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秋天
作者：绿茵诗人
（一）
与秋天有关的一枚枣刺
山枣枝上，结满相思。
一半甜蜜，一半酸涩。
土坎上的父亲，一粒粒将其摘进篮子
他将把甜蜜寄给儿女。留下酸涩
喝着老酒，独品寒秋。
有枣刺刺入父亲的手指。
不深也不浅，恰好是疼痛的深度。
于是远在城里的我就疼了。于是
我的手指就微微一颤，
文字跌落纸上，慌张地
排列组合着凌乱的语汇。
但肯定与秋天有关，与山枣有关，
与一枚山枣刺有关。
（二）
时光在栗叶上游走
时光在栗叶上游走，
从西坡，到东坡，无声无息。
在无数遭往返之后，
栗叶就黄了，栗子就熟了，
从笑着的嘴里跳出来，
跳到地面，跳到母亲脚边。
显然它很快乐。显然母亲很快乐。
显然这是一个快乐的季节。
就连松鼠都是快乐的。
除了被它偷走的，剩下的
都是母亲的收获。沉甸甸的，
等重于母亲流淌的汗水。但轻于
母亲鬓角新增长出来的白发的重量。
（三）
成熟是衰老的另一种称谓
成熟的过程，
便是生命衰老的过程。
这被忽略了的隐疾，
在故乡的原野，
闪耀着斑斓色彩。
无论赞美，还是感伤，
都有太多的词汇用以修饰。
此刻，我不想遣词造句，
所有修辞手法都显得苍白。
此刻我只想静静地看着，落叶
滑过父亲头顶。落地声
击起的巨大震动，让语言
无法夸张。就像无法描绘
父亲那枯叶一样的身体，在我眼前
轻轻地的飘荡。
（四）
一场颜色革命正在秋天上演
阳光驱赶着寒意。
这让延长了太长的秋天
感到疲倦，颓败的挂在枝头
等待被一场雪逼退，或者收藏。
变颜变色的叶子，
令群鸟不安，惊叫着
逃向我。但我无力呵护
这些同我一样渺小的生物。
一场大自然的颜色革命，
以不可抗拒的力量，在秋天
悄无声息地上演。野菊凋零，
如一个想秃头顶的思想者
瑟缩在阴坡根上，冥思苦想。
草木隐忍，在西风中苦吟，
用这最通俗的假象，
隐藏内心的顽强与执着。
而我却无力拂落
鬓角的清霜。就像无法拂落
心头的积雪。直到白茫茫一片，
结束这又一个沉甸甸的秋天。
作者简介：徐国利，笔名：绿茵诗人。一九七四年生于北京怀柔大山里。一介布衣。喜欢诗词歌赋。兴趣所致，偶尔闲落几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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