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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曹立新
七岁父亲的毅力
-------电影《我是山姆》推介
一个智商只有七岁的单身父亲，要怎样把女儿带大？
靠在星巴克打工，靠邻居安妮的指点，靠同样智障的团队的帮助，山姆竟然把露西带得很好。安妮曾在法庭上赞7岁的露西很强大、悲天悯人。什么法庭？要把露西从山姆身边带走的法庭。
我们不能不承认美国社会的人道，智障的山姆有人雇用，他和智障伙伴也都生活规律、各有保障。但是这个社会也很自以为是，他们要给露西更好的生活。一对父女生生要被拆开，其乐融融的幸福生生要被抹煞，也生生把一个智障的山姆逼上了法庭。
各位亲谁打过官司？谁的亲戚朋友打过官司？一说打官司是不是就想起一个叫“心力交瘁”的词？那试想一个智商只有7岁的智障男人打官司的情形吧。
编剧已经很善解人意地安排了一个从来没输过的著名律师免费帮助山姆，你别管美女律师丽塔是被山姆感动了还是为了沽名钓誉，总之是义务劳动了。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法庭上讲究的是证据，美女律师要向法官刷证据，而不是刷脸。
谁能给山姆作证呢？他的智障朋友？怎么能证明山姆是个好爸爸？他们要么煞有介事地不知所云，要么自得其乐地答非所问，要么一脸惊恐地拒绝录音。安妮？山姆的熟人中只有她符合法庭的要求——受过高等教育。在夸赞露西肯定山姆的不可或缺时，确实很有分量，但是却很快被对方律师问中隐痛，草草退场。对，还有山姆的同事，善良的星巴克经理，他在庭上宣布山姆不仅仅能干好简单的工作，他正打算给山姆升迁，让他干煮咖啡的工作，工种不一样了薪水当然会更高，但山姆却在下一次开庭前操作失误，带着一身一脸一围裙的薄荷味咖啡沫子到了法庭，丽塔借给他的高级西服亲手帮他打的领带只能让山姆看起来更像一个小丑。
这场面，是不是让同情山姆的你很崩溃？怎么办？
好在丽塔的名气不是靠的颜值，她让山姆看着自己的眼睛施展定魂大法，轻轻说了句：“安静，山姆，露西需要你。”这句话稳住山姆，他坐下来，凭他7岁的智商思路清晰，表达精准，态度坚决，和丽塔配合默契。尤其精彩的是丽塔问他为什么不愿意露西住在寄养家庭时，他的头夸张的向后仰着，拼命地思考，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个问题对于7岁的爸爸太难了的时候，也许山姆想起了露西面对陪审团的那句“love is all we need”,他用披头士歌手保罗·麦卡尼写了一半又交给约翰·列侬的那首歌来了个类比论证，他说：“他只写了‘我爱你，我爱你’那一段，但安妮说没了这一段整首歌就不完整了。而且，这也是为什么披头士解散时，全世界都哭了，在1970年4月10号。”显然这不是事先排练的，深谙披头士乐队的山姆的临场发挥让丽塔惊喜的泪水差一点夺眶而出，也让法官看着山姆的目光有了些许慈祥。虽然他的类比论证最后没有回扣主题。
剧透到这里，亲是不是乐观地认为山姆会胜诉？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但对方律师不这样想。
他先从山姆的出身开始，把山姆拉向黑暗的回忆，父亲离弃，母亲生病，他在养育院里长大。
“谁可以做你家庭教育的榜样？”对方律师问。
山姆在劈头盖脸的黑暗回忆里拼命仰着头，我们都担心他会把脖子拗断。
但山姆却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段话：“myself.我自己是我的榜样······我有很多时间思考为人父母成功的条件，重要的是毅力，重要的耐心！还有倾听，听不见时，也要假装听得见。即使你一点也不想听下去。”一席话令丽塔心生敬意反躬自省，让法官点头赞许，对方律师泰纳先生只有结束这个话题。
我知道亲，即便这一回合的完胜也不会让你轻易 乐观了，你知道厉害的还在后头。
我则是在试不尽的泪光中想到了伟大的茨威格（奥地利小说家）那精细微妙的手术刀似的心理描写，伴随着泰纳的步步紧逼，伴随着山姆的窘迫，耳边响起了各种钻心的声响。
泰纳看起来很友善，就像我们星巴克老板要求我们一直对顾客的友善一样，他说他觉得很为难，有时不知道怎么对露西说，他要说什么呢？我不明白。他说这句话时他的大眼睛还是向下看的，是的，泰纳先生眼睛很大。这让全场很安静。但是他没说完就抬起眼睛望向我，“刷”的一声，目光照了过来。他说是吗，又说不是吗。我本能地说了个“No”。但不知怎么泰纳先生就问我“不会什么”。
我觉得我好像被拖进了一条很暗的轨道里，衣服窸窣，我的头在转角处碰得“咚”一声响。我试着看清道路，眼睛却被泰纳的目光“嗤啦“刺伤了，手什么也摸不着，只好蜷回来。“你不会，你不知道怎么养儿育女。”这句话“嗖”地把我捆了起来，我忍不住申辩“我是露西的爸爸。”但是紧接着，我“嘭”地掉进了陷阱里。“问题是······若你真的那么爱你的女儿，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知道你爱她，你不觉得应该给她更多些吗？”
陷阱里似乎有个小兽向我“咻咻”示威，丽塔站起来，但我听不见她的声音。“你不曾每天扪心自问吗？”我怎么不问，我怎么不想，可是······陷阱里的沙土“噗噗”地落进我的嘴里。“但是我想，你也承认，你没办法给她那么多。”是啊是啊，OKOK，我承认，也许，你们是对的。谁的铁铲在“嚓嚓”铲土，就把我埋在这陷阱里面吧······
真快呀，我刚才说的很好，我说的多好呀！我分明可以赢的。刚才丽塔让休庭我还不愿意。可是现在，他们似乎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露西应该得到更多。我还想说点儿，可嘴里都是土。
可是露西，我的钻石露西，她扑在我的肩上哭，我听见她的泪珠“嗒——嗒——”落在丽塔借给我的西服上，“嘶——嘶——”渗进布料里。又黑又胖的女执行官和她的助手把露西从我怀里拽走了，旁边的丽塔掩住了眼睛，她肯定也听见了皮肉撕裂的、剥离的声音了，她不敢看。
回到家，那个没有露西的家，坐在地板上，那个“咻咻”示威的小兽马上代替露西钻进了我的怀里，“咯吱咯吱”啃咬着，“哧溜哧溜”吸吮着。我敲起露西我们俩敲起的琴来赶走这吓人的声音，也没有什么用。那就随它咬吧，不过我知道它咬不完，也吸不完。它会给露西留点，让我去她的新家看她。
结局不给大家剧透了，你如果想知道结局，说明我的推介还可以。下面我想说说这个7岁父亲的毅力。露西曾说他智障所以他知道谁是智障。但至少他心智还是个孩子所以他更了解孩子。他比太多的父亲都懂得维护孩子的自尊倾听孩子的诉求。所以露西爱他，被他带得那么强那么悲悯，以致让所有观众都心疼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被人分开的第一次重逢父女俩没有相互埋怨，山姆说：“你长大了，耳朵变大······ 眼神都老了。”
露西说：“对不起，爸爸，都是我的错······我只让你当我爸爸。”这是一对内心多么强大的父女呀。他们在父女之爱面前目光如此清澈，真正做到了“我的眼里只有你”，所以他们渺小而坚定而坚实，所以能承受的住权利和富贵的碾压。要知道仅仅是经验和学识，仅仅是量大一点、速度快一点的平常信息对山姆来说都是无情的碾压好不好，而山姆却是一颗毅力超群的铜豌豆，胚芽就是对钻石露西钻石般的爱。
我们呢？为人父母，也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多种碾压，但孩子也有多种，我们怎么练就一颗钻石心，给孩子清澈的爱、耐心地倾听自己家的这一个呢？
—END—
曹立新，女，河南商丘人，高中教师，应试教育棋子一枚，业余生活唯读书和家务，单调不嫌乏味，常油然而生幸福之感。不怎么伤春悲秋，喜欢平淡中品味快乐，庸常中寻求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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