了父亲，你就没有一丝罪恶感吗？
毒贩冷笑一声：你太幼稚了！什么是罪恶？为了欲望去冒险，就是罪恶吗？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条真理！
正义：什么真理？
毒贩：成者王侯，败者寇。我失败了，沦为阶下囚，你就说我是罪犯。那么我问你，如果我成功地逃避了法律的打击，坐拥大宗财富，现在躲在国外的某个角落尽情地享受：亲情、物欲、诗情画意的各种感觉，你还会这样说吗？
正义：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例外，有侥幸，有阴差阳错。可是我还相信，头上三尺有神明。我更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最终毕竟没有逃脱法律的制裁，你的欲望，已经随着正义的枪声，灰飞烟灭了！
毒贩：假设……
正义：不！生命没有假设！对你来说，成功与失败，都是残酷，都是罪
恶，都是不幸和悲剧。
毒贩：错，你大错特错。在我们这个领域，有数不胜数的成功者，他们靠智慧，靠意志与不懈的努力，在法律的缝隙中寻找出路。他们一夜暴富，走上了幸运的巅峰。
正义指指毒贩的女儿：看看你的女儿吧，晶晶的痛，是连锁的痛，是你今
生与来世的痛！
毒贩走向女儿，围着她转了几转：女儿，你恨爸爸吗？你责怪爸爸吗？
晶晶：我恨你！仇恨高于责怪，责怪根本就不存在！从小我就知道，爸爸并不是一个绑着金钱的词汇，爸爸是爱，是依靠，是我和妈妈的脊梁。可是爸爸，自从你出事，我和妈妈的脊梁已经扭曲——不，已经彻底折断了。爸爸，你用贪婪，把我的幸福变成了曾经，变成了过去式。爸爸，钱真的那么好吗？钱比女儿的幸福更重要吗？为了钱你人为地抛弃了女儿，你觉得值吗？
正义沉痛地摇了摇头：孩子，不值。
毒贩双手抱头，慢慢地蹲下去。良久，他发出了一阵低吼。
毒贩：不，不，不，你们不懂！这不是一个值不值的问题，这是一个几率的问题。我统计过，贩卖毒品的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七。百分之七！这是一个高含金量的数字。想到自己极有可能成为那个七分之一，我兴奋，我狂热，我不顾一切！大批海洛因或者冰毒一经出手，银行卡上的钱，像核裂变一样平地而生，我投入的是命，是血，变出来的是钱，是成堆的钱，是你们想都想不出来的钱！几千万，几亿，几十亿！
正义：为了钱，你连良心都不要了吗？
晶晶：为了钱，你连女儿都不要了吗？
毒贩：我要，我要良心，我要女儿，我更要钱！我的好女儿，爸爸只要有了钱，才能让你生活得更好。
晶晶上前，拉着毒贩的手。
晶晶：爸爸，你用血肉之躯，与钢铁一般坚硬的法律较量，必然失败。爸爸，如果你早日弃恶从善，咱家也许是另外一个景象。爸爸，你本来可以做天使，可是现在，你做了魔鬼。
正义叹息：唉，天使和魔鬼，永远都是一步之遥。现在，你该忏悔了！
毒贩：忏悔有用吗？再说，事到如今，你们不觉得忏悔太晚了吗？
晶晶：爸爸，忏悔永远都不会晚。只要你放下屠刀，就会立地成佛。
毒贩重重地摇摇头：没用了。我就是把头磕碎了，也无法变成天使。
晶晶：爸爸，你知道吗？我昨天见到了亮亮。就是那个吸毒者的儿子。他和我一样大，今年也考上了同一所重点高中。可是，他辍学了！别问为什么，你心里清楚。你往亮亮父亲的心里塞进了一头魔鬼，现在，这头魔鬼变成了两个。其中一个，钻进了亮亮的心里。
正义：是啊，你让金钱发生了核裂变，同时也让魔鬼发生了核裂变。魔鬼大量地吞噬阳光，这个世界，正在快速地变冷，变暗。
晶晶：亮亮去打工了，他的妈妈患了重病。临走那天，亮亮去了学校，在学校大门对面的树下，蹲了好久，好久！爸爸，我亲眼看到，亮亮的眼里蓄满了仇恨。
正义：这种一种危险的仇恨，没有方向，没有轻重。可以仇视恶，也可以仇视善。在人的意识当中，善和恶，有时可以折叠。人心的取向不同，善恶的取向也跟着不同，亮亮以后的路，令人担忧啊。
正义走向毒贩：你极有可能毁了亮亮的一生。不，你已经毁了亮亮的一生。你极有可能把一个优秀的科学家，或者公务员，变成了货真价实的草根，甚至像你一样，也是罪犯。
毒贩：草根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才是真，不都这样说吗？
正义：你做人怎么多重标准？你就要轰轰烈烈，别人就要平平淡淡？
晶晶：爸爸，同样是儿女，你为了我所谓的幸福，不惜丢命，可是面对亮亮的悲剧，你又那么冷血。爸爸，这是不是自私，是不是残酷？在你眼里，人性就是那么廉价吗？
正义：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人性，也许他根本就没有人性！在他的心目中，一切都在扭曲，都在变异，都在妖魔化。
毒贩怒指正义：别再假惺惺了，行吗？我扭曲，我变异，我妖魔化？你呢？你整天幻想着到天堂去修理栅栏，实际上，天堂的每一根木条都在发生断裂。时代变了，天堂和地狱不再有差别，天堂时刻都在举行葬礼。你去照照镜子，你有没有看到你的面具？你一直戴着一个丑陋得近乎美丽的面具。你从头到脚都透着虚伪，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这一点，你处处以公正面世，可你并不知道，自从有你出现，这个世界便有了邪恶。
晶晶：爸爸，你这么说，我不能接受。正义永远都是世界的秩序，这个世界，不能没有秩序。我曾经对妈妈说过，我长大了，也要维护正义，摒弃邪恶。
正义：做为一个毒贩，你不可能看到我的存在，也不可能拥有我的友谊。我存在于善良之中，存在于美好之中，存在于真诚之中。你说我戴着面具，不，不是我有面具，而是你戴着面具。你的鼻子、眉毛、眼睛、你的四肢、骨头甚至思想都戴着面具。你的眼神冒着钱光，你的呼吸充满了铜臭！说到邪恶，你，是邪恶身上长出的绿毛，这种绿毛随风吹散，遇人人死，遇草草枯！即使遇到自己的女儿，也会让她窒息。你是地狱里飞出的乌鸦，每一声啼叫，都是致命的绝望！我们劝你忏悔，那是我们天性中的善良在起作用，其实，你就该下地狱，普通的魔鬼只下十八层地狱，你该下一百零八层！
晶晶向上天伸出双手：爸爸！
正义：别叫他爸爸！他不配这个神圣的称呼！
晶晶：你让我保留一点儿记忆，行吗？我想要一个爸爸，哪怕他是想像中
的！
正义拍拍晶晶的头顶：孩子，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宁可不
要。
晶晶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远方。
晶晶：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要他们，我的爸爸、妈妈！邪恶也好，善良也罢，他们自有他们的归宿。受到惩罚之后，履行了义务之后，他们还是我的爸爸妈妈。毒贩是可耻的，可是，爸爸是温暖的。我不会放弃，也不可能抛弃！爸爸在我的心里，永远都是一团火！
毒贩跳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毒贩：听到了吗？亲情就是亲情，爸爸就是爸爸，火热过灰，血浓于水。我是存在的，我不可替代，我永恒，我不朽！
晶晶：爸爸，别这样说，你怎么会永恒，怎么会不朽？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过客，一个无法解开的结儿！爸爸，你以耻辱的方式离去，又把耻辱植入我的生活，耻辱写在我和妈妈的脸上，渗透到我们的骨髓中。因为你，我们的生活没有阳光，没有风，没有春天！爸爸，我不想谴责你，但我也没有怀念，没有赞颂。我对你，只有礼节性的尊重。做为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你的一切记忆都在慢慢地消失！
毒贩：女儿，晶晶，我曾经给过你最优裕的生活，给过你最大的荣耀，甚至奢侈！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晶晶：爸爸，我病了，你在哪儿？我脆弱之时，你在哪儿？我和妈妈都怕打雷，炸雷落地，你在哪儿？爸爸，妈妈病了，咱家没钱了，我的学费和补课费一直没有着落，爸爸，我们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晶晶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掩面。
晶晶：爸爸，我和妈妈都不惧怕苦难，有你这样的爸爸，我命中注定要承受苦难。苦难是我的财富，是妈妈的宿命。我们不再依赖你的存在。爸爸，你没有灵魂，没有爱，你是一个空洞，或者黑洞！你吞噬了属于我们的一切，爸爸，尽管我和妈妈都不恨你，但我们会忘记你，会删除你的一切痕迹。
毒贩：不不不，好女儿，请你相信我，我有灵魂，我真的有灵魂。请你看在父女情分上，保留对我的记忆。女儿，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爸爸想你有一个更好的生存空间，想你有一条更为靠前的起跑线。我的女儿怎么能输在起跑线上呢？我生前一直幻想着，别人家的孩子刚刚听到发令枪响，我的女儿已经冲过了弯道！女儿啊，现在，你还不能理解一个父亲的苦心。等你长大了，你就会明白这一切。在你的心灵之中，请给我一点儿时间，给我一点儿空间，好吗？你是一个正直的孩子，当然会恨我，当然会以我为耻。可你要记住一点，我是你的父亲，你的血管里，流淌着我的血液。就算到了联合国，你，也有着与我完全相同的基因。
晶晶：你真的有灵魂吗？你真有灵魂吗？我不信，我不信！
毒贩：不信你问问正义，正义，正义，你说话，你说句良心话，我到底有
没有灵魂？
正义：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替你问问灵魂。
灯光渐暗，第一场落幕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王龙，吉林通化人。
中国作协会员，广东文学院签约作家，广东省朗诵协会副会长，广州市海珠区朗诵协会会长。
著有长篇小说七部，电视剧本四部，发表中短篇小说、戏剧、散文若干，长篇小说《血色辛亥》获2011年华侨华人文学奖。
作家平台(公众号:zjptzjpt)欢迎大家来稿，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题材内容不限，来稿请附200字内作者简介、相片、微信号。
联系客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