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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鲁迅
杨福前
我又一次提起笔来，想写一点关于您的文字，但是我知道，我是写不出什么的。我读您的书已有二十年之久，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不是您的作品的合格的阅读者，我只能在这里表达一下我的敬意罢了。
每当看到您的头像，我都感到精神上的振奋，同时也感到情感上的亲切。您的眼神咄咄逼人，直视人的灵魂，但也流露出悲敏和忧郁。每当这时，我就想起您在《白莽作<孩儿塔>序》中的话：“是对于前驱者的爱的大纛，也是对于摧残者的憎的丰碑。”这不也正是您一生的最好写照吗?在五四革命的高潮期，您奋起如椽巨笔，甘“听将令”，为“前驱者”呐喊;革命高潮过后，曾经并肩作战的人有的叛敌，有的退隐，布不成阵了，但您仍然坚持“上下求索”，“两间余一卒，荷戟独彷徨”。对于敌人，您“横眉冷对”，绝不姑息，“一个也不宽恕”。有人认为您太“偏执”，不近人情，但我能理解您，那些一边吸吮别人的鲜血，一边大谈“博爱”、“宽容”的人，您不是见得太多了吗?但您的爱又是那样的深沉：“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您爱这个古老的民族，正因为爱，您才对她的麻木，愚昧，不觉悟感到痛心，才孜孜不倦，寻求疗救的良药。对于进步作家、进步青年，您的关怀又是那样无微不至，对于柔石、白莽、萧军、萧红等，您又倾注了多少心血!对于儿子海婴的爱，正像您自己所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您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敏锐、犀利的洞察力，于是您看到的是满眼的“虚无”，但您又认识到“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所以又振奋精神，奋然前行，一如您笔下的“过客”。“反抗绝望”的哲学显示了您非凡的勇气和毅力，韧性战斗的哲学又显示了您的清醒和智慧。保存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一但认准了敌人，必致敌于死命：
“那些头上有各种旗帜，绣出各种好名称：慈善家、学者、文士、长者、青年、雅人、君子……。头下有各种外套，绣出各式好花样：学问、道德、国粹、民意、逻辑、公义、东方文明……
但他举起了投枪。”
您有一双“火眼金睛”，能看穿一切伪装，认清敌人的本来面目，然后掷出投枪，一枪致敌于死命。
您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八十年了，在这八十年里，您头上又被加上了许多桂冠，近些年来，也曾有过一轮又一轮喋喋不休的攻击，这也是您生前最不能放心的事，但我想您现在也许已经不屑于争辩这些事了。落个清净，尽管安眠吧!
郁达夫早就有诗：“醉眼朦胧上酒楼，彷徨呐喊两悠悠。群盲竭尽蚍蜉力，不废江河万古流。”
或者还是您自己说得好;“有缺点的战士终竟是战士，完美的苍蝇也终竟不过是苍蝇。”
辞浅笔拙，不能表达我的敬意于万一。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在心里默默焚一炷香，敬献给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呐喊”的“真的猛士”。
作者简介：
杨福前，山东金乡人，现为山东省实验中学语文教师。对文学怀着朴实执着的信念，酷爱阅读，近来开始尝试写作，在《东西南北》《教师文学》《济南教育》等杂志发表小说、散文、教育随笔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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