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梨花雨”》【老房】

《今夜“梨花雨”》

文/老房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伊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长恨一曲千古迷……”在今天这样的一个夜里，听着细雨敲窗，不由得想起李玉刚的《梨花颂》来。这首京歌是新编历史京剧《大唐贵妃》的主题曲，杨乃林作曲，翁思再作词，让李玉刚演绎得婉转流离、如诉如泣。

记得住四合街平房时，院里一棵梨树，每年的这个时候，梨花绽放。一簇簇，一层层，好似挂满枝头的皑皑白雪，极其美丽！梨花千姿百态，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有的像一个个白色的小喇叭，有的好像仙女白色的纱裙，随风灵动，又像是一只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若是细雨飘落，阵阵花香，和着泥土的气息，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像今夜的雨，四合街的梨花想必是飘零一地。诗意的梨花，诗意的春雨，伴着微微的些许凄迷。戴叔伦《春怨》诗中有“金鸭香消欲断魂，梨花春雨掩重门”，用黄昏时雨打梨花的景象，衬托了一位深怀相思之情的女子的孤寂心态。被王国维评为“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的纳兰性德，就有一首《浪淘沙》，与此情此景颇为相似。“清镜上朝云，宿篆犹薰，一春双袂尽啼痕。那更夜来山枕侧，又梦归人。花底病中身，懒约溅裙，待寻闲事度佳辰。绣塌重开添几线，寂掩重门。”容若此句似是由《春怨》化出，不是不想二人相携，畅叙友情，而是一别就是几年，实在无法相聚啊！如今惟有关上一层又一层的门空怀相思了。词于平实率直中见真婉深致，且不乏情韵流漾。

这个话题有点悲悲凄凄，其实，这样的夜里，这样的雨，想起梨花零落，想起这样的诗句，不免有些凄迷。然而，花开花落，月圆月缺，必是自然现象，无须为之左右心绪，就像逝去的青春和青葱的似水流年一样，随着微风春雨碾落成泥。抬眼望去，梨花的底部已有青青的果子蓬勃长起……就像在群里偶然写的几句——

不知道这一场雨后

又会凋零多少的落红

或许光阴的故事总会老去

过往终是回不去的曾经

明天的旅程

不论是花香旖旎

还是细雨蒙蒙

我们总要学会微笑着

携一缕潮湿的柳风

将过往的风景

描摹成心中一朵永不凋逝的春红……

今夜的雨是“梨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