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接：田间地头聊闲篇
我跟大哥走在田间地头，聊的正起劲时，大哥电话铃声响了，大哥的听力明显下降了许多，我提醒大哥来电话了。大哥才掏出手机，耳朵紧贴手机屏幕接听电话。大哥说：当初他要拆旧房盖新房，我持反对意见。我的意思是，房子才建三十年，是他父亲一手盖起来的，疑聚着父母的心血。父母过世后，房子一直闲置，只有春节才回来住几天，他六十岁无处打工才回老家，把房子里外进行粉刷。女儿嫁到外地很少回来，虽然儿子儿媳妇有固定工作，但收入都不是很高，平时也很少回家。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去了，何必把钱花在房子上呢？开始按照手头资金进行预算，原计划盖一层，有人说盖两层大气，可盖着盖着远远超过原先计划，听说还借了不少钱。你说老两口住要这么大房子干什么？他们住一楼，二楼只装了两个房间孩子回来住。大哥说：什么道理？就是面子在作怪。他跟我说，有一次孙子从城里回来，住了一晚上非要回城里，说旧房子室内没厕所不方便，房间黑乎乎的，住的有些压抑。这一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责怪房子太小，责怪设计不合理，责怪自己没有能力，责怪自己没有给孩子创造好的环境。从此才有建房子的想法。我说：现在的孩子可不比过去。况且二十几年前农村建房，也没有考虑那么多，尤其是室内没有厕所也是不方便，特别是冬天上厕所很难受。如果在财力允许的情况下，也是不错的选择。老大哥说：你看到了吗？现在农村房子多数都盖的漂亮，但多数都闲置在那里，常年铁将军把门。有的全家在外地打工，只有春节回来住一段时间。有的老人到城里带孩子，何时回来没有准。有的已经搬到城里住，偶尔回来看看，只是把老宅基地当作念想，当作回忆。老大哥紧接着说：我们这里还有的房子，由于交通不便，迁移到新地方。旧房子放任不管，有的破烂不堪，有的摇摇欲坠。有两户已经到城里买房，时不时把旧房维修一下，其用意是父母年龄大了，担心死后在城市火化。留着旧宅，等父母百年归山时，有地方办理丧事。这是留下此房唯一用途。我问老大哥：听说农村无人住的房屋，一旦倒塌，就等于是自动放弃宅基地，是不允许重建。有条件的人，在旧房没有倒塌前进行重建。他们也知道重建作用不是很大，但这里是祖业，不能在我这一代丢弃。我十分认同这个观点，人人都有怀旧情怀，对童年时代在父母身边的点点滴滴。父母在时，这里永远都是自己的家，一旦父母不在了，老家的概念荡然无存。如果父母住的老宅，老位置还在，多多少少也是一种心灵安慰，多多少少也是一种寄托。老大哥说：在外打工几十年，总觉得自己在漂泊，只有回到自己老家，心里才踏实。前几天一位亲戚跟我说，当初进城不该把老家房子卖了，现在有些后悔。开始进城时想得简单，现在看来，那时还是太年轻，把跳出农门作为追求目标。随着年龄一年比一年大，尤其是五十多岁后，想法更加实际。因为这里是我生长的地方，人虽然不住这里，但心里始终装着老家老宅老院。祖辈的坟在这里，家们在这里，儿时的伙伴在这里。老房卖了，好像失去了根基，丢掉了根据地。时不时地想回老家走走看看，可没有落脚之地，想着想着有些伤感，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曾经家的温暖不复存在。我说：你那个亲戚的感受我有同感。无论我们走多远？哪怕是天涯海角，生我养我的地方，才是我们熟悉的地方，也是终生难忘的地方。这里有我们熟悉的人，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乡音，熟悉的美食，忘记了的有趣故事。也是我们放松心情的地方，是魂牵梦绕的地方，这里的一点一滴都牵挂着我们的心。老大哥说：我也想过，但实力不允许，这个任务就交给下一代去考虑。2023.10.17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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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师利国，1957年出生，1976年入伍，1993年由81263部队转业回湖北十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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