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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我们别学丹佛斯太太

这都是不该发生的“故事”。“优秀”只是相对的。一个人,在这方面优秀,另一方面未必优秀;在这一群人当中优秀,在另一群当中未必优秀。我们的老师又何苦非要为学生设置一面未必合适的镜子而让他或她天天“自惭形秽”呢。


根据英国著名女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的小说改编的电影《蝴蝶梦》(Rebecca),其中的女主人公“我”,作为曼得利庄园男主人迈克西姆·德温特的新婚妻子,自从回到曼得利庄园,就一直生活在德温特已经去世的前妻丽贝卡的阴影中,“使她深感自卑,精神十分痛苦”。而对“我”加害最深的就是丽贝卡的忠仆、女管家丹佛斯太太。正是因为作者从这种“别具一格”的“心理分析”入手,为整个故事的发展提供了铺垫,才使得这部作品情节跌宕,高潮迭起,悬念丛生并一举成名。《Rebecca》一书先后被译成二十多种文字,再版重印数十次,并于1940年改编搬上银幕,获美国奥斯卡最佳影片奖。
如果一个人始终生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中,那么,他将会有什么样的心理体验呢?这个问题常人也许不会太在意。但是现实生活中,却有很多人恰恰成为这样的受害者。更为可悲的是,这样的受害者并不像其他类型的受害者那样,得到应有的同情、理解和帮助。


如今,我们的学校和老师也常常如《蝴蝶梦》中的丹佛斯太太,自觉不自觉地“制造”着这样的悲剧。

某女生,在当年高考竞争最激烈的年代,考上了复旦大学,后来又以托福满分的优异成绩考取美国自费留学,成了小镇周围方圆百里的新闻人物。她的中学班主任当然也以有这样的高足而自豪。女生的弟弟小五岁,该上高中的时候,姐姐的高中班主任主动要了这个有着复旦高才生姐姐为背景的男生进自己的班,以为将来必定能为自己争得荣誉。不曾想,弟弟的学习成绩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像姐姐那样拔尖。可学校的老师们还是自觉不自觉地拿他的姐姐作参照系。只要他的学习成绩稍不如意,老师们就不约而同地轮番挖苦他。一次全市高三统考,男生只考了个全班倒数第10名,气不打一处来的班主任,不无“幽默”地调侃他,“别看你姐姐在美国亚里桑那留学,而你的学习成绩已经跌入科罗拉多大峡谷谷底了,你干脆回家孵蛋(复旦)吧!”不胫而走,“孵蛋”、“扶蛋”、“抚蛋” ……就成了该男生的又一个“绰号”,这让早已处在性意识觉醒期的男生在同班女同学面前无地自容。以后这个男生成了不断向班主任寻求报复的抑郁症患者,从此失去独立生活的勇气。

一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叫“露”,妹妹叫“

”,当然这个“
”也是带“雨”字头的。从小学到中学她们都一直坐在同一个教室里上课。绝大多数的双胞胎,长相、动作,都酷似一个人,甚至连感冒发烧也保持“默契”。但我们的这对双胞胎却不同,露处处都不如英优秀。英不仅人长得漂亮,且具有多方面的才能,学什么像什么,各科成绩都在全年级名列前茅,普通话比赛全市金奖,运动会上也总是风光无限,性格活泼开朗,是无须评选的“校花”。特别是到了高中,英出落得亭亭玉立,吸引了所有男教师和男学生的眼球。露则没有这样的福份,相貌平平,学习成绩一般,一举手一投足都看不到英那种特有的气质。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鞋帽,穿在他们身上,怎么也看不出他们是姊妹俩。如果没有英,露其实也很可爱,在那个男女生比例严重失调的年代,露本来是有骄傲的资本的,但有英相伴左右,露,便失去了全部的光彩,连给英做陪衬的“绿叶”都不够资格。上学放学的路上,英总是挺着高高的胸部走在前面,一脸的灿烂,一脸的自信;而露总是身背着两个书包,默默地低着头跟在后面。一次语文课上,语文老师居然兴之所致别出心裁借题发挥:“雨,下在路上,道路将变得泥泞不堪;落在花上,花却更加晶莹剔透。”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为了这句话,露难过了一两个月,三番五次要求父母为她到派出所改名子,不愿意再同自己的妹妹共处一片“雨”下。高中毕业后,英考上了某名牌大学,露却只进了省内一所不知名的本科院校,姐妹俩从此各奔东西了。但露在大学里表现十分出色,入了党,当了学生会副主席。如今十五年过去了,英还只是一家外资企业的普通白领,露却已是某市级机关主持一个部门工作的正处级官员了。


电影演员梁天曾经在电视上袒露过自己的心迹,他的母亲是大名鼎鼎的作家谌容,兄弟姐妹都很有才华,很有出息。只有他从小是个调皮鬼,学习成绩不好,在学校里总是被校长老师挖苦。心理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后来进入了电视圈才逐步找到了自我,找到了自信。


其实,这都是不该发生的“故事”。“优秀”只是相对的。一个人,在这方面优秀,另一方面未必优秀;在这一群人当中优秀,在另一群当中未必优秀。我们的老师又何苦非要为学生设置一面未必合适的镜子而让他或她天天“自惭形秽”呢。


可见,对于并不那么完美的人来说,“镜子”不能离自己太近。太近了就将自己所有的瑕疵暴露无遗并肆意放大;“镜子”离得远一点,兴许更加好看,更加阳光。


作者言论自由,不代表本公众号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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