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得差的男人关心政治,经济差的地方饭馆多,雌雄同体的女人是人中之凤。”眼光之独到,言语之精辟,可见一斑。
看到贾平凹的这句话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凉粉摊,路边烧烤,几个大腹便便的汉子,光着膀子,为了美国总统,为了联合国,争得面红耳赤。那画面,让人觉得好笑。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活法。正如贾平凹写的小说一样,有些人认为他的小说把人性刻画得很好,有些人则认为他的小说写得很下流,很难看。
贾平凹被称为“鬼才作家”,但是他的称号不单单只有这一个,大家还称他为“活在女人堆里的男人”,既然有这些称号,那肯定都离不开他的经历和生活。
1992年,带着一身疲惫的贾平凹离开西京,前往耀县,怀着极其复杂的悲痛情绪,写下了《废都》,成为中国当代文学最具有争议的小说之一。
贾平凹说过:高调养眼的女人,精致高跟鞋里面的丝袜,都不知道破了几个洞,越是丑陋的男人欲望越重。
《废都》是贾平凹出版的一本都市小说,可以说是他从乡土文学转型的第一部作品,也是这部小说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让其从散文转入都市小说一发不可收拾。
《废都》用极大的篇幅描写了“性”。也正因如此,它被封禁了16年。正值人生低谷的贾平凹更是受到如狂风暴雨般的非议。如今回过头来看,《废都》称得上是当代文学中少有的上乘作品。
贾平凹的《废都》刚一出版,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也引起了抢购风,并成为了当时街谈巷议的话题,成为了国人茶余饭后的热议,甚至在澡堂里都可以听到对《废都》的谈论。几乎文人雅客人人必备一本,更有新闻报道,为了买到一本原著,半夜三点去北京新华书店门口排队。
把《废都》当小黄书,是读书人的损失;因《废都》而贬低贾平凹,是时代的损失。其实,《废都》真正最有价值的地方,莫过于其于知识分子的精神危机的描写和刻画。《废都》所揭示的人性,也和《金瓶梅》一样深刻--对于吃食、生活细节的描写外,更因为它描写了永恒的人性。
《废都》当年因过度的描写而引起关注,引起轰动,同样因为这些描写而被禁,打入冷库,从封禁到开禁,对我们这个社会来说,是个开放和进步。
季羡林称赞《废都》道,这部作品20年后必然大放异彩;周涛说,它的构架与语言,承继了民族文化传统之血脉,又吸收了当代生活的情味。
这部书的盛况坦率地来讲,得益于他堪比《金瓶梅》的直白书写,这也是为什么《废都》出版后,贾平凹被冠以“流氓作家”之名。尝到了《废都》的甜头后,贾平凹又趁热打铁出版了《暂坐》,同样是一个作家在茶馆里的所见所闻,看十二个女人如何在都市欲望中沉浮。
《暂坐》与《废都》《高兴》等构成了“西京城市小说系列”三部曲。
《暂坐》是继《废都》之后的第二部纯都市题材小说,像是一幅红楼群像,有着金陵十二钗的故事,但却几乎没有了《废都》那样的男女情爱描写,晚年的贾平凹更多的关注了人的精神,像是《废都》的升华版,又像是废都里男主人庄之蝶中年后的觉醒。
小说以茶馆老板海若为中心,聚集了冯迎、应丽后、司一楠、徐栖、陆以可、希立水、虞本温、向其语、严念初、夏自花、辛起、伊娃等女性。
她们讨论青春貌美和身材,她们把最凡俗的日子过得别有滋味。最终,12个女性无法阻挡命运的降临,先是久病不起的夏自花赶赴冥府,接着马航事件使冯迎命殒蓝天,直到暂坐茶馆一场无名的爆炸,把“西京十块玉”的姐妹佳话炸得粉碎,令人唏嘘。仿若《红楼梦》结局处,一场白雪茫然了整个人生。
人生对于她们而言,同样如似“暂坐”。人生本来匆促,忽如暂坐,所有永恒都变成短暂的瞬间,沧海一粟,渺无定痕,难以觅其踪迹。那他突如其来且不明原因的爆炸,如同生活中其它突然爆出的各种人生困境、生活挫折,大者足以改变一生,小者也能让生活充满折磨。
贾平凹说:“《暂坐》里虽然没有“我”,我就在茶庄之上,如燕不离人又不在人中,巢筑屋梁,万象在下。”
海若她们这个女性群体固然是《暂坐》的主要关注对象,但隐身于其后的,却是当下整个中国的社会现实状态。贾平凹以一种象征隐喻的方式所真切关注思考的,其实是后者。
与其说《暂坐》是一部女性小说,莫如干脆就把它理解为一部拥有深邃批判意旨的社会小说。
似俗非俗、似乱非乱才是真实生活,很多人都在这本书中找到了共鸣,也看透了人世间的繁琐。
有人说,《暂坐》极有可能是贾平凹创作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虽是遗憾,这本书也为他的写作生涯画上圆满句号!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贾老穷尽一生达到的通透境界,每个字都是对人性精准的把握,尤其在你倍感浮躁之时,《暂坐》为你呈上的是一位七旬智慧老人的处世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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