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一株草致敬
◎岁月无声
人们都在寻觅繁花盛开
都在赞美花朵的芬芳
都在遥望星辰
抬头欣赏树的倩影
从没在意身边的小草
已在脚下绵延深情
小草只当了花和树的陪衬
默默无闻
人们的收割踩踏 从没有怨声
还恶狠狠地扔一地
斩草除生的骂名
草儿青青
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
我得向一株草鞠躬 致敬
人间有大爱
草木有真情
零散的村庄
◎/吴先和
这些山丘,都不起眼
连一棵名贵的木材也没有
都是一些杂木,却成了林子
也给这片土地生出绿色
在不起眼的山丘中,座落着
零散的村庄。灰色的瓦房
在一片丘陵里,极像
一篇散文里的标点符号
零散的村庄,炊烟
袅袅,像一首
没有标点符号的
现代诗,浮在天空
村庄屋檐的四角
挂着一只风铃
风起,铃声响彻
古老、清脆、还很悠扬
这些零散的村庄,就那么
随意地座落在江南某处
成为我最可爱的家乡……
淡黄色的村庄
◎阳光牧场
夕阳下的村庄呈现淡黄色
像一枚鸟蛋突然破碎
让一条河流变得色彩斑斓
岸边的苞谷泛着绿色波澜
绿得让人神清气爽,每一片
叶子都摇曳出恋旧情调
秸秆发出嘎巴嘎巴诱人的
拔节声,小雨一来,叶片举起
手臂像一群顽皮的大猩猩
摇头晃脑,疏狂着不羁的天性
豆角秧依附在笔直的青杆
身上挂满了豆荚
如襁褓中的婴儿,父亲看着
他土地上的庄稼,像看着
他茁壮成长的孩子
海风
◎江风
一只青鸟
捎来初夏讯息
试叩远方的碧翠
叼回渐远的春,花香浓烈
燃热清冷黎明
登临山顶,再无寒意
在春天和初夏之间
到底有多远
用青鸟飞翔细测着距离
遥挂远山,近存心境
只是,在朦胧与明媚中
海风从不停留
一直摇曳着春韵和阳光
春天里
◎刘佩学
杏花含苞欲放,
花蕾点点若红豆簇拥枝头。
稠李子急不可耐,
叶子蓊郁蓬勃,
志得意满。
柳枝儿浅绿鹅黄,
袅袅娜娜扬水袖儿,
与柔风徐徐吹轻声细语相和。
长尾巴灰喜鹊追逐嬉戏,
一群麻雀树丛下孩子一样打打闹闹,
斑鸠咕咕叫。
旦旦拦不住撒欢疯跑,
每一处都是喜欢的地方,
却不知所措模样儿。
故乡的老井
◎汪波
折折井绳,我听风絮语
提提水桶,汲取生活全部
抬一桶井水填满岁月饥瑾
用一滴清泉丈量父母期许
老井,许诺喂养丰腴的炊烟
青石,井沿,水草
年复年守护白云对大地的视线
一根根拉扯出汲水取经的梵语
无数次回眸,我乱了心思
只有旋转了岁月的转轮
才知那缘起缘灭中有清泉思念
老井有时很温柔
把夏日的酷热和汗水
拧干成一口清冽
化却母亲递给我的温柔
一瓢饮下,满满的爱意
时间,风月,诗情
一不小心,老井摔了跟头
把水藏匿,打井绳接了又接
我读不懂深不可测的内涵
只有颤抖的手在手写岁月艰辛
至于季节时令的更替
老井用一生百世来诠释
懂取舍,知进退
春涨,夏饮,秋隐,冬藏
我与父母一同饮下岁月的沧桑
绿皮火车
◎吴必科
绿皮火车突然在我的梦里惊醒
我赶紧将自己慢下来
它睡着的时候天还没黑
汽笛声还很清脆
春风一遍一遍地吹
田埂上还有许多故人
推小食的列车员
反复拉扯
像一把锯在黑与白之间切割
绿皮火车卯足了劲
一次次贴紧肉身
在车厢里挤出盐啧
绿皮火车一次次搬空春天
又一次次迷失
运着运着就把自己掏空
绿皮火车开进了我的身体
我成了一辆开不动的绿皮火车
打柴禾的母亲
◎秦淮一叶
缺煤少油年代
打柴禾的母亲
支撑起全家烟火的天空
瘦弱、矮小的母亲
总会去江边杨树林
仿佛去了她熟稔的世界
什么残枝、枯叶、杂草、芦苇
统统成了母亲的战利品
一肩肩,一担担
翻过陡峭、高高大堤
像似翻过一道道山岗
此刻,阳光照在她湿透的衣衫
犹如一粒粒盐
撒在孩儿隐隐作痛的心上
每日好诗主持:晓 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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