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乡村（五）孬人刘七

刘七爱吹牛，一杯酒下肚，天是老大，他是老二。两杯酒下肚，他是老大，天是老二。大伙知道他这毛病，一般不怎么搭理他，这反而更加助长了他的威风，一到酒场上，就吹得晕天涨地，谁也没他厉害。

只有王六不惯着他，好几次一起喝酒，刘七吹牛时，被王六呛得白瞪眼，惹来大家一阵嘲笑，弄得刘七很没面子。刘七想发作，可看到王六比自己大一圈儿的块头儿，心里发憷，只得强压心头火，吃王六的哑巴亏。

然而忍不是刘七的性格，怀恨在心的刘七，总想找个机会出口气。琢磨来琢磨去，刘七的目光盯到了王六的儿子身上。

王六的儿子二十六七岁了，一直也没说上媳妇。他不傻，只是“愣二吧唧”地有些莽撞。三五两庄的人们，知道他这性格，也就没有人给他搭桥牵线。随着年龄的增长，王六的儿子因为没有爱情滋润，性子变得更加火爆，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发脾气，还时不时和人家动手打上一架。平日里人们尽量躲着他。

刘七想好对策后，开始行动。这天上午，他在街上看到王六的儿子骑着电动车，从村外的公路上，拐进了村里。刘七便抄小路，跑到了王六儿子，必经之路的一个小巷子里藏了起来。听到王六儿子的电动车，稀里哗啦快到跟前的时候，他一头从巷子口拱了出去，装作不期而遇的样子搭讪：“嗨！老侄子！干啥去了？”

王六儿子：“哦！七叔啊！我没事儿到城里逛了一圈儿。”

刘七：“啧啧！你看看！俺老侄子这个子，这模样，简直越来越帅了。”

很少有人夸奖的王六儿子，听刘七如此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七叔！您说啥呢！让人不好意思。”

刘七见王六儿子上套儿，马上笑着说：“我说的是实话，我就看俺老侄子好，往后只要有合适的姑娘，七叔给你做大媒。”把个“热罐子”，一下子送进了王六儿子的怀里，王六儿子感动的，一个劲儿地说：“谢谢七叔！”

见火已经点燃，刘七立刻加柴，满脸堆笑地对王六儿子说：“好孩子，今天正好，恁七叔有空，家里还有两瓶好酒，你要没事儿，咱爷俩晌午喝点拉拉？”王六儿子这时已被刘七捧得云山雾罩，找不到北了，立刻答应了下来，笑着对刘七说：“七叔，您回家等一下，我去买点下酒菜，就去您家。”说完一扭车把，朝村里的小超市奔去。

中午刚过，刘七和王六儿子一斤酒下了肚。被刘七故意多灌了几杯的王六儿子，朦朦胧胧地有了醉意。面对刘七热情有加的一通忽悠，王六儿子咋看咋觉得刘七好，咋想咋觉得刘七亲，一个劲儿地朝刘七表白道：“七叔，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说啥我听啥。”

刘七见火候已到，端起酒杯呡了一口，撕下一块王六儿子买来的烧鸡，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面色凝重地长长叹了一口气：“唉！”

王六儿子见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问：“咋啦七叔，有啥烦心事吗？”

刘七道：“我有啥烦心事儿，这不是咱爷俩今天交了心，我替你愁吗。”

王六儿子：“七叔，我挺好，你别为我发愁。”

刘七：“你这孩子是挺好，外人也没说啥的，但是你知道人家为啥不到你家提媒吗？”

王六儿子：“不知道，为啥呀？”

刘七：“看在咱爷俩的交情上，今天我实话对你说了吧。”

王六儿子：“七叔您说。”

刘七：“还不是因为你爹嘛！小气不说，脾气还不好，在外面和这个吵了跟那个打，都说他'不创人儿’，经不住打听啊。你说谁家愿意把闺女，嫁给这样的人家！”

王六儿子听罢，也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俺爹就这么个人，我有啥办法！”

刘七：“是啊！我这不才发愁吗！不说媒对不住你，说媒人家不愿意，最终耽误的是你呀，唉！难啊！”

王六儿子：“七叔，那你说咋办？”

刘七：“也没啥好办法，你爹除了你能跟他说上话，别人的话他也听不进去。反正你也不小了，把这些事儿和你爹说道说道，让他为了你注意一下，总该可以吧？爷俩有啥说不过来的！”

王六儿子觉得刘七说的有理，答道：“行！我回家使劲说说俺爹！”

这顿酒一直喝到太阳偏西，王六儿子才步履踉跄地回了家。到家后没说上几句，爷俩便吵了起来。儿子一个劲儿地嚷嚷着王六不经打听。王六骂儿子倒反天罡。王六恼怒要揍儿子，撕扯中没打到儿子，反倒被儿子在屁股上踹了两脚。最后在大伙的拉扯下，才把爷俩分开。

王六一气之下病了。

这消息传到刘七耳朵里，他嘴角一歪：“嘿嘿！让你不服！不服咱试试儿！”

                    （本文纯属虚构）

作者简介：卞新波，1966年5月出生，大学学历，爱好文学，山东利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