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秋季
2022-9-23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我的时间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文/香袭书卷
距离上次去岛上整整十五天，白露之后一直忙碌直至被一片飘零的树叶打断，翻开日历一看已是秋分。是该出去走走，微凉的舒适撬动了我停滞的思绪。
会有一段时间脑子里空荡着日子的飘忽，无思考，无沉淀，无糟乱。这种稳定感像一个网，我顺着网格的横竖经纬简单地爬行。
有小确幸，有小美意。缺少冲击的思维兀自停留在原来的地方，不想前行，也不愿突围。倘若我不再写作，我对这种状态应该是满足的。
一旦思绪不再平静，我知道生命里绝不会只被美食与华服赞美。渐凉的白天在变短，竟然有些惧怕时间的流动，生怕时间带走的激流再不回头。
去岛上的路途不远也不近，开车四十分钟左右。秋风随着分秒飘进车窗，一时不知该想念点什么。这么好的天气，本应有些思念。
车窗外流动的景色一晃而过，卖甘蔗的大嫂在公路边用刚从地里砍来的甘蔗篷一个三脚架，好像各地卖甘蔗的模式都是这样统一。咬一口被修皮后的甘蔗满口沁甜，望着天空的白云悠悠心上升腾起念想。
大地用它的色彩在书写情书，我被它的深情厚意打动。金黄色的稻田在秋阳下泛着光，鲜艳的红辣椒妖娆地诱惑着舌尖。
岛上邻居家的柿子树上挂着沉甸甸的果实，仰起头看着它们可爱的模样嘴角上扬。篱笆扎上的喇叭花开出了浪漫的诗意。紫色的，玫红的，我的文字被它们汩汩掏出，想要用许多的笔墨去描写。
“等到喇叭花结籽时，记得来收一些洒在自家屋前。”同行的阿姨轻声提醒我，她的温柔让我想起了喇叭花的另一个优美的名字，朝颜。《源氏物语》的书香里常见的一个名字。
从小与这种花结识，早些年并不觉出它有多好看，只觉平平淡淡。在我惊觉它的美时，亦是千帆过尽。又一种心境下，平淡的事物也有它的高度。
一只黑色的鸟儿停在树枝上，全身通黑，尾巴似剪刀。“黑卷尾”，一种湿地上的鸟类。因其一身漆黑，媲美燕尾，逆光中散发出金属的光芒而得名。
“这种鸟我们小时候叫它炸聋子，就是它的声音比较聒噪，鸣叫起来能够炸聋耳朵。””炸聋子是哪几个字？”“我也不清楚，你就自己写吧。”
父亲坐在副驾上，安闲地为我讲解。很多经验与知识都来自于长辈们的言传身教，许多时候我的书写也得益于父母的影响。
黑卷尾的鸣声噪杂而粗糙，它们会连续鸣叫此起彼伏相互呼应。我搜索了一下，这种小东西竟然性情凶猛极其好斗，平时栖居在山麓与沿溪的树顶上和一些开阔地带的电线上。
我看它时，它正与另一只黑卷尾一高一低在树顶上的枝头驻足。起飞时刚好被我看见它漂亮的尾巴和一团漆黑的身姿。
旁边的芦苇摇晃着它高贵的头颅，配合着自然界的各种精灵。风雨雷电，鸟兽鱼虫，花树瓜果，许许多多的事物都在为这个秋天做出自己的奉献。
“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白鸽奉献给蓝天，星光奉献给黑夜；雨季奉献给大地岁月奉献给季节。”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时间。
一年，又一年。秋天分分合合好多次，也盛产出众多的果实服务于人类。我漫步在秋光中，低眉之时不尽责问自己，我用什么奉献给自己的这一生。
花生与玉米铺在水泥地面上晾晒，我也拿出自己干瘪的心情吸收着晴朗。一地细碎的小黄花把地面装扮出恰到好处的美感，我用相机拍摄着与美有关的东西。
到了秋分，这一年就过了三分之二。真不愿看一荣一枯就过去了的光阴，只想永远呆在时光的美颜中一直美下去。终究我们还是要落地生活，去失败中寻成功，在失落中找欣慰。
风灌满季节的车窗，思念拉长成一条通往远方的公路。这一趟复杂的旅途，被伤害，被辜负，也被幸福光临，直至现在还能依旧保持微笑迎接新知与故交，已是上乘。
秋千在微风中荡漾，树林里光影密集。一粒粒果实诉说着自己的深情，泥土里捧出的真挚养育着无数的人。
乡村的农事一茬接一茬，对于节气的钟情都在大地上摆着。我顺着时节的藤索摩挲着它的经脉，穿着红色上衣头戴草帽的老人向我招招手。
老人的几头奶牛正在欢实地啃着，她眯着眼时而看奶牛，时而看着天空，时而看看路上的行人。奶牛就那几头，天空中飞过一些鸟儿，路上行人寥寥无几。
老人对我招呼，就是想说几句不相干的话语。她一生的光阴都在守候着这块土地，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一溪一石她都很清楚。
秋在老去，人也在老去。老了的光阴总是会被蒙上一层回忆的晕黄，草帽遮掩下的沧桑流年，岂是他人能了解与懂得。一个人静坐在树下，我猜想着她的思念里会长出什么样子。
鸟儿们不再是惊弓之鸟，他们踏着方步在路中央不急不缓。秋天的饱满一半留给了人类，一半回赠给大自然。鸟儿欢跃，鱼儿蹦跳，泥沙静安。
我希望在秋天遇见的人也是可爱的，被香甜的果实喂养的人们心灵应该是至善的。对生活的态度也是认真的，众人都在积极地配合自己的命运。
秋分时的天气变短，六点一过天很快暗下来。店铺前发传单的阿婆，还在对着路人送出一张张宣传单。骑着电单车的骑手们在暮色中送着外卖，路色渐渐暗淡下来。
我停滞许久的思绪涌动着想要喷薄而出的冲动，一提笔，纸张上纷沓而至是秋的丰裕。玉米，花生，柿子，石榴，朝颜。有细碎的花香奔赴着我的笔墨而来，是桂子花开在秋分里。
桂子树下，适合去热烈拥抱。与所爱之人相拥，把幸与不幸都分一半给对方。幸福两人拥有会加倍幸福，不幸就由两人共担。秋意加深，记得为自己的身心保暖。倘若愿意享受孤独，那么就把心情分一半给天空和大地，我们的孤独会更有意义。
距离白露之后的十五天是秋分，我自问该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时间。
写在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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