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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盘人文 ‖ 421】宁夏固原 ◆ 马文菊——《回娘家》


               ——六盘人文(散文)


回娘家


 ‖宁夏固原 马文菊


散文园地


周末,我撵着太阳回了趟娘家。
太阳从不远处的山边坠落了,淡淡的晚霞布满西方的天际。风呼啦啦地吹着,吹得田地里的废塑料膜纸漫天乱飞;大门的围墙外面正在发芽的杨树被风吹得东摇西摆;墙角处满树翠绿的松树也冷得瑟瑟发抖;院子里的杏树枝条上已经布满了紫红色的花蕾在风中摇拽;几棵梨树、苹果树黑灰色的枝条也被风吹刮得呜呜作响;炉筒子里青色的烟刚刚冒出就被风刮得无影无踪;羊圈里的羊羔咩咩地叫个不停。
父亲背着满满一背兜铡碎的玉米草弯着腰,一瘸一拐的往牛棚里走去。背篼最上面的草叶被风吹得满院子乱飞,因为父亲的外衣没系扣子,他的衣襟也被风吹得朝后飞起。这是他已经第三次给牛添草了,给牛添完草以后他还得给羊添草。早晨一般都是给牛羊拌料。而这样的事情他每天早晚都是必须做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管刮风下雨,不管严寒酷暑他和母亲都是这样做着。而这还不算什么,真正忙人累人的活是在田地里,一年四个季节,他和母亲三个季节都在地里忙着。从春天开始犁地、播种、除草、施肥一直到秋天的收获只要不是下雨天他们每天都忙碌在田间地头。把每一块田地种得仔仔细细,打理得井井有条,地里似乎一根杂草都没有。因为这些都是他们的希望,都是他们的生活来源!
看着父亲的背影我的眼睛湿润了。想当年父亲的腰板多么挺拔,步伐是多么的矫健,干活又是多么的迈力!现如今因为长年累月的干活,也随着年纪的越来越大,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今年还因腰椎间盘突出和高血压住了一次医院,到现在腰腿还疼呢!看着他这样我觉得自己很惭愧,觉得父母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却忙着过自己的日子没能给他们帮上太多的忙,也没有尽到一个做子女的责任,因此也感到特别的内疚!
我们姊妹们也曾多次劝过父母让他们把牛羊买了再不要那么辛苦地喂了,由我们姊妹养活他们。可他们就是不听,并且还说他们能行得动得自己能养活自己,谁的钱都不要,谁也不想拖累。还说,我们都挺不容易的要供养娃娃上学,家里到处都得花钱,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别让他们操心就行。种地喂牛羊她们全当是锻炼身体和打发时间。在他们的坚持下,我们也只能妥协。可是,我的老父亲,你们毕竟是七十几岁的人了,看着你们这么劳累做儿女的怎么能忍心呢?其实我们知道打发时间,锻炼身体的话语只不过是让我们不要内疚,也不要对你们有太多的牵挂而已。你们为我们操了多半辈子的心,受了多半辈子的累,是该让我们孝敬你们的时候了。可是你们依然还是替我们着想,这又让我们做儿女的情何以堪呢?
在这样冷的天气里,唯一暖和的是母亲的热炕。每次回娘家,总喜欢坐在母亲铺得软软的热炕上闻着淡淡的牛粪味和母亲拉拉家常,说说心里话。听父亲谈谈村里人的事,亲戚邻里之间的事,总是感觉是那么的亲切。心里面也就暖暖的,觉得有爸有妈真好,真幸福!觉得这里是我永远的家!更觉得她们是我的精神支柱!
可这今天的热炕不是母亲煨的,是大哥煨的,因为母亲感冒了,病了。大哥煨的炕依然暖暖的,烫烫的,和母亲煨的炕一样暖和。此时,母亲躺在这暖暖的炕上,发出微微的呻吟声。而不是每次我来时她忙碌的身影和唠唠叨叨的话语。她看见我来了,病殃殃的表情里挂起了笑容,并且还让我赶紧上炕暖暖,说外面风大冷的很,说她只是感冒了而已这么冷的天就不必回家看她了。大哥和大嫂是在十多年前被父亲分家分出去的,离父亲这里有一里多路。但是她们这几天一直开车过来把母亲拉到镇上去输液,等液体输完又把母亲拉回家。回家以后大哥才匆忙回自己家喂牛羊去了。嫂子便留下来给父母做饭了。
今晚,我和嫂子炒了韭菜,炝了酸汤,做了小面叶。因为病人要吃清淡软和一点的饭。饭做好了,大哥牛羊喂完也来了。我们和父亲坐在茶几边上边吃边聊天。嫂子说地下冷,让母亲不要下炕就坐在炕上吃。母亲勉强吃了点又躺下了。细细打量着母亲的脸庞,看见她的两鬓头发花白,额头上有几道深深的皱纹,大大而忧郁的眼角边布满了鱼尾纹。因为有病眼睛显得暗淡无光,憔悴苍白的面容还略有浮肿。看着她病殃殃的样子我很是疼惜和愧疚,愧疚自己离父母家有点远也很少照顾他们,只能周末来看看她们。很庆幸大哥和大嫂离得近,家里老俩口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们也常常照顾,这让我心里也有了一丝的安慰和放心。
其实,在我们周围还有很多老人子女都在外面打工,或者在外地居住,一年也回来不了几次,他们的生活是困苦的,也是艰难的,心灵更是孤单和寂寞的。比起他们,父母也算是比较幸福了。虽是辛苦,但是大哥大嫂也常常照顾,红寺堡的小哥也常常回家帮忙种地,家住大战场的二姐也隔断时间来看看他们。我每个周末也买些吃的用的东西下去看望他们老俩口。
前两天在腾讯视频里看北京卫视的“我是演说家”栏目里的《乡愁》里面的一句话,让我陷入深深的沉思中。这句话是:“父母是我们的过去,孩子是我们未来,失去了过去和未来,我是谁?”所以,我觉得父母给了我们生命,辛辛苦苦把我们拉扯大,让我们感受到了幸福,让我们看到了世界上的美好事物!所以,在我们的父母有生之年我们要尽我们的所能来关心他们,孝敬他们。常回家看看,并且抽时间来照顾他们。让他们不在孤单,让他们觉得有儿有女真幸福!也让我们心安理得,不留遗憾!
夜幕降临了,风也停了。月亮露出了她清秀的脸庞,星星也调皮的迫不及待地眨巴着眼睛俯视着大地。大哥和嫂子见我在父母身边就踏着夜色放心地回家了。
灯光下父亲和我坐在热炕头上拉着家常,母亲在睡梦中嘴角挂着微笑……


作者简介
【马文菊】回族,宁夏固原人。喜欢写作,有时间会把看到的和感受到的用诗或者文章的形式记录下来。只是想给自己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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