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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那些年
作者/曾茴
“你那里山清水秀，哥哥这里是冰天雪地。”
“哥哥，我记得读小学的时候这里下过一场大雪，雪很厚，到小腿肚子，屋顶树木上全都是雪，白茫茫一片，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雪白透明的，特别美。我现在还清楚的记得，那时还住在爷爷奶奶家，早上起来看到大雪，特别兴奋，穿上雨鞋就跑出去，那时候没有靴子，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那是我印象中唯一的一次雪景，以后再没有下过大雪了。”
“我喜欢雪 ”
“是的，雪景很美。”
“哥哥，我还喜欢下雨天，小时候住爷爷奶奶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外面种有柿子树和芭蕉树，还有很多竹子。下雨的时候雨点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特别好听，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很清新。”
“可以写一篇回忆的小散文，一定很美。”
……
是的。那年，奶奶种的柿子树上结满了柿子，爬上梯子才能摘下来，第二天，把柿子去皮，用簸萁晾晒，红彤彤一大片，好看极了。芭蕉成熟的季节，一串串青色的芭蕉，放到一个大大的缸里，铺上晒干的禾秆草，盖上盖子，几天后芭蕉就熟透了，变成金黄色，看着就嘴馋。过年的时候，奶奶就包棕子，做腊肉腊肠，我会帮着奶奶用手推石磨磨很多黄豆，奶奶会做豆腐，做很多酿豆腐，最让我们期待的是可以喝上一大碗嫩嫩的豆腐花。奶奶经常对我们说，以前家里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果园，什么果树都有，丰收的季节，柚子堆满了整间屋子，母鸡跳到矮树杈上做窝，鸡蛋多得吃不完……
那年，我们围坐在小木桌旁，在煤油灯下，父亲将一本泛黄的纸张订成的歌本打开，翻到《十里长街送总理》那一页，父亲的字写得特别好，我依稀记得歌谱是用红色钢笔抄的，歌词是用蓝色钢笔写的，母亲哼着歌曲，低声的一句一句地教我们唱着，随后父亲给我们讲周总理的故事，把丰富的情感注入了我们小小的心里。
我记得，每年除夕，父亲都会用淀粉煮成浆糊，待冷却后用它把提前写好的春联贴上，然后，父亲会给我们朗读春联上的内容，逐字阐述它的涵义。我开始慢慢知道了什么是对仗工整，什么是首尾呼应。我特别崇拜父亲，总是喜欢跟在父亲身边，父亲斟词酌字，裁纸研墨和提笔挥毫的情景至今还留在脑海里……
那年，河水涨得很高，河床变得很宽，浑浊的河水冲进壑沟，卷起层层浪花，筝篙铺满了老虎冲口。吆喝声随着浪花此起彼落，岸上搬筝的人显得那么有条不紊。浪花不停地追撵，鱼儿躲闪不及，被河水冲进网里，爷爷看准时机拉起筝篙，看着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儿，我兴奋不已，爷爷让我帮着捞鱼，满是皱纹的脸上，推起浪花一样的笑意。爷爷把幸福种在了心底……
有些记忆，总会在春风过往的季节，杨柳叶儿飘香的时候，淡淡地涂抹，蕴色，牵着你走进那画里，那些蓝天白云，阳光沙砾，小桥村落，灶台炊烟，还有那条弯弯曲曲清澈见底的河流，仿佛已穿越时空，点点滴滴重现在眼前，像烙印，深深地刻在我记忆的版图里。
过年啦，我和家人围炉夜话，远方的你，此刻是否与朋友一起赋诗吟诵又或是烹茶煮雪？忽然想起《南山南》里的一句歌词：“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无论天涯海角，无论大雪飘飞或是微雨缠绵，愿我们的心里永远似春天般清新和美丽。
2020年1月22日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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