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克平：木屐，被历史淘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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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屐，被历史淘汰的记忆

“下雨一巴糟，天晴一把刀”是五、六十年代对乡下泥巴路难走难行的真实写照。

下雨天无事可做，农村人喜欢串门，穿双木屐咔咕、咔咕地行走在隔壁邻里的小巷间，到了目的地脱下木屐，用竹片戳掉压容的泥巴，放置在屋檐底下，以便离开时始用。

南方人习惯称木屐为木脚，木脚的底板前后有四个凸出部分，各镶铁码钉一颗，防止磨损；中间为凹形，用于防滑；脚背剪几块牛皮缝合成棚架，围绕木底板边沿两侧和前部用小铁钉密密钉牢。

那年代有专门做木脚的师傅，一双做工上好的木脚要2元左右，比较昂贵。

中国农村传统木屐（俗称木脚）

淅江慈湖出土的木屐，距今5300多年前

民间做木屐的手艺人

穷人有穷办法，脚背上的牛皮，用家纺土布代替，多糊垫几层，晒成硬布壳，根据所做木脚的大小，象纳鞋底一样针脚密密麻麻地纳紧纳牢，木脚底板一般选用结实的木材。

纳鞋帮时，农村巧姑嘴里哼着民间小调：春天里呀百花那个香,彩蝶那个双飞呀采呀采蜜忙；美景那个偏逢人心伤啊,小女子在家想情郎呀泪汪汪……有的还能纳出几何图形，做好的木脚用桐油反复打磨，雨水就不易浸湿，这种木脚穿起来一样美观大方。

木脚分两种：一种冬春两季使用的包脚背的木脚，防雨保暖，苗条身材的女人，穿上一双合脚的木脚，前凸后翘，一步一闪的样子十分撩人；一种是夏秋两季天气炎热时穿的人字形木脚（又称木拖鞋），也有用一两公分宽的帆布或牛皮带钉在木板前两边，留着拱形，以便脚伸进退出，走路时会发出有节奏的嚓、嚓、嚓的声音。

吴王夫差特别喜欢西施穿着木脚跳舞的击打声，专门造了一条响屐廊，在雕梁画栋的长廊之下挖坑，埋下成排陶缸，再在上面铺设一层有弹性的木板，让身系小铜铃佩带种种宝玉饰品衣裙，脚着精巧木屐的西施于廊中翩翩起舞，让长廊发出琴瑟般的节奏，与清脆的铃声、玉佩声共鸣，伴随着西施优美舞姿，使夫差为之倾倒。

宋代王禹称有诗为证：

廊坏空留响屐名，为因西施绕廊行；可怜五相终死谏，谁记当时曳屐声。

唐代诗人李白有：“脚着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的想往之意。

文人总是这么浪漫，一双木脚写出如此优雅的诗词，还留下一个凄凉而悲壮的故事，道说木脚的含意：公元前600 多年，流亡在路上的晋文公饥寒交迫，他的随侍介子推效忠晋文公，割下腿上的肉供他充饥。后来晋文公回国登上王位，在封赏侍臣时，单单忘记了介子推。有人报告介子背带着母亲隐匿在山中。晋文公亲自去求访，介子推避而不见，晋文公令人放火烧山，留一条路让介子推出来。不料介子推和老母亲紧抱着一棵柳树活活被烧死。文公见状悲痛不已，挥泪砍下尚未烧尽的树木，令人制成木脚穿在脚下。

这里所讲述的木脚，人们可能会联想到穿着和服，脸上画得象僵尸，踩着木脚，提着酒壶或茶具，盘膝而坐，脸上泛出放荡的淫笑，为她的主子或日本军人服务的的日本艺妓，其实就是随军慰安妇；还有仁中蓄撮胡须，头上系条显示太阳的白布，裤裆兜块遮羞布，腰佩战刀，脚穿人字形的木脚，踏在中国土地上的日本浪人，在街上横行霸道的丑恶嘴脸。

因此，有学者撰文说木脚启发于东洋人，是没有根据的，日本建国的历史有多久？中国的木脚实物展示是慈湖原始木脚，这件文物直接将木脚的起源时间推到了5300多年前，它是目前世界上最古老的木脚。

在道路没有硬化的年代，在买不起橡胶鞋的年代，只要下雨，土路上就泥泞路滑，不便外出。由于木脚底部是木板，加之有高度，木脚就成了老百姓对付雨雪天的最理想的雨具。

随着时代的进步与发展，木脚已被历史淘汰，在博物馆里还可略到木脚当年的风貌，在小说中还可听见木脚与地面趿踏出的“哒、哒”的清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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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克平发表过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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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岸相依爱与恨（引子）

两岸相依爱与恨（1）

两岸相依爱与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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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读评 鉴

作者从介绍木屐制作方法和分类入手，从而引出其包含历史典故，阐述其特有的文化底蕴。通过小小的它，带我们穿越千年历史，领略其承载的千古文化，勾勒出一幕幕诗情画意的美妙场景：有西施在长廊上踩着有节奏的声音翩翩起舞的美妙画面，令人如痴如醉；有介子推割腿肉给晋文公充饥的感人画面，令人敬佩动容；也有介子推宁被烧死而不见晋文公的悲惨画面，令人凄惨悲凉。木脚虽在已被现实淘汰，但是它所承载的文化和记忆并未终止抹灭，在未来的历史中，它依旧闪烁着文化和智慧的光芒。

　《思与远方》评论员：葛其恒

作者简介

曾克平（笔名：湘客），湖南华容人，自幼随父迁徙湖北监利，现居石首。出版散文集七部，长篇小说五部。发表文学作品2000余篇，获奖作品二百多件。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闪小说专委会会员，石首市文学研究会会长。个人辞条已录入湖北省作家辞典、中国散文家辞典、石首市文化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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