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寒冷的严冬终于过去了，初春的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初暖咋寒的山河大地，雪山、寒冷不见了，捎来的是温暖的艳阳和碧水蓝天。小草在泥土里孕育着绿色的希望，柳树随着春风，欢快地摇晃着纤弱的小手，随时准备着抽出新春的第一片新绿。一个晴朗的早晨。天还没有大亮，高加林已经起床了。这时，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偶尔的几声雄鸡的啼鸣声，划破沉寂的夜空。天空黛蓝，其余的星星都休息去了，唯独启明星还在不时地眨着眼睛，注视着人间，好像新的一天要有好消息告诉早起的人们，甚至有些调皮。 高加林刷过牙后，抹了一把脸，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便跑步去了。晨风含着一股股温馨的气息，轻轻舔着高加林的面颊，像情人的亲吻给他带来醉心的快感，使他感到非常惬意。跑步是他的老习惯了。在县城上高中的时候，他几乎每天早上必须顺着操场跑上几圈，只是前一阶段整天闷闷不乐，他跑步的习惯也撂下了。现在，他心里又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习惯也照常了，他要开启新的人生。今天是个快乐的日子，他自言自语。因为季节的原因 ，这阵子地里没啥活。早晨，他们一家三口谁也没有下地，妈妈在做饭，爸爸正忙着收拾东西，他在津津有味儿地躺在床上看书。忽然他听到院子里来人了，听声音他知道来的人是大队书记的高明楼。因为过去的原因，他本来是不想出去的，但是不出去也不太好，所以他只好赶紧起来上前问好。高明楼见加林出来了，别忙笑嘻嘻地说；“加林哪！大叔告诉你一件事:学校现在正缺语文老师，根据刘巧珍的推荐和大队的研究决定，让你继续教书，继续教我们大队的娃娃们，可不敢再浪费我们的大才子哩。”“谢谢大叔的关怀”，他没表示同意，也没表示不同意，说完便起身回屋里去了。一切是那么的突然，高加林没有反映过来。关于是否去学校教书，高加林的内心是矛盾的，他真的不想再去教学了，那里毕竟是曾经令他忧伤的地方，他高中毕业后在那里教书，然后被迫离开。不是他已看不起教书，要知道教书那阵儿给他带来了多少欢乐。然而，那里也给他带来了多少痛苦。就是因为教书，才造成了他的悲剧，就是因为失去了教师的岗位，才使他得到而又失去了巧珍。但是，如果真的不去教书，那样会再一次刺痛巧珍的心，是巧珍为他求情，推荐让他继续教书。他已经伤害了她了，他在内心里发誓，从今以后永远不再伤害刘巧珍了。现在，怎么办？怎么办？父母几天苦苦的相劝，乡亲们的期盼，还有想象中刘巧珍渴求的目光。他最后决定了，继续到学校教书，明天就去学校。他真的去教学了。这天他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满身的信心，坚定地向学校走去。校领导和教师们对于他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毕竟他是大山的儿子，而且以前教书的时候，孩子们都特别喜欢他。校领导让他教授两个五年级毕业班的语文。无巧不成书。巧玲教五年级的数学，他和她分到同一个年级里，教同样的两个班级。他带着一颗倔强和感恩的心开始代课了。他的课教得棒极了，校领导和教师们听了他的课后无不点头称赞，家长们也是赞许有加，但是他也有种不安的心理，那就是唯恐和巧玲走在一起。巧玲长得太像巧珍了，他一看到巧玲，便想起了巧珍，想起他和巧珍的过去，心里不免产生局促感和负罪感，这个坎恐怕一时半晌过不了。因此，自从再次进校教学以来，他总是尽量跟她很少接触，他总潜意识地感觉到，刘巧玲总是瞪着眼睛瞅他、骂他、讨厌他。其实刘巧玲心里并不像想象的那样，说她不恨高加林，那是假话，高加林毕竟曾经伤害了她的姐姐刘巧珍。但是，在工作的过程中，通过一段时间接触、观察和了解，她太钦佩和敬仰高加林的才华了。她甚至开始理解他的追求和理想。同病相怜，他们都是没能上大学的高中毕业生，可以说，在这一点上他们境遇是一致的；她理解他，她同情他，因此她对高加林仇恨的心理与此相比便失去了重量，随着时间的流失，变得越来越淡薄了。她自己就不可理解的是，她早去晚归，就是想经常见到他。真怪！他越是怕见她，她却越是想接触他。她刚下学不久，没有教学经验，不知该如何正确地使用教学方法教育孩子，甚至在教学过程中，有的题目又恐拿不准，所以她经常带着题目向他请教，口口声声地叫他“高老师”。近来，他们的接触越来越频繁了。最近让高家林奇怪的是，他发现她想和她在一起。学校订的报纸，她总是捡些带有文学作品的拿给他看；她总是想寻找机会和他聊天，对高加林的衣着，她也是特别地灵敏。她自己的衣服也总是交换着花样，她总是爱看着他笑。高加林惊呆了，他自学过心理学，他知道这是示爱，是少女爱的萌发和潜意识的爱的流露。起初，他是不敢想的。他很自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他甚至自嘲地以为自己是做梦。想到这些，高加林自嘲地一笑了之。于是，他开始有意识地回避。他知道，自己曾伤害过刘巧珍，刘巧珍和刘巧玲的父亲刘立本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如果他再和刘巧玲谈上恋爱，那还不反了天？可是，刘巧玲的爱愈加强烈了，像一场暴风骤雨，要把他冲垮，像一个勇士拿着一把利剑，要把他彻底征服。她的一言一行，她的所作所为，似乎在向人们宣布：“我爱上了高加林”。但现实就是现实，也并非如此随其所愿，校领导和老师们早已发现，只是现在他们还没人敢以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天高加林也反常了。他怕见她，但又非常想念她，似乎离了她，似乎他的精神就没有支柱，就似乎没有工作的激情。他暗暗地问自己：“真的是被爱的暴风雨冲垮了吗？真的被手握利剑的勇士征服了吗”？一天上午，高家林正在办公室批改学生们的作文，六巧玲进来了。高加林假装没有看见，最后还是强忍不住，突然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那张白皙的脸和巧珍的脸一样精彩，微微高翘的鼻梁，鼻尖小小的，加上淡黄色的上衣和微曲的头发，显得那样和谐而优雅，弯弯的细细的眉毛，微笑时微微扬起，瓜子型的脸颊上泛起两个浅浅的酒窝，低头时的温柔和娇羞，真的具有城市姑娘才有的神韵。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心在突突地狂跳，他的热血在沸腾。瞬间，他下意识地低下头，假装继续批改作文，他在渴望听到一种甜甜的熟悉的声音。很快，他听见刘巧玲激动地向他在打招呼：“高老师，你这个大作家，请把我昨夜胡诌的这几行小诗改一改，行吗”？他不得不再次抬起头，发现刘巧玲已经正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并双手递过来一张写满文字的信纸。看着看着，突然间，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那么一股勇气，猛地抬起头，久久地凝视着她的眼睛，像在欣赏一个珍贵的艺术品，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哪怕是他曾经爱过的刘巧珍和黄亚萍，从来没有。同时，她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像久久地注视着自己的亲人。她那两眸里像一漂深秋的水，清澈明亮，那里面分明包含着温柔，倔强和嗔怪，似乎在说，“加林哥，勇敢些，爱吧，这是你的权利”。门外突然吹来一阵风，他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歉意的说： “你写得很好，向你学习。可是爱情的大门这辈子对我永远关闭了”。他自己知道，他不是敷衍，他说的是内心的感受。她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脸颊上泛起了红云，微微地低下头，凸起的前胸上下颤动着。她很激动。“不！我没有爱的权利！”她吃惊的瞪大双眼，吃惊地望着他，爱怜地继续说:“那别人，包括你爸爸，你姐姐，他们会怎样说呢？同事们会怎么说？父老乡亲们又会怎么说？”“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不怕他们，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爱的提坝冲开了，爱在奔流，爱在咆哮。他们笑了，忘记了一切，笑得那么甜。他们热烈地注视着对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一切。他们相爱了，忘记了一切，爱得是那样的深。海涅曾用大海比喻爱之深，此时，他们的爱可能要比大海深千倍万倍。于是他们的心中各自燃烧起熊熊的烈火，生活充实了，工作也倍加努力勤奋，他们在一起学习，他们在一起工作，他们在一起讨论，争取各自教育好贫穷的父老乡亲的娃娃们，取得最好的成绩，献给心爱的人。这时的高加林觉得，他的生活是多么甜蜜，山更美了，人更亲了，一切是那么的美好。白天一心扑在教学上，夜晚照常研读文学理论，有时星期天还可以和刘巧玲到野外去散步谈心。他阅读了中外古今大量的优秀文学作品，向前辈们学习。由于燃烧起来的生活激情和现实生活的积累，他也创作了大量的文学作品，其中也包括不少的爱情诗。有位大诗人说，几乎每个诗人的成长都是从爱情诗写起的，现在他觉得很有道理。转眼间，高加林离开县城将近一年了。炎热的夏季渐渐过去，秋天如约而至。漫山遍野的山花和一片片枫叶点缀着山川河流，层林尽染，好一个美丽温馨的山水画卷。这是父老乡亲们收获的季节。暑假过后，高加林和刘巧珍过了一段美丽的时光，他们努力地工作着，快乐地生活着，真诚地相爱着。可是，近几天，高加林似乎感觉到人们在议论着他，议论着他和巧玲的事情，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和巧玲谈恋爱带来的风波，他和巧玲早已考虑到这件事，也反复商讨这件事最坏的后果，他们已经顾及不那么多了。对于村民的议论，这些他毫不理会，但是，他唯一担心的是刘立本会不会干涉他们？一个星期天，高加林正在家里看书，刘立本火气冲天地跑到高加林家，见了高加林的父亲也不理会，冲着高加林就直接骂开了：“好小子，你他妈的安的什么心眼儿？你害了我的巧珍女子，我没怎么着你，你还想坑害我家巧玲三女子？”。“大叔，大叔!我辜负了巧珍是我的不对，不过，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了，请您一定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再辜负巧玲，大叔，你看着我的行动吧。”“放你娘的屁，你是咋个对待巧珍女子的？我可不相信你那一套！你再勾引我家巧玲，我刘立本发誓砸断你的狗腿！”其实，高加林并不知道，刘立本来高加林家之前，他在自己家里已经发生了一场战争，他痛骂自己最疼爱的小女儿刘巧玲，坚决不让她出门。巧珍娘怎么也劝不了，急忙把巧珍和马栓叫过来一起劝，也无济于事。最后，他一人气冲冲地跑到高加林家，要找高加林算账！加林望着他的背影，尴尬又无奈地笑了笑，毫不介意，他能说什么呢?他又能怎么办？他理解刘立本这个淳朴善良的长辈，但他又能跟他解释些什么？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别再像家乡的民歌唱的那样:“卖了良心才回来”。现在，高加林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刘立本刚一到家里，就气急败坏地把刘巧玲叫到眼前，又一次说道着高加林如何抛弃了巧珍，如何辜负了巧珍，如何忘恩负义，如何让村民们唾骂?让她无论如何必须和高加林断绝关系。不然，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咱家再也丢不起这个人了。高加林是的混蛋，巧玲呀，他不值得你中意哩，唉！巧玲哪能听父亲说的那一套，父亲说的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近期，父亲让她做的，一切都不依。她爱高加林，于是一边又一遍地哭着闹着，苦苦地求着父亲。她深深地爱着高加林，她完全相信高加林。她永远忘不了加林哥给她朗诵的拜伦的《雅典的少女》中的诗句“你是我的生命，我爱你”、“把我的心，交还给你”。可爱的巧玲妹子，她早已吧加林哥当作她的一切。刘立本望着死心塌地、苦苦哀求、泪流满面的刘巧玲，心中感到阵阵绞痛，他最疼爱这个聪明活泼的小女儿，他真的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但是，最后还是无奈地轻轻地说；“女娃子，爹依你，爹依你……”。多少天过去后，刘立本始终不明白，高加林究竟有多大的魔力，让巧玲那么不顾一切地爱他？他真不理解现在的年轻人他们的心中想的是什么。这是一个晴朗的上午，仲秋的阳光依旧金光灿灿，淡蓝淡蓝的天空犹如翡翠一般，很是随意地飘着几朵稀疏的白云，路旁的庄稼已经成熟，被阳光一照，一片金黄，和风一吹，翻起了一层层微波，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高加林刚上完两节课从学校回来，他边走边欣赏着大自然的美景，心里十分欢悦。路旁的小树上两只小喜鹊也在凑趣，调皮地吱吱喳喳地叫着，树枝上的树叶，微风吹过，欢快地摇着绿色的小手，一切是那么的宁静和美。因为家离学校不远，高加林一会儿便回到了家。刚进家门，父亲忙从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他，说：“加林哪，这是你明楼叔刚才送来的，你快看看是啥，有啥事呀？”加林爸弄不清是担心还是喜讯。高加林一见信封，就知道是从县委寄来的，连忙拆开，只见信笔上写着：由于老景同志有病提前退休，现在县委宣传部急需一个专业宣传人才，鉴于你的才能和工作经历，经县委宣传部研究决定，让你接替老景同志的工作岗位，继续努力工作。望你于十一月月二十三日前来报到，勿拖延。信函很短，高加林把信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连读两遍，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这真的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他想高呼，黄亚萍们，张克男们，还有我的劳动局局长叔叔，事实证明我高加林并不是蠢材，我这次再也不是走后门上去的了，这是凭我的才能，县委宣传部研究决定的，让我继续努力地进行新闻宣传报道工作；往后的路，只要我走得正，我再也不会经受免职还乡之辱。过了好久，他这才发现父亲一直在他身旁紧张又默默地注视着他，他连忙把这意想不到的好消息告诉父亲。父亲得悉后，自然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骄傲地双手背后大步向门外走去。高加林得到通知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刘巧玲。他连忙跑出门外，一路狂奔，他要把这个消息连忙告诉了巧玲，并把信拿给她看，让他最亲爱的巧玲分享一下他的欢乐和自豪。刘巧玲自然也是高兴得欢呼跳跃。但是，随后她的脸上也掠过一丝淡淡的愁云，不过，这愁云瞬间就消失了，处于兴奋中的高加林哪能会发现？她很快地镇静下来，紧紧的握住他的手，微笑的说；“加林哥，你真棒，祝贺你”。很快，县委宣传部通知高加林又要上县城工作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川道。当然刘巧珍也很快得到这个消息，她暗暗为高加林高兴，更为高加林和巧玲妹妹祝福。现在，人们又开始议论他们了。不过，这次议论的不是高加林和巧玲恋爱的奇闻，而是加林进了县城以后，会不会像以前高加林对刘巧珍那样辜负刘巧玲，然后把刘巧玲无情地抛弃。刘巧珍听了人们的议论，心里也有点不太安静了。她和马栓一起回到父母家，希望能见到巧玲，得知一点点相关的消息。对于高加林来说，短暂而又漫长的三天终于过去了。十一月二十三日，天空分外的晴朗，太阳刚刚爬上山头，就揭开了脸上的面纱，微笑着注视着人间秋收的场景。庄稼早熟的人们，吃了早饭纷纷下地去了，高加林家的庄稼也熟了，可是两位老人没有下地。因为他们的儿子今天去到县城工作，所以他们一大早就为儿子收拾着行李。巧玲姑娘也一大早来到加林家，为加林整理着书，加林微笑着注视着这个美丽大胆而又敢爱敢做的姑娘，内心十分地非常地感激，毕竟这么多天，是刘巧玲给他希望和勇气，让他没有因为失意而堕落和消沉。他们说着笑着，气氛十分活跃。收拾好之后，高加林吃完母亲刚做好的两个荷包蛋，正好巧玲从家里推来自行车。她把包裹放在车上，由加林推着便慢慢上路了。他们一路上就这么走着叙着，叙着走着，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这个时候，他们都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向对方倾吐。她温柔地说：“巧玲，我走了，你的课可能要加重，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和学习！我会经常给你写信，一有机会，我会争取时间，立刻回来看你。我走了，玲玲，我永远爱你”！“嗯”，她停下来，久久地注视着他，轻轻地点点头，泪眼早已模糊。可是他们感觉到今天的路太短了，转眼间来到了大马河桥头，这里离县城已经很近了，他们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虽然巧玲坚持还要往前送到县城，但是他经过短暂思考后没有同意，他认为这只是暂时的分离。刘巧玲久久地注视着加林，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却什么也没有说。高加林读懂巧玲目光里的一切，那分明是兴奋和依恋，还有信任和等待。高加林没有回答她，只是久久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纯真透明的女子，内心里他知道应当怎样回答。沉默 ，短暂的沉默，也许更能心照不宣，彰显彼此内心的一起情义。大马河的水哗啦地流淌着，溅起一层层小小的雪浪花，他们的心也在疯狂地跳动。真的要分别的时候，他们又一次沉默了。难熬的沉默，一切语言都是多余的，似乎他们在倾听对方心脏的跳动，伴随着大马河轻柔的哗哗流水声，只希望时间能够暂时静止。刘巧玲深信他不会变心，因为他的心已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其实，现在高加林的心情也正是如此。“玲玲，我到了那里立即给你写信，一定经常抽空回来看你，现在我要说的一句话就是：“巧玲，相信我，我爱你，永远爱你。面对大马河，我再给你朗诵一首苏格兰诗人罗伯特．彭斯的诗歌《我的爱人象朵红红的玫瑰》：“珍贵的我唯一的爱人，让我们暂时别离”。 刘巧玲依依不舍地骑着自行车远去了，高加林目送着她，直到她消失在远方的川道里。然而，他没有立即离开，也不想立即离去，而是久久地站在大马河的桥头，望着大马河哗哗的流水出神。他回想起对刘巧珍的伤害，他想起德顺爷爷骂他是“离开泥土的豆芽菜”，他想起刘立本到他家的高声责骂，他想起父老乡亲的淳朴和善良，他想起父母的嗔怪和疼爱。。。。。。尤其是父母看到他遭罪时，好像是他们犯了错似的，说话都小心翼翼地，这让他特别特别难受。再不能伤害他们了，再不能让父母为我担心和受委屈了，高加林没有对着大马河说出来，但他是这样思考和决定的。高加林非常喜欢南宋豪放派词人辛弃疾的那两句诗：“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是呀，大马河，这条小河虽然有时干涸，有时结冰，特别是夏季时更是泥沙滚滚，然而它依旧要向东流去，翻过山石，流过大地，向大海流去，因为那里是它的生命，大海更是它的母亲和归宿。他想得很多很多，他知道人生之路正长，刚刚开始，也正曲折艰难，以后的路也许更加崎岖不平。但他心中充满了自信和决心，暗暗发誓：一定善待生活和工作，坚定理想信念，紧跟时代的步伐，歌颂祖国，探索生活中的真善美，以期不负大马河，不负父老乡亲，不负刘巧玲，不负刘巧珍，向着美好的明天一步一步地艰难前进。作者简介：刘伟，笔名白夜，习作散见于《诗歌月刊》、《安徽文学》、《山东诗歌》等报刊及《中国诗歌》、《安徽诗歌》、《诗天府》等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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