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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情缘】尹光传: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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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尹光传

新鲜的水蜜桃又上市了,昨天在街上闲逛时,遇到一卖桃的老农,我从小就喜欢吃桃,见我投来问询的目光,便与我热络起来。先不谈价格,非要让我先尝一个,我并无购买意向,又怎好意思去白尝?卖桃老农可真够热情,麻利地用小刀削了皮,将桃递到了我手上,我再不尝就太对不住人家了。咬一口鲜桃,甘甜的桃汁入口,那种熟透了桃子特有的味道很香很甜,想不买都不可能。
尝着香甜的水蜜桃,令我不由地想起小时候吃桃的往事。我们村西北角原来有一片桃树林,就在我们小学学校的后面,那片桃树不是我们生产队的,成熟的桃子与我们无缘,桃的品质也不咋地,远没水蜜桃那般好吃,但人们还是对那片桃园充满了向往。桃子未成熟前尚无人看管,那些青绿色的小桃,不仅上面长满了毛,而且还很难吃,往往啃上口就扔了,一个成长中的桃子就这样被祸害了。待到桃子临近成熟期,有了看桃人后,便不易接近那片桃树园了。有次看到几个大人从桃园那里经过,看桃的老头摘下几个鲜桃送给他们尝,我在一旁馋得直流口水。自己馋还能忍了,有一次大人让我照看小孩,孩子看到有人吃桃时,便哭着跟我要,我能有什么办法?想到那次看桃人送大人尝,我便领着孩子去碰碰运气,结果碰了一鼻子灰。
既然要不了来,又没钱去买,便有人串通我去偷,但偷并非易事,我和小伙伴们曾多次无功而返,还差点被看园人抓住。只有一次下大雨时得手了,下那么大的雨,看园人也顾不上了,我们便潜入桃园内,寻找那些发红的桃子摘下来。当时没带盛桃的东西,只好把桃子塞进了小背心里,背心下边有裤腰勒着,很快背心里便被塞满了。偷回的桃子没敢往家带,怕被家人训斥,都放在了离桃园较近的一伙伴家,他家只有一个耳聋眼花的老奶奶,平常顾不上他。那些被偷来的桃子,我们吃了好几天才吃完,终于过把了桃瘾,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胸前被桃毛刺激得发痒了好几天。那片桃园在七十年代末被划成了宅基地,至今还有人还称那里的住户,是住桃树园子的。
后来条件好了,买桃吃便不再成为难事,每逢鲜桃上市,人们可以随心所欲地买到想吃的桃子。像文中开头的老农,送个桃子尝尝也是平常不过的事,恐怕没人再去偷桃了。俗话说:“宁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由此可见人们对桃的喜爱。鲜桃不仅颜色悦人,桃香诱人,肉质鲜美,而且还有丰富的营养成分,富含多种维生素、葡萄糖、纤维素、矿物质及果酸,其含铁量亦居水果之冠,又被称为“天下第一果”,《礼记》中还把桃列为了祭祀神仙的五果之首(李、梅、杏、枣)。
桃子还有很好的药用价值,药王孙思邈称桃为肺之果。中医认为,桃子性温,味甘酸,具有生津、润肠、活血、消积的功效。桃子是热性水果,不像一些寒凉水果不适合老人孩子吃,所以民间也流传着一句俗语:桃养人,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的说法。桃花也有药用价值,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引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古代有一位妇女,因丈夫亡故,日夜思虑,以致精神失常,得了狂症。她手舞足蹈,甚至登上高墙,家人只好把她锁在房中。一天晚上,她破窗而出,攀登上树,正值桃花盛开,她竟将一树桃花全部吃光,而她的狂病竟然痊愈了。有人认为,桃花的消积散瘀功效,有助于治疗狂症。此外,桃树叶可用作泻剂、驱虫剂及治疗百日咳;桃枝“治心腹痛,辟疫疠”;桃树皮中分泌出来的桃胶,可用以治疗血淋、痢疾等症;桃根可用于治疗黄疸、痔疮等症;桃核中的桃仁,更是味重要的中药。可以说桃树浑身都是宝。
桃树产于中国,在我国至少已有三千年以上的种植历史。历代文人对其赞美之词浩如烟海,灿若星辰。《诗经》中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应是赞美桃花的最早诗词,曹植的“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以佳人的美貌和才能不为时人所赏识,来比喻自己怀才不遇。崔护的“人面桃花相映红、桃花依然笑春风”,人面桃花便成了“寻春艳遇”和“重寻不遇”经典名句。白居易的“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以桃花代替抽象的春光,揭示了海拔高度对气候的影响。唐寅的“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反映了诗人与花为邻、以酒为友,快活似仙的自在生活。而陶渊明的一首“桃花源记”,则反映了人们对世外桃源的憧憬和向往。
几千年来,中国人还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桃”文化,一个“桃”字承载了太多的文化内涵。人们用“桃符”来当做镇灾避邪的“降龙木”,王安石的:“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让人们知道了春节挂桃符和贴春联的习俗。用“摘桃子”来暗讽坐享其成、不出力就想收获成功的果实。毛主席就曾指出:“我们对蒋介石说,你没有挑过水,所以没有摘桃子的权利”。用“桃花运”来形容某个人在爱情方面的运势,喻指身边出现受喜欢的异性,也有特指男子得到女子特别爱恋的意思。当发生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新闻时,人们常称其为“桃色新闻”,不少自媒体惯用桃色新闻来吸引人们的眼球。唐代狄仁杰向朝廷荐举的几十人,后来都成为了名臣,有人便对狄说:天下的桃李都在你门下了,后以“桃李”喻指所教育的学生,还有桃李满天下,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红灯记》中李玉和与交通员卖木梳的一句台词:“有桃木的吗? ”“有,要现钱。”人们便将“要桃木的”,比喻成了要现钱的意思。在字音上,桃和逃跑的“逃”相谐音,还将桃赋予了逃灾逃难的意思。
人们熟知的“寿桃”,更是寄寓了对延年益寿的祝福,故有仙桃、寿果的美称。相传在战国时期,孙膑离家十二载拜师学艺未归。这一年的五月初五,他记起是老母亲80岁大寿,便跟师傅鬼谷子告假,回乡探母拜寿。临行之前,鬼谷子摘了一个桃子给孙膑作为母亲的贺礼。孙膑到家之后,从怀里掏出了师傅鬼谷子送的桃子,献给了母亲。母亲吃完这个桃子后,立刻容貌大改,青丝童颜。后来人们纷纷效仿,买桃子为老人祝寿,这个习俗流传至今。而传说更多的则是:王母娘娘的寿辰之日,弼马温大闹蟠桃会,孙大圣赴蟠桃会——偷吃偷喝。
说了这么多有关桃的奇闻轶事,最后还要说种桃的不易,桃三杏四梨五年,桃树一般要栽种三年以后才能结果。欣赏桃花的绚丽,享受桃子的甜美,吟咏桃诗的古韵,更不能忘记种桃人的辛苦,是他们用辛勤的汗水,化作了甜蜜的桃汁。
 

【作者简介】:尹光传,山东省高青县业余文学爱好者。

责任编辑:金莲玉
复审编辑:安宝平
终审编辑:施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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