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白云岩,确是一个好去处。无论是谷间,还是峰顶,鲜活的绿随意地铺盖着,山间清风缕缕,不时地从沟壑,从林间,俏皮地小跑着扑向你的怀里,很亲切地送你一片清凉。还未上大坝,早有一道白水,流珠溅玉,似不拘正路的顽童,迎你而来,谁见了都想抱一个满怀。
立在坝上,那映着绿树高岩的一湖清水让你心儿醉了,眼睛儿也痴痴地了。那水从这一端绿到了那一端,从水皮绿到了肺腑。蓄着树儿草儿的色彩,蕴着花儿果儿的芳香,盈盈地飞着清纯的吻。整整儿一湖,润如翡翠,又不禁让人想起祖母绿了。
我不知道,珠宝界怎么有了这么个名字?绿,怎么就祖母了呢?且不去管它,一时也弄不明白。白云岩的老是确定的了,也算得是山川的老祖母了。火山都已累了,老了,息了。没有了造山时的焦躁,经历了风雨雷电,只留下了石的坚毅,水的清纯,绿的富有生机。难怪这里,山溪浅水清得若虚若无,沙明石净,游鱼皆若空游无依。蓄成一湖,却能容纳所有,大到星空,细到纤毫,一切明辨历历,赤橙黄绿青蓝紫,全躲不过。变通一下王阳明的话,这水也是“我心‘透’明”了。
到白云岩,看瀑的日子只有在雨天,夏日尤多。柳宗元“山间一夜雨,树梢百重泉”的景象,夏天的白云岩经常上演。时不时的一阵大雨,山间流泉飞瀑,掩映于绿树丛林,格外清丽。涓流自不必说,即使暴雨如注,山上的水依然是“泉”的颜色。
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爱雨,雨的到来,千松万竹、满坡的藤萝、满谷的柴禾,纷纷张开双手,迎接天使一般,将雨轻轻地交给泥土,泥土不惊,天水依然净洁,尘氛也不侵扰。充盈的水出库闸而去,却不带走这里可人的绿色。暑热的天气,在山涧里泡一回澡,那润滑,那清凉,会让你忘掉一切烦恼,你会由衷说一声“上善若水”。
“云岩好水处处有,上善还是玉滴泉。”感受云岩水,我随口来了这么一句,想起了抱龙洞。
在抱龙洞,听了一回释果良的因云说禅。他说,云大而充塞天宇,小而函于一洞,时而飘满一山,时而消失于无形。譬如佛法,随性而化。擅化依境,在于根性。那么我想,依此而推,基于根性,也可化可不化了。
水是善化的,但也有不化的时候。佛洞东侧的玉滴泉,也有叫“一滴泉”的,冬不枯,夏不溢,亘古以来,恒常如一,不改其净,不改其温。久处佛座处,难道也学会了禅定?宋徽宗“深山藏古寺”的考题,要是画一尊佛,露半角檐,流一道泉,不知合否帝意?
问题又来了,古刹庙宇为何又总藏于深山呢?有人说,了无尘氛,物禅物修,教宗据其说法。但物之用再大,仍逃不脱一个“外”字。仙、僧、俗最逃不掉的应该是一个内在的“心”。心头常净才能静。餐风饮露的“露”是不够的,只有水最能入心,不须说“水”之于心有多重要了。看来,僧占名山,主要是为一钵净水而来。
山泉,水的源头,从未被尘氛沾染。这一滴泉,滤去了苦与涩、尊与卑、贵与贱、名与利、荣和辱。取一玉盏,饮一盏清泉,也许心魔可灭。这么说世俗人“不饮泉之水”也是一种修为了。
胡扯了一番禅意,也许遭笑话了,还是去看看月牙泉。铁嶂峰上,“一线天”下,一道飞泉如银线,自上而下,飘飘拂拂洒落洞内,溅起无数细珠和雨雾。洞顶之天若月牙,所以,叫月牙泉了。置身这个能听天籁的地方,一任水滴轻溅,躁气随风,渴心顿润,块垒冰解,思发千古。这一飞泉,流过了多少年,还能流多久?甚至觉得,人类文明的进程是不是要重新审视。氤氲绿意,潺潺流水,任何时候都不过时。
白云岩,总是低调,就连山上的泉也一样。没有磅礴的飞瀑,但溪泉无数。尤其是那细细的泉,从泉眼里流出,从罅隙间流出,甚至从根茎叶脉中流出,形成一个温情脉脉的水系,滋润着山间的繁荣。行走山间,凹地、石凼,一泓一泓的泉水随处可见,好似怀着敬意凝望苍天的眸。山中这些看似柔弱的水脉,却也能在山谷中蕴积一湖绿波,叫人忍不住想亲近。夏日里,最可亲近的是它的清凉。
白云岩的水,给了山灵性,化着人的心性。掬一捧云岩水,会还你一份澄明的心。
END
来源:文乡枞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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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明华,网名风景之外,
枞阳县白梅初中老师。
文乡平台《云岩闲草》专栏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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