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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淳朴民风

本阁作者文集:崔桂忠  杨德振  师利国  

曹旭  易书生  彭化义  赵萍 

丨师利国

随着年龄的增长,儿时的记忆时不时浮现在眼前,过去的场景画面仍然记忆犹新。有时也喜欢用比较的方式评说过去和现在。有人说这叫忆苦思甜,现在的生活与过去相比,无法比拟,真是天壤之别。但童年回忆又是那么的幸福甜蜜,尤其是淳朴民风让人难以忘怀。
我生长在农村,十八岁离开老家,几十年过去了,老家变化太大了,变得找不到过去的模样。这是一个有四十多户人家的院子,大家住在一个天井院里,谁家炒什么菜,都可以闻到香味,谁家发生了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虽然条件艰苦,但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
一家有事大家帮忙。谁家有什么大事小情,第一时间都知道,无论你工作多忙,都会主动提供帮助。这里流传着“一家办喜事,大家都沾光”“谁家办丧事,全院齐动员”。我爷爷是1969年冬天因病去世,当年我只有12岁,虽然有一些不懂事,但我看到全院里男女老少齐动员,大家主要任务都是围绕爷爷后事处理。
由于当年通讯条件交通条件十分落后,爷爷的很多后辈及亲朋好友在外地,先后安排八个人去送信。那是一个大雪纷飞,冰天雪地的季节,完全靠步行翻山越岭几十里外,真是一个苦差事。有两个叔叔为了送信,脚上磨出了大泡。
当时还安排四个人上山砍柴火,两个人到外地加工粮食。招待客人所有的青菜都是各家主动送来,如果还需要告诉左邻右舍马上办到。当时的农村老家周边没有自由市场,更没有卖菜的,只能是自留地有什么吃什么,仅靠一家几分自留地,很难保证客多时的供应。由于全院子的人齐上阵,多数家里不用做饭,这里就是一个大食堂一样,路上一断人,灶里不断火。

所有的劳动和付出都是不需要任何报酬。如今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凡是遇到这种情况,左邻右舍也主动帮忙,事后主人都要表示感谢,虽然帮忙人不想要,但主人一定要给。漫漫的大家也习惯了,我不是说这样不对,社会发展到今天,也是自然规律,互相都是这样,也是很好的办事方式。有一位老者给我讲,过去大家相互帮忙而不计报酬,因为各家都有可能遇到需要大家帮忙的事,今天我帮你,明天也会帮助我。都觉得欠别人的情,一旦别人需要帮助时,毫不犹豫地去干点自己利所能及的事,弥补曾经帮助我的人。现在形势不同,真正在农村住的人少之又少,为了生计长年在外打工。就是有心想帮助也无能为力,为了弥补缺憾,也只能送点钱比较合适。
一家有荣誉,全院共同分享。如果谁家孩子参军,考上大学,这不仅仅是一家的荣誉,而且是全院的喜事。大家用不同的方式上门祝贺,那时大家都没有钱,也没有送钱的。有的把家里好吃的东西送来,有的送上真诚的祝福。给你的感觉是暖暖的,温馨的。尤其是离开家这一天,大家不约而同地来为你送行。我们院离国道仅一华里,大家有说有笑,一直等到你上车才会回去。你说这样的乡亲怎能让你忘记。
一口水井见真情。现在老家院子早已吃上了自来水,我记忆中的老水井已经不存在了。上次回老家几个儿时的伙伴,还在寻找老水井的位置,现在已经变成了村民休闲的广场。这口井历史悠久,没人能记住什么时候修建的,全院一百多口人都用这口井的水,这是经过层层过滤,无任何杂质的纯净水。大家早晨起床后,第一件事就是到井里挑水,存放在水缸里,够一家人一天所用。因为清早的水干净,到了中午后水质明显变差。男男女女排着长龙,如果遇到裹着小脚的或怀孕的和年龄大的,排在前面的都会主动让他们先打水,多数时间还主动帮助送到家。等待排队的人,当排到好心人送水没回来,会主动帮忙把水打好。水井需要维修时,大家齐动手共参与,有力的出力,有技术的出技术,不能参与的送上茶水,也是心意。
到目前为止人们还怀念这口老井。

一片竹林立规矩。老家田井院前面有一片茂密的竹林,占地面积有一亩之多。竹林把大院紧紧围住,外人进大院必须穿越竹林,竹林又生长在小河边,童年时代是玩耍的好地方。春天可以在这里欣赏到竹笋出土及生长过程,夏天可以在这里纳凉,冬天可以在这里踏雪。竹林又是鸟的王国,各种鸟鸣声叫过不停。
竹林是生产队集体所有,管理权限在生产队。任何个人无权砍伐,这是制度。虽然没有条文,也只是在社员大会口头声明,但大家都严格遵守。没有人去违背这个制度。生产队每年秋天安排几个劳动力砍一批竹子,按人员数量或按工分多少,分发到各家。因为竹子的用途太大了,土筐,箩筐,煤筐及很多农用工具,生活用品都需要竹子来完成。
记得小时候学校跳高需要一根竹子,老师找到我说,能不能在你们院里弄一根。我认为这有什么问题,白天去砍肯定不行,晚上偷偷去砍一根没什么?这天晚上我正准备去砍竹子时,被妈妈发现了。妈妈说,竹林是集体财产,我们只有保护的义务,但无权砍伐,砍了就是偷。你见过全院子有人随意砍伐吗?如果学校需要,老师可以找生产队商量,应该是可以的。大片竹林没有围墙,没设护栏,更没有铁丝网。但大家自觉遵守从不触碰这道红线。
仔细想想母亲说的话很有道理,农村山林也分到各家管理,但是砍柴火也不是你随意,想怎么砍就怎么砍,而是在规定时间才行,平时是不行的。除特殊情况需要,必须请示同意后才行。现在山上树木长势特别好,植被茂密,水土保持良好。这是几十年制度保护,村民自觉遵守,才有今天的绿水青山。

2022.11.15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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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师利国,1957年出生,1976年入伍,1993年转业回湖北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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