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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剑:走进 “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湾楼


走进湾楼——一个幽静美丽的山旮旯

文图/傅剑

  湾楼组,是金寨县槐树湾乡长冲村一个高山地带的村民组,与南溪镇丁埠村的红畈组交界。我们来时的这条蜿蜒曲折的水泥路,从楼经过,上葫芦岭,过红畈组,翻红旗山东寨门,上上下下,就可以出口直达立夏节起义红色遗址——丁埠大王庙。

       楼,住着110户人家,散落在山顶、山腰、或山脚下,人口为420人,青壮劳力常年在外辛苦打工。除了在家里做做小生意和开小商店的青年人外,留守的大都是老弱病残之人。

       这里,山峰竞秀,绿荫覆盖,植被茂密,地僻人稀。一年四季,风景幽美,空气清新。拥有山场1000亩,野生茶园约400多亩,园地茶约50亩,并且繁植着大量野生的中药材,海拔均在300米上下,终年云雾缭绕,水气蒸腾,背靠的葫芦岭与红旗山,更在300至500米的海拔高度,三面环水,与南溪曹畈的九龙山,和槐树湾码头村的张公山,呈三角形隔湖相望,犄角呼应。

  余述山,楼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茶老板,在古碑镇镇政府所在地二环路街道,开一间名为“皖西白茶”店名的茶莊。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近二十年的玩茶经历,对茶的种类、习性、品味很有研究。从土壤环境、生长气候,到茶芽的采摘、制作、烘焙到成品的存储销售,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经验。好几次邀我去他的老家楼看看,我因琐事缠身,迟迟未去,屡屡失约。终于,在立冬过后一个气温回暖的大晴天,欣然邀伴前行,了却宿愿。

  汽车,顺着山区水泥路慢行,左弯右拐,上上下下,起起伏伏。时而村庄新居,时而荒岗坡地,时而陡峭悬崖,斗折蛇行,明灭可见。过了长冲村部,直下梅山水库叉河边,倏见一座白色护栏的新桥横跨河道之上,如长虹卧波。我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山色空澄,水天明净。两岸山影树色,倒映碧镜之中,如泼墨重彩的山水画。凝视远方,波光鳞鳞,山色淡淡。隐约可见九龙观上挺立的南天门,殿宇亭阁,红墙黛瓦;与隔河相望的绝壁千仞张公山,象一对银河两岸的牛郎织女。

       “别看了,赶不上晌午饭啦!”

       过了这座桥,就踏进楼组地界。

       终于到达余述山家的村庄,建在山半腰之上处,几户人家,楼房高耸,白墙红瓦,参差错落,房前屋后,干净清爽。前一口大大的池塘,水泛清光。配上四围护栏,赭石色仿古,相得益彰。站在门前晒场上,环顾四周,群山环抱,竹树稠密如锦缎,青苍中夹杂着块块翠绿和赭红,那红色,是枫叶燃烧似火的热烈,深浅变幻。放眼斜对面偏西的大山上,半腰深处,浮现两处白色楼房,是一上一下的两家人家。使我想起了:“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想起了:“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想起了“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中饭,在述山的大妈家,也是我邀约相伴而来的姨表弟本利的岳母家。本利的妻子述凤,与述山是堂姐弟。我的妻子述琴,娘家虽然与楼余家同姓,却不同支。老话说,姑娘不分亲疏远近,所以,我这个余家女婿按辈份该喊大妈才是。今天是个好日子,恰逢老人家八十三岁寿诞,堂屋大圆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耳锅子,四围挤满了拼盘。佳肴夺目,香气盈屋。述兵,是述凤的哥哥,在家开着小商店。今天,为母亲祝寿,特地拿来好酒,给大家满上。除了我、本利、述兵、述凤、述山以外,全是留守的七十岁以上男女老人。上座坐着的两位老人,是述兵的大舅和舅母,看样子也是八十岁左右的年龄。也许是一辈子生活在楼这块幽静清新干净的世外桃源,饮着纯净的山泉水,喝着散发兰花香气的茶汁,吃着自己种植的蔬菜和大米饭,老人们个个精神抖擞,面目爽朗,畅谈不已。“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颇有山村乡野的古朴情趣!

       屋外,山野空寂,层林尽染;屋内,举杯祝寿,笑语盈盈。边吃边聊中,述山的父亲,也算是我的叔岳,告诉我,我们来时停车观景的新大桥边不远处,有一座老式吊桥,原先没修新大桥时,湾楼人到双石、码头、或响山寺、槐树湾乡政府,不管是走亲戚还是办事情,都要从吊桥往来经过,只能步行,不能通车,这头是楼,那头是看花楼;虽然现在都属于长冲村,听老辈人说,在闹革命时期,河这边湾楼归河南商城管辖,属于红区;河那边看花楼却归安徽六安县管辖,属于白区。那时,这河上连吊桥都没有,往来只有渡船工具。这吊桥,也是解放后,在大集体年代才建起来的。

       “既然你这里红白区交界地带,肯定也有一些革命故事呀!”我惊喜地问道。

       “有呀!我们屋后葫芦岭上的三棺庙附近,还埋葬着一位红军赤卫队战士呢!”述山的父亲答道。

       我们小时候,总喜欢听大人们讲故事,听的最多的就是红军打毛排,有一次,述山的小爷(叔祖父)和四老太(叔曾祖)亲眼看到一场战斗,就发生在屋后葫芦岭二包子。原来,敌人用毛排运输食盐从金家寨至丁埠,经过楼地界的马包子,被红军赤卫队截获,然后集中在葫芦岭上的三官庙存放。敌人恼羞成怒,由国民党保安团头目黄英亲率一团人马,进攻三官庙,欲夺回食盐等物资。红军赤卫队十二位战士,在葫芦岭二包子与敌激战。红军依托险隘关口的有利地形地势,居高临下,英勇抗击,激战至天黑。敌见久攻不下,天已渐黑,怕吃暗亏,随慌慌张张撤退而去。红军乘势追击,在树林里又俘虏了几名掉队的敌兵。这一仗,敌人损兵折将,红军只牺牲了一名战士,被就地掩埋在三官庙后面,直至现在,都不知道姓啥名谁。

        述山父亲的描述,深深地吸引了我。

  吃过午饭,正式开启楼美景的赏游。因述山有客户来店拜访,遂驱车回古碑茶莊。便由本利先带我参观这塆百年历史的老厅屋。至大门口,迎门一对石鼓,坐倚两侧门边,纹钉清晰可见。由于年长月久,略泛油亮光泽,用手摸摸,细腻滑溜。踏进门内,一张条状陈旧香案,横靠厅屋正面墙壁,正对大门。香案四脚,呈马蹄腿型状。环视根根圆柱,均有檩条榫卯相合,牵拉稳固,下托圆形石磴,上顶横梁。梁叠三层为架,层层两端雕龙刻花,与檩条榫卯契合,框架紧凑固实,架顶为脊檩,最为粗壮,檩两头雕刻向日葵花。其上屋平面,铺等距椽子,再覆满黑灰色小瓦。整间厅屋,弥漫着烟熏火燎的岁月气息,浸透着历经沧桑的感觉。

       穿过老厅屋后墙侧门,便是宽廠院子,能看见正对厅屋的老堂屋,以及两边白墙瓷砖两层楼的人家。老堂屋,与两边楼房隔水沟独处,三级水泥台阶。跟前面厅屋对比,堂屋很象最近几年才翻盖的,墙壁内外白亮,但看大门,却是老式格扇式样,网格状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木质长匾,雕刻着“天赐鸿恩"四个大字,无题款和印章。进屋内,正墙上,挂着“天地国親师位”的家神,是我们现在家家堂屋悬挂且流行的那种样式。家神之上,又叠挂一木质长匾,上刻“忠厚传家”四个大字,与门楣上之匾,俱呈古色古香之态。我问本利,这两块匾可有什么来历和故事?本利一笑:“那我真不知道!”

       前厅后堂之间,现在已是厰亮空荡的水泥院子。两边人家,可以穿院往来走动。

  游完老屋,我俩顺着窄窄的水泥路,朝屋后的葫芦岭慢步而上。至岭脊一平坦路段,停下,本利说,我们先下到沟底看“嫦娥奔月”瀑布,然后再上来去望三官庙烈士坟。他顺着依然朝前上坡延伸的路,朝前面指指:

       “前面不远处,就是槐树湾乡与南溪镇的交界处,这边楼,那边叫红畈。 据说红畈和另一个组,原先曾经属于槐树湾乡境内,六四年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划归南溪去了。"本利接着说道:“我也是听述凤娘家这老人们聊天时讲的,不知是真是假?"

       站在葫芦岭上,俯视四周,岭之南为述山家敞亮的村庄,山地茶园等开阔地带;岭之北,背荫,树林茂密,灌木丛生。我指着与述山家相对的对面山腰上一处房子说:“余述宏大哥,是不是住在那里?”本利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吧!”

       我在抖音里,曾看到自媒体《我来自金寨》摄制组,到述宏大哥家那大山腰上去拍摄。负责人台德钧老师,帅气儒雅,在《槐树湾篇》系列集里,曾去他家录制过短视频。正象他在视频说的那样,老大哥对这片大山充满了深深的感情,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一山一木,一花一叶,都倾尽了刻骨铭心的爱恋。孩子们要接他到城里住,他却不愿去,毕竟舍不得这里纯净甘甜的山泉水,舍不得这里唇香留齿的野生茶,舍不得这里一生付出辛勤培护的山场茶园。

        这里所有的老人,都怀着深深的乡情乡恋,不愿随孩子进城,哪怕远走他乡半步。

  我和本利,翻过路边人设的木栅栏,顺着浓荫蔽日的羊肠小道,小心地往沟底下去。山道崎岖不平,时有声声悦耳鸟鸣,空山回荡。野生菖蒲、麦冬,象兰草一样郁郁青青,间或碰见野丁当柿子象小红灯笼,缀满枝丫,夺目诱人。低矮的灌木丛中,时时逢到或红、或紫的小果果,簇簇串串,挤满枝条,亮丽生动。突然,一阵阵牛铃响起,清脆悠长,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浓荫深处,不见牛影,只闻铃音。

  终于下到沟底,一道壮观的瀑布,飞流直下,气势磅礴,呈现面前。高约数丈,飞珠贱玉,蓬松晶莹。奋不顾身,直扑深潭。潭不大,波纹层层,涟漪圈圈。水明石净,直视无碍。潭两壁绝崖,如刀砍斧劈,布满茵茵苔藓,有青藤翠蔓,网罩其上,蒙络摇缀。坐潭边石上,背靠飞瀑,耳听飞流击潭轰鸣,仰观两峰夹峙的一隙天光,不觉顺嘴而出:“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见曦月”,似觉洪荒万古,隐世千年。

        终因飞瀑奔泻,带来寒凉之风浸入脊背,心中顿生隐隐冰骨寒气,不敢久坐,嘱本利拍几张留影,遂起身离开。

        本利告诉我,这次来的不巧又巧。因为每到春夏之季,雨量充沛之期,山洪暴发,水势激荡,千军万马,争拥腾跃,似银弧,若匹练,直垂深涧,溅花四射,雷震山谷。雨霁云散,晴光朗朗,水势稍缓,瀑布若天女散花,又似嫦娥奔月,妙曼舞姿,意态丰韵。当其时,漫山兰草,花香扑鼻;樱花怒放,绮丽似霞。映山红,与之争艳斗奇,竞展妖娆。百鸟争歌,空山回荡,余音绕云。虽无亭台楼阁点缀其间,却难以抗拒这自然天籁之音、人间仙境的吸引,让人留连忘返。到这来玩的客人,赏着楼的美景,喝着刚采摘制作的散发着兰花香气的野生茶,那个美心美情,妙不可言。不巧的原因,我来的不是时候。说巧,是立冬之前,几日阴雨绵绵,瀑布源头的红畈地界,四围四峦蓄储水量,万泉千溪,汇聚红畈,归拢龙井沟口,飞崖跌涧,使我有幸于涧底一曙龙井飞瀑(此地人都称呼为嫦娥奔月)的绝伦妙姿。

  我俩在涧底沟中,闪挪腾跃,穿行于溪流乱石之间。本利说,下面还有两道瀑布,比“嫦娥奔月”落差稍小,犹其临近大河那道瀑布,比中段的还小。我俩小心翼翼地来到二段瀑布的顶端,睥睨下视,见瀑布呈坡状奔流而下,不似上段大瀑布的绝壁垂直。两岸有突兀岩石,起伏伸出,有胆大之人,可以缘壁攀岩顺瀑而上。本利告诉我,金寨旅游探险达人葛静老师,率队来过这里。他们那时租一叶轻舟,由湖上拐进河汊,一行人弃舟登岸,溯源而上,攀岩越壁,直至上段大瀑布涧底。饱赏了三道飞瀑的各自风采。我真佩服葛静老师一行人攀爬的技能和毅力。

  眼见谷底阴沉,便顺原路返回。行至岭脊快接近木栅栏时,突见一红衣女子,手拿柴刀,坐于石上,见我俩走近,先于本利打招呼,也是塆楼人,夫家姓张。因本利常走岳母家,自然早已熟悉。

       “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本利问。

       “放牛!”

       “我们刚才下去时,听到阵阵铃铛响声,就是你家的牛铃啰!”

       通过交谈得知,她家饲养十二头黄牛,整天散放于山林里。岭脊路边的木栅栏,也是她家打桩捆扎的,以防牛群越岭乱跑或害人庄稼。

  冬天天短,日渐西坠,倏忽傍晚。我与本利匆匆浏览了红畈境内几棵百年古树。偌大的山头上,碰见几家人家,还是老式石面墙基建瓦屋。不见一位年青人,只见两位女老人家和一位男老人家,守着各自相距不远或里把路的老屋内,孤独,寂寞而空荡地安度晚年时光。在杨树湾一处向阳坡地上,见一位男性老人,躬腰蹲着,在蒜地除草。问答中,得知老人已七十八岁。孩子们都在省城买房定居。隔壁邻家,也已经迁到南溪镇上新居安家。逢年过节,孩子把他接去省城。节期过后,他立刻赶回老家来,故土难离,乡愁牵心。他说,还是老家好哇,自在,清闲。守着我这三间老屋,种种菜,养养鸡,适量劳动劳动,舒坦筋骨,别提多自在多爽心了!这时,西下的夕阳,斜照在这片空寂的山地上,给老人、古树、老屋,以及门前的菜园田地,都镀上了一道金色的光泽。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为一帧凝固沧桑记忆的画面!

  夜晚,静静的灯光下,我回味着“皖西白茶"店老板述山弟,对我说的话,也是代表了湾楼人男女老少的心愿。就是希望上级政府或某位企业大老板,依托湾楼优质地理环境、红色故事,山水胜境等有利资源,因地制宜,打造出集茶叶培植与龙井飞瀑开发融为一体的观光旅游圣境。仿照“安吉白茶”的生产经营模式,房前屋后,广植白茶,层层梯地,间套果木,形成一定的规模和档次。楼人,从此有事可做:栽植,护理,除草,施肥,修剪,采摘,制作等一系列工作,人人有事干,家家增收入,并带动其它农副产品流通畅销,为世人所知所喜。一旦开发成功,将与曹畈九龙山,码头张公山,形成环绕梅山湖上游自然生态旅游琏,既各有特色风格,又锦上添花,异彩纷呈!

        我们槐树湾乡,是紧依梅山湖的库区一线乡镇,山水佳景,钟灵毓秀。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在如今乡村振兴的战略布局下,塆楼人,盼着宏图美景的早日到来!

       “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楼,祝你早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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