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戴茱萸、观赏秋菊、吃重阳糕、饮菊花酒、庆贺吉祥！重阳，重阳，尊老、爱老、敬老、孝老，是中国人心底里的崇尚；重阳，重阳，默默为天下人的父母祈福，深深想念我的爹娘！父母在世的时候，每一声“爸”“妈”、“爹”“娘”的叫喊，天地之间都有应声的爽朗；如今父母去了另一个空间维度，到了儿子看不到的地方！“爸”“妈”、“爹”“娘”，从儿子上下嘴唇间再发出这最甜美的音符、最美好的声音，没了一声接应、没了一丝回响！ “爸”“妈”、“爹”“娘”，这世界上最神圣、最高端、最高贵、最伟大、最美丽、最温暖的文字，只能停留在纸上、纸上，只能对着父母的影像，一声声喊在心上、喊在心上！“爸”“妈”、“爹”“娘”，这些字——情深而又意味深长，充满人间所有的亲昵、情感和高尚！《诗经·蓼莪》，“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这首子女追思父母抚养之德、感念父母养育之恩的伟大诗篇，千古传唱！反复吟咏“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就想到父母生下我、养育我、保护我、疼爱我、培养我、拥抱我，少小的儿子总是留恋在父母的身旁，脑海中定然想到的全是当年和父母相处时温情的时光！温暖的时光！最快乐的时光！想想啊，十月怀胎，多少妊娠“反应”的苦、多少“折磨”的痛，母亲都默默承受和品尝！想想啊，儿子一声啼哭来到世间，母亲给了儿子生命、给了儿子生存的希望！母亲为她创造的 “艺术品”用一生欣赏！想想啊，儿子的出生，给母亲增添了多少辛苦、多少繁忙！想想啊，儿子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给母亲带来了多少惊慌！给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平添了多少局促紧张！想想啊，儿子六岁上学堂，母亲不顾自己饥与饱，一日三餐都给儿子端到桌上！给儿子营养和力量！想想啊，母亲怎么辛劳辛苦，从不要儿女回报，更不在人前声张！想想啊，在儿女成长过程中，母亲为家庭、为子女忍受了多少饥寒、风霜！想想啊，母亲为子女洗了多少次衣裳，每过新年为儿女做了多少双新鞋、添了多少身新装！想想啊，母亲为家里日子好过些，养鸡养鸭、养猪养羊，种果种豆、种菜种瓜秧，母亲种的瓜菜也顶半年粮！想想啊，母亲为哪个闺女不得找个好婆家、好新郎，出门不得做一整套出彩的新嫁妆！想想啊，母亲为哪个儿子不得找个漂亮的新娘，绝不希望儿子一辈子窝窝囊囊！想想啊，母亲宁愿自己受苦受累、忍饥挨饿，也期望子女生活得风风光光！世界上只有一种最温柔的声音，那就是母亲呼唤儿子的乳名“红强”！世界上只有一份最无私的感情，那就是母亲“爱”的力量！想儿子小的时候，常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用稚嫩的小手，去抓摸大树枝叶间斑驳的阳光！想儿子小的时候，紧跟在父亲身后，学着父亲的模样，背着双手、迈着四方步、把故乡每一寸土地丈量；似乎是自信地走遍中国大地、把祖国山河勘察测量！想儿子小的时候，夏天爱趴在父亲的光背上，用柔软的小手撩弄父亲的胳肢窝、抓挠父亲的痒痒！想儿子小的时候，夜里喜欢父亲把自己紧紧搂抱，仔细去听父亲铿锵有力的心跳和打呼噜的“音乐交响”！想儿子小的时候，睡前总会缠着父亲给自己讲水浒、三国、聊斋，讲春秋战国和帝王将相！想儿子小的时候，经常听、反复听父亲回忆：发黄水的十多年怎么外出求生逃荒;在外凄苦的日子，多么盼望花园口早日堵上、盼望读书上学堂、盼望早些回归家乡、盼望中国早解放；每每提到逃难日子，父亲的后背仍然发凉！想儿子小的时候，春天喜欢和父亲一起、在父亲开辟的园林里育苗栽树，也喜欢和所有树苗数着日子、数着年轮、一起茁壮成长！想儿子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和自己一起诵读《三字经》，教儿子明白 “天、地、人”是 “三才”， “日、月、星”是“三光”！教儿子明白古人把“人”列为“三才”，是对人的价值、尊严的特别褒扬！也教儿子明白，人虽是万物之灵，万物是靠广阔的天和日光月光星光的滋润、是靠广厚的地包容滋养！想儿子小的时候，父亲经常和自己讲解《易经》“乾”的卦象，教儿子明白男子汉就应当效法天道之健，俯仰天下，不息自强！想儿子小的时候，当老师当园丁的父亲，传播智慧、辛勤耕耘、情系课堂；如灯盏蜡炬、似月亮太阳，把学子追求光明的心照得通亮！想儿子小的时候，知道父亲上班的代步自行车，除了铃铛不响到处乱响，儿子还少年不知大人愁，笑问父亲“为何不骑飞鸽、凤凰”？！想儿子小的时候，穷困的日子没有泯灭父亲的坚强、倔强；再穷再难、再苦再累，为一家人能住上宽敞明亮的住房，先后四次拆建老屋、历经几十年沧桑；当年父亲建设的四合院、砖瓦房，也是村里样板，曾吸引无数人羡慕的眼光！想儿子小的时候，知道父亲的业余爱好也很时尚，研究易经八卦、写诗歌作文章，最喜欢与人对弈，在楚河汉界摆兵布阵、调兵遣将！想儿子年轻的时候，参军保国防，成长成才，没辜负父亲期望；人前人后，父亲始终都喜气洋洋、觉得十分荣光！想起晚年的父亲，总会不约自来北京，无数次游长城、故宫、天坛和广场，都会心情舒畅！拜谒毛主席纪念堂，总是无限敬仰！想起晚年的父亲，时不时都会拿起电话，不管儿子忙、还是不忙；儿子知道父亲不为别的，只是想和儿子说说话儿、聊聊家常！想起晚年的父亲，总会悄悄到京城看望儿郎；儿子知道父亲不为别的，只是想和儿子多见几次面、多看几眼儿子的模样！想起晚年的父亲，医生再三嘱咐戒酒，一见儿子的面，还是兴奋的与儿子碰上几杯，最喜欢的还是高浓度的酱香！想起晚年的父亲，也经常会对自己说，“儿啊，能否回来一趟”？儿子知道，父亲的一些事一些场面，也需要儿子能到场、能捧场！想起晚年的父亲，儿子总希望老人家健康无恙，即便已经躺在病床上，也还会觉得上天会给父亲很多时光！可儿子总是忙、忙、忙，没能满足父亲所有的愿望！世界上最醇香的——是父亲不张不扬的“情”的玉液琼浆！“殚精竭虑终为子，可怜天下父母心”，道出了父母对子女的爱无私、伟大、至高无上！“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说明子女在父母眼里都是小孩子、都是小儿郎！母亲的爱，直接、自然、亲切、外向，拥着、依着，如春天的暖阳！父亲的爱内敛、克制、讷言、内向，细品、漫品，似醇厚的陈年佳酿！儿女儿时嬉闹父母能忍受，儿女青春期彷徨、父母会和风细雨话情长！儿女饥寒父母忧伤，儿女有病父母惊慌，儿女有一点点进步父母会大加赞赏！儿女委屈父母是倾诉的对象，儿女有困难父母默不作声全帮、全扛！儿子无论走的有多久，离家有多远，也无论失意或风光，父母始终在默默注视着儿郎、关注着儿郎、情牵着儿郎、魂系着儿郎！欢乐着儿子的欢乐！幸福着儿子的幸福！荣光着儿子的荣光！母亲的爱是“船”，母亲的爱是“港”，母亲的爱是“岸”，母亲的爱是“海洋”！母亲创造的儿子，儿子是母亲打造的大“船”，承载着母亲的希望，一直远航！母亲营造了温暖的家、母亲温暖的怀抱，是儿子最可靠的“岸”！母亲晚年，有次儿子探家，母亲说：“我老了，真不舍得你走的太远”“你是军人、是海军，不舍得也得离开娘，就得飘在海上”。那一刻，儿子看懂了母亲满含着热泪的双眼，突然明白了母亲的眼光，可以一生珍藏！儿子后续探亲，每次与母亲分别、告别，再不敢看母亲含泪的双眼和目光；也不想让母亲看到自己的眼泪在流淌；逃也似的走出村庄，再回头看到母亲挥着手，好似招呼离岸的“军舰”，目送儿子走向远方的海洋！去巡航、去远航！父亲的爱是“天”，父亲的爱是“地”，父亲的爱是“山”，父亲的爱、大爱无疆！儿女的生存发展是父亲沉稳、厚重的大“山”给予的依靠和力量！父亲在世的最后那段时光，儿子回家探望，看到父亲满头乌发已尽染白霜，很无助的坐在轮椅上，儿子很想让父亲能站立起来，搀扶着走几步已是踉踉跄跄。那一刻，儿子看到父亲是那么的无助、孤苦、怅茫，满眼都是求生的渴望，儿子心中的“天”“地”“山”轰然毁了相！“过些天我还会回来看您的”。哪曾想，这句话对父亲来说成了弥天大谎!父亲走了，走的时候，“非典”戒严，儿子没能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没能亲自为父亲送葬！儿子只好朝着南方家乡的天、远方的山、跪着脚下的地，向父亲哭诉衷肠！一直把泪水哭干、流光！何以才能安抚儿子内心里“子欲孝，而亲不在”的悲痛、悲伤？！再回家、再还乡，再没人唤我的乳名，再叫声“爸”“妈”，再叫声“爹”“娘”，空有呼唤在天空中回荡！再也听不到父母唤儿子回家过年的声音，痛觉无限的孤独和凄凉！再回家、再还乡，父母留下的老院子，没了人气、没了炊烟、没了喧嚷；没了父母晒的秋和满院子的金黄！老屋已成空屋空房，室内只剩凉席空床！还有挂在堂屋墙上的、父母的陈旧相框！儿子想念老宅上的桐树花、槐树花、石榴花、榆树钱钱，满院子飘香！儿子想念父母热情招待八方来客、准备饭菜、谈笑风生的模样！儿子怀念父母，在清明、在您忌日，到祖坟、在您圆圆的坟上，抚摸您头上的土、抚摸您头上的草、触觉泥土下您的气息，跪在您的脚前，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父亲的寿诞在重阳，昨夜，父母从天堂走入了儿子的梦乡；父母呼喊着儿子的乳名，问儿子能否像过去一样，为父亲把贺寿贺岁的电影再放一场？又一阵秋风吹来，撕碎了儿子的梦，醒来只留下清泪两行！要是父母还健在该多好，儿子会天天用手机抓拍父母的影像，编排视频和电影一样，可以经常播放、回放！生命的历史传承给了爹娘，爹娘又把生命传承给了儿郎！2023年10月22日重阳节前夜写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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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简介：王成伦，河南省西华县人，曾任海政电视艺术中心政委，海军大校，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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