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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运会真能给难民带来希望?世界各地媒体看法可不统一 | 域外深度
导读

正如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所说,奥运会难民代表团能让全世界更加意识到难民危机的严重性。然而,它在国际政治博弈中却力不从心。

by   陈璐  陈洋  刘若曦  叶雨阳  卿胜蓝|整理

域外天团诚意出品

在里约奥运会的女子100米蝶泳预赛中,18岁的叙利亚女孩玛蒂妮在预赛中排名第41位,无缘半决赛,却吸引了世界媒体的目光——她是本届奥运会参加比赛的十位难民运动员之一。

在本届奥运会开幕式中,奥运难民代表团成为了国际社会关注的焦点。他们是全世界流离失所的难民的代表,手持奥运五环旗,在入场式中倒数第二个出场。他们没有自己的国家,却迎来了全世界的欢呼。

2015年10月,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表示,要给全世界高水平难民运动员参与奥运的机会。16年3月,巴赫称,将选拔5至10民难民运动员组成奥运会难民代表团。今夏,历史上第一个奥运会难民代表团终于首次亮相。

 


 

难民团的十名选手中,有四位女性和六位男性,五名原籍为南苏丹,两名原籍叙利亚,两名原籍刚果金,一名原籍埃塞俄比亚。他们的现居地分别是肯尼亚、巴西、卢森堡、比利时、德国。在本届奥运会中,有六名选手将参加田径项目的比赛,两名参加柔道比赛,两名参加游泳比赛。国际奥委会核实了他们个人的体育水平、经过联合国审核的难民身份以及个人背景,最终决定由这十名选手组成难民代表团。

像其他国家的代表队一样,难民团的选手可以入住奥运村,奥组委也为他们提供了必要的训练设备。曾经的马拉松世界纪录保持者,来自肯尼亚的泰格拉·洛鲁普(Tegla Loroupe)被奥组委提名为代表团主席。


外媒正面评价是主流:

让更多的人关注难民

针对奥运会难民代表团,国际各大媒体也在第一时间发出了相关报道和评论。大多数媒体都从人道主义的角度出发,给予难民代表团高度的评价。

《卫报》在奥运会开幕式前一天,以新闻视频的方式讲述了10名难民运动员的故事,并配以主题《坚持梦想的他们》,指出奥运历史上的第一支难民代表队将会把世界关注的目光聚焦到难民危机上。

 


从无助到希望:难民队鼓舞人心的故事

《世界报》(Le Monde)一直被视为法国官方观点的代表。《世界报》对难民团的集中性报道从2016年的7月开始,涉及了包括国际奥委会设立难民代表队的意图,奥委会与联合国难民署之间的合作,运动员的归属来源、运动员的选拔与参赛经历。世界报还对个别运动员的经历进行了特写,如YolandeMabika, PopoleMisenga与 Rami Anis。前两者着重突出了他们训练过程的艰辛,后者则具体讲述了他的迁徙历程。同时,世界报还统一在一篇报道中对十名运动员进行了群像描写,报道态度正面积极,描写具有故事性,展露了难民代表队运动员们在采访过程中所展示的对未来的展望。

对于难民潮本身的态度,《世界报》则多通过引用难民自身的话语体现,如引用叙利亚运动员游泳Ibrahim Al-Hussein的话语,称“我想特别对欧洲国家传递一个信息,就是难民不能只是呆在营地里,我们有很多有才之士。”


 

《世界报》也谈到了难民代表队的设立更具有象征性,并与难民营常常可见的政治与慈善人物作了比对——他们的善意和关怀都还不能改变欧洲处理难民的方式。

《解放报》(La Libération)在奥运会开始之前对于难民代表队的报道在数量上较为稀疏,然而在100米女子papillon泳比赛结束后,则对YusraMardini,一个18岁的难民选手进行了专题报道。从她少年在老家叙利亚的训练岁月,到难民潮开始后在欧洲的迁徙历程,以及在柏林被难民代表队选拔过程中的训练场景。

《赫芬顿邮报》8日也发表了观点:难民团不是为了赢得比赛而来,而是奥林匹克平等精神的体现,奥林匹克的目的就是让世界联系得更紧密。

 

《赫芬顿邮报》观点

《法兰克福汇报》8月2日发表了一篇名为《能活下来已经是所有》的报道,采用了故事导向的方法,以难民队中三位队员的经历和其对奥运会“难民队”的看法串起了整个报道,通过还原他们避难和逃亡的经历展现难民群体的冰山一角,并借用多方信源,呈现出难民队所象征的和平、希望,以及体育将人们连接在一起的精神。在报道的导语中,作者不乏煽情地写到,“他们的故事使得奥运会对奖牌的角逐闪耀着另一种光芒”。报道中采访的难民运动员无一例外的提到,体育在某些程度上拯救了他们,帮助他们度过了最痛苦的时光。

 


《法兰克福汇报》观点


难以回避的争议:

感动世界的并非难民本身

不能否认的是,在欧洲,“难民”早已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关于这个话题的争论从未停歇。面对这次奥运会难民代表团,一些西方媒体也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纽约时报》8日的专栏文章对难民代表队以及背后的问题进行了较为深刻的剖析。文章不仅以数据形式呈现了难民目前的生存困境,还抛出重要观点:这次感动世界的是难民代表队,而非难民群体本身。 

文章分析,世界其实正在被撕扯,一边是全球化、人类自由流动以及无边界的网络,另一边是与之对抗的民族主义、本土政治势力以及反移民的偏见。我们在歌颂难民代表团同时又在污名化难民这个群体(将他们与恐怖主义、种族主义相联系)。巴西和国际奥委会此举给了全世界难民以希望,但仅停留在言论层面仍然无法解决问题。最关键的是帮助难民实现所在国家的和平。

 


世界喜欢难民,当他们是奥运会选手的时候

德国《明镜周刊》的网站“明镜在线”在针对年轻用户的子网站”bento”(www.bento.de)刊载了一篇评论:《为什么难民队是个坏主意》,作者认为虽然奥委会的初衷是证明奥运会在社会融合上的作用,但这样的划分不仅不能真正的使他们融合(integriert geflüchtete Menschen nicht),反而是人为地将他们区隔开(sondern grenzt sie aus),因为这样的划分意味着选手们的难民身份比其体育表现更重要。

作者写道,难民队的划分将这些运动员个体简化为其共同的难民经历,文中引用了从刚果来到比利时的难民,28岁的柔道运动员Yolanda Bukasa的话:“在这里没有人叫我Tolanda,人们只会喊’嘿,难民’”。这表明了社会融合并不像奥委会所宣称或者期许的那样成功。

  

“明镜在线”观点

难民中的优秀运动员当然应该给予参与奥运比赛的机会,但是我们并不需要一支难民队。比如可以根据以往的惯例,当一国无法派出运动员时,运动员仍可以“独立参赛者”之名参与奥运比赛。该观点认为,在国际奥组委面临内部腐败以及种族主义歧视丑闻而受到诟病的当下,组建一支难民队最大的作用,似乎就是为国际奥组委作一次良好的公关。

“今日俄罗斯电视网”则关注巴西政府的双重做法。里约一边欢迎难民代表团并赋予其伟大的历史意义,一边却下令驱逐77,000名当地居民,理由是为奥运的基础设施让路,令人咋舌。 

 


里约欢迎难民队,却驱逐了77,000名居民


下届奥运举办国日本:

通过难民代表团思考2020

下一届的奥运会主办国日本,也尝试通过难民代表团,更深刻地理解奥运精神。作为日本全国发行的报纸之一,在政治观点上较为自由的《朝日新闻》在报道“难民代表团”时,并没有从宏观角度来谈其意义,反而更加侧重于对个体的描写。比如在6日晚报上的《没有难民代表团的世界是理想》报道中,《朝日新闻》提及了从叙利亚逃难到德国的18岁游泳选手梦想——“为了实现世界各国难民的希望,我们将在比赛中做到最好。向他们传递努力进取的讯息。”因为接下来东京将要举办2020年奥运会,所以在报道结尾还引用了一名难民选手的期望——“2020年东京奥运会,我们有可能代表自己的祖国参加比赛。难民并不应该永远以难民身份生活。回到祖国,希望使战争结束。”

 


8月7日《朝日新闻》难民报道

在关注“难民代表团”的同时,《朝日新闻》还在报道中简单提及了41岁的乌兹别克斯坦选手丘索维金娜,“连续参加7次奥运会的丘索维金娜过去曾2次代表德国出征奥运会。2002年为了治疗儿子的白血病,选择向拥有尖端医疗结束的德国移民,并且改变了国籍。”

在靖国神社、核电站等问题上常常与《朝日新闻》相左的《读卖新闻》在8月6日的报道中也聚焦了“难民代表团”,但这一次《读卖新闻》的报道也和《朝日新闻》一样,从难民微观的角度进行报道。《读卖新闻》写道,“Mardini经过拼死挣扎丛叙利亚逃难出来是去年8月,驾驶着随时可能翻了的小船最终在希腊登陆的悲惨体验,令世界深受冲击。国际奥委会主席意识到难民危机的重要性,于是推动难民选手参加奥运会。Mardini就是难民境遇的代表之一。” 


域外网友怎么看?

 当然,除了主流媒体的报道,社交媒体上也是众说纷纭,一部分认可国际奥委会这一举动,还有一些对此不置可否。



难民队是人类精神力量的生存基础。



难民队显示出任何人都可以利用才能获得全球议程关注。 


国际奥委会组建难民队的虚伪与可怕,难道没有任何人看出来吗?

有的网友认为设立难民代表队对于奥委会而言是小事一桩,然而成果如何却无法衡量: 

 


(不会吹灰之力就可表达的好意。就像国际足联写着“反对种族歧视”的小旗一样……)

还有一些网友在质疑国际奥委会……


(国际奥委会的政治抱负是啥呢?难道它要干涉与自己本来无关的事吗?)

更有一些网友在评论中抒发了对难民的的不满:


(他们还会偷走金牌……)


(他们一定能够获得在活水里划舟项目的奖牌!)


(这个好啊,我要划舟偷渡到美帝,这样我也可以参加奥运了!)


纠缠不清的奥运会与政治

国际奥委会一直坚持与政治划清界限,但作为世界上最受关注的国际赛事,奥运会也经常被政治因素所影响,有时甚至成为政治博弈的筹码,成为国际政治局势的缩影。

二战前夕,1936年的柏林奥运会为德国纳粹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孙基祯代表当时被日本殖民统治的朝鲜参加了奥运会,成为历史上首位夺金的朝鲜人。尽管如此,他也必须身着日本国旗登上领奖台。18年后,在纪念奥林匹克60周年的发表的44号公报中,国际奥委会公开承认,当年在柏林举办奥运会是一个非常不合适的决定。就在这届奥运会上,国际奥组委选出了了1940年奥运会的举办城市——东京,而四年后这届奥运会因二战被取消。

 


当时韩语媒体对孙基祯的报道: 我们光荣的孙君

  

当时日文媒体对孙基祯的报道:在马拉松比赛上无人能敌,实现25年来的夙愿

1980年奥运会第一次进入社会主义国家,在莫斯科举办。当时正处于冷战时期,为了抗议苏联进攻阿富汗,美国号召世界各国抵制奥运会,最终只有80个国家参加。入场式中,许多国家也只派了一名旗手。

冷战后,总体和平与局部冲突成为世界政治局势的主流,奥运会也为人类的和平交流做出了巨大贡献。但这也不能避免带有强烈政治色彩的奥运新闻报道。且不说北京奥运会开幕前,西方媒体大量的不实报道。在日本,媒体也没有对里约奥运会“手下留情”。《每日新闻》在7日的《里约奥运开幕,超越困难期待成功》社论开篇就写道“里约奥运会在政治混乱、经济持续低迷的巴西开幕了。”无独有偶,《读卖新闻》在同一天的《里约奥运开幕,不安中点燃圣火》社论中也提到“作为南美第一经济大国的巴西为了向世界展示存在感而举办奥运会,但却是在政局混乱中举行的。”类似的表述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也曾有过,比如《朝日新闻》在当时一边关注当时中国取得的诸多成就,但一边又不忘拿所谓的“人权问题”说事儿。


不可否认的是,去政治化一直是国际奥委会的态度,他们站在人文关怀的角度成立了这支难民代表团的。虽然这这股力量在真正的难民问题和各国的政治博弈面前显得十分弱小,但请记得它的初衷,正如国际奥委会主席托马斯·巴赫所说:

“This will be a symbol of hope for all the refugees in our world, and will make the world better aware of the magnitude of this crisis. It is also a signal to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that refugees are our fellow human beings and are an enrichment to society.”

“这一举措象征着世界上所有难民的希望。代表团能让世界更加意识到难民危机的严重性。它也向国际社会发出信号:难民是我们的同胞,他们能使我们的社会更加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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