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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曾国藩的“慎独″与"三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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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的“慎独″与"三立″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雄才大略的一代伟人毛泽东平生看重的人似乎不多,“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对曾国藩评价极高。

曾国藩——晚清重臣,中国近代政治家、战略家。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官至总督、武英殿大学士,封一等毅勇侯。谥号文正。

曾国藩所处的时代,是清王朝由盛转衰、内忧外患接踵而来的动荡年代。正是由于曾国藩等人的力挽狂澜,才使清王朝一度出现“同治中兴”的局面。在其逝世后,同治帝亲撰挽联,“功在国,德在民,名在天下;出为将,入为相,殁为神明”。这是对其历史地位的最高评价。

曾国藩自己多次讲:“慎独则心安,自修之道,莫难于养心,养心之难,又在慎独,能慎独,则内省不疚,可以对天地、质鬼神″。

慎独作为一种情操、一种修养、一种自律、一种坦荡,曾国藩将之运用到极致,并赋予其全新的意义。他做人、为政、处世、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非常经历,成就了历史罕见、后世景仰的“立功、立德、立言”三不朽事业。

一、崇儒慎独,功不独居,“功”成名就。

1、百千艰阻,而不挫屈,团练新军,建“镇国家”之功。

面对洪秀全发动的太平天国运动,他受朝廷之命,勇于担责,在其家乡湖南一带,按照戚继光练兵法严格挑选将官,招募勇丁,建立了一支地方团练,称为“湘勇”。他特别把选将作为第一要务,且身先士卒、事必躬亲,凡枪炮刀锚之模式,帆樯桨橹之位置,无不躬自演试,殚竭思力。训练期间,他严肃军纪,每逢三、六、九日,本人亲到演武坪监督操练并训话。越二年,训练有素的新式军队正式练成,建“镇国家”之功。

2、坚苦卓绝,屡败屡战,勇猛精进,收“拯国难”之功。

与太平军作战伊始,他客悬虚位、处处掣肘,四面碰壁、八方龃龉,军事难以进展,饷银陷于困境,还落得个朝庭猜疑、地方排挤、几陷于通国不容的境地。然而文正公贵在坚韧,他鼓励将官“善胜不败,善败不亡”。他还将自己总结的行军打仗经验,编成《陆军战胜歌》等军歌,对湘勇的作战及治军产生重要影响。他以坚忍卓绝的毅力,拔山吞海的气魄,使战事逐步逆转,终于在1864年攻克南京,灭太平天国,收“拯国难”之功。

3、爱民为民,整饬吏治,施行仁政,纾“民倒悬”之功。

无论是为政还是治军,文正公都以爱民卫民为念。他强调,官吏不爱民,是民蠹也;兵将不爱民,是民贼也。总督两江时,他严格要求属吏“治署内以端本,明刑法以清讼,重农事以厚生,崇俭朴以养德”。总督直隶期间,他饬诫官员要设身处地为民着想,革除弊政,“是非不得不剖辩,谳结不得不迅速”。在江西建昌营中他还亲自编写一首《爱民歌》,“三军个个仔细听,行军先要爱百姓;贼匪害了百姓们,全靠官兵来救生;爱民之军处处喜,扰民之军处处嫌;军士与民如一家,切记不可欺负他。”毛泽东作《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即依此为蓝本,蒋介石黄埔建军时,也将《爱民歌》印发学生演唱。“孜孜矻矻苦读诗书,克己复礼砥砺品行,身先士卒统率湘军,夙夜匪懈以勤政事”,文正公实有纾“民倒悬”之功。

4、放眼世界,内引外联,与时偕行,创“开风气”之功。

文正公一贯倡导“师夷长技以制夷”,是那个时代中国人睁眼看世界的重要代表。他在安徽安庆开办了中国第一家兵工厂,即安庆内军械所,后又创办了中国最大规模的江南制造总局,开中国制造业先河。他还设立了中国第一家翻译馆,负责翻译和引进西方的科技类书籍,为中国人打开了一个神奇的世界之门,为洋务运动作出了杰出的贡献。在他倡议下,清政府派遣了120名中国孩子远赴美国学习,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批留学生,为中国培养了一大批人才,其中,民国第一任总理唐绍仪,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清末外交部尚书(部长)梁效彦,清华大学第一任校长唐国安等就是其中佼佼者。也促进了中国与外国的文化、技术交流,直接推动了中国的对外开放。

5、最难能可贵的是,面对盖世之功,文正公始终坚持功不独居。

从咸丰二年率领湘勇出兵镇压太平天国起义,凡有大胜仗,报捷折中他从未单独领衔,塔齐布在时,他和塔一起领衔,并将职级远低于自己的塔排在前。塔死后,他和胡林翼一起领衔,报喜绝口不提曾家三兄弟的谋划战功,而把一切成绩都堆在胡林翼的头上。即便最后曾国荃率兵攻下太平天国伪首都金陵,夺得天字一号的不世之功,他也援例不单独领衔奏报,而是请来了湖广总督官文,并把官文置于第一,自己屈居第二。至于出现败绩,他都能主动承担失败责任。

6、他深知“聚天下英才而用之”的道理,把发现人才、奖掖人才、培育人才、重用人才作为自己的分内任务,功德广传人世。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富庶之乡,人才荟萃,英杰辈出。因战火连累,江南乡试中断了十多年。文正公攻占南京后,立即日夜修复江南贡院,申请当年恢复开考。正是因为慎独,曾国藩发现并培育使用了一大批人才,他的幕府几乎聚集了全国的人才精英,为招揽人才,留住人才,他舍出谦逊的老脸,屡屡上书举荐部下,他一生推荐过的下属有千人之多,官至总督巡抚者就有40多人,他们既有李鸿章、左宗棠、郭嵩焘、彭玉麟、李瀚章这样的军政人才,也有像俞樾、李善兰、华蘅芳、徐寿等第一流的学者和科学家。

二、修身慎独,鼎不独立,“德”劭可风。

文正公志向恢弘,洁身自好,内心坦荡,故《大学》之所谓“自慊”,《中庸》之所谓“戒慎恐惧”,皆能切实行之,即曾子之所谓自反而缩,孟子之所谓仰不愧、俯不怍,所谓养心莫善于寡欲,皆不外乎其是。他生性稳重,不是那种情感易起易落的轻薄人,从少年到青年到中年,一种渴望建大功大业,做非常之人的理想,一直贯穿他的一生。

特别是从练成湘军并担任统帅后,在个人声望达到顶峰之际,其间不知有多少人私下里说出推翻满人、自立新朝的话,他始终恢弘春秋大义,秉持忠君报国之德,不越雷池半步。一是衡州出兵前夕王闿运游说,“秦无道,遂有各路诸侯逐鹿中原,来日鹿死谁手,尚未可预料,愿明公留意”,他视之为狂妄。二是彭胡左等人“神所依凭,将在德矣;鼎之轻重,似可问焉”和“东南半壁无主,涤丈岂有意乎”的劝说试探,他改“似”为“不”以奉还。三是李元度“和春死,桂清逃,东南大局,天意将属于谁?”耐人寻味的话,他置之不理。第四次是王韬的无知妄言,他不客气地加以训斥。最后是金陵打下后彭毓橘等人的大闹公堂,以曾国荃等为首的三十多名湘军高级将领聚集在总督大营,企图让“黄袍加身”的历史场景再次上演。当众人正在准备俯首称臣之时,曾国藩当场写下了一幅对联“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高山心自知”,委婉的向部下表明,自己无心称帝,效忠大清帝国。故同治皇帝敬献挽联:“本一代完人,先定东南,次平西北;为六旬元老,名扬中外,忠冠古今。”

三、教化慎独,文不独学,“言”正行端。

文正公出生地主家庭,自幼勤奋好学,6岁入塾,8岁学四书、诵五经,14岁读《周礼》《史记》。中进士进翰苑后,初师从梅曾亮,入了桐城派的藩篱,后又向义理学派巨擘唐鉴讨教“检身之要与读书之法”,充分理解并完全接受“检身之要即检摄在外而‘整齐严肃’、持守于内而‘主一无适’,读书之法在‘专一经’,一经果通则诸经可旁及”精要,深觉自己学问浅陋,心悦诚服从头学起。又与华夏巨儒大学士倭仁、何桂珍等为学友,以“实学”相砥砺,切磋提高,治学不主门户,善于贯通各家学派,凭借自我不懈努力,脱胎换骨,超凡入圣,德业俱进。为了与过去绝裂,随即改名涤生,涤者,取涤其旧染之污,生者,取袁了凡之“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之生,开始对自己的一言一行严加修饬,并立下日课,分为“主敬、静坐、早起、读书不二、读史、写日记、记茶余偶谈、日作诗文数首、谨言、保身、早起临摹字帖、夜不出门十二条”。又作《立志箴》《居敬箴》《谨言箴》《有恒箴》等,高悬于书房内。尤其读史、写日记、临字帖三事,无论是处于公务繁剧还是战争酷烈,坚持终身不辍,悟出了许多人世诀窍。他把这些诀窍归为八本,即“读书以训诂为本,作诗文以声调为本,事亲以得欢心为本,养生以戒恼怒为本,立身以不妄语为本,居家以不晏起为本,做官以不要钱为本,行军以不扰民为本。”

经过多年慎独的修养和静、敬、谨、恒的立志,他的道德文章冠冕一代,主宰道光、咸丰、同治三朝文坛,终成为继孔子、孟子、朱熹之后又一儒学大师,也成为深刻影响数代人的精神偶像。

四、文正公不但自己做到了慎独,还勉励兄弟幕僚努力做到慎独。

他曾给弟弟介绍自己修行慎独功夫的体会,“倭艮峰先生诚意功夫极严,每日有日课册,一日之中,一念之差,一事之失,一言一默,皆笔之于书,书皆楷字,三月则订一本,今数十本矣,盖其慎独之严,虽妄念偶动,必即时克治,而著之于书,故所读之书,句句皆切要之药。余依照艮峰样,每日一念一事,皆写之于册,以便触目克治,亦写楷书,自此次写日课本子起,可保终身有恒矣。另思从前与小珊有隙,实是一朝之忿,不近人情,即登门谢罪,经诚心久谈,从此欢笑如故,前嫌尽释矣!”他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明了慎独对于修身的影响。

五、正是因为慎独,成为了中国传统文化持家教子的最大成功者。

他是最好的儿子,能使父母宽心,是最好的哥哥,教导和照顾弟妹,体贴入微,他更是仁慈的父亲,为儿女的好榜样。他的《家书》讲求人生理想、精神境界和道德修养,在骨肉亲情日渐淡漠、邻里亲戚形同陌路的现代社会里,确实有劝世化俗的价值,自古有官宦之家,盛不过三代之说,而曾氏家族却代代有英才,出现了象曾纪泽、曾广均、曾宪植等一批著名的外交家、诗人、教育家、科学家和高级干部。他经常讲,天下古今之庸人,皆以一惰字致败;天下古今之才人,皆以一傲字致败。

六、慎独的一个重要体现就是勤奋。

他不仅要求家人勤奋,对幕僚和下属也是如此。早期李鸿章在文正公门下学习时,就要求早起,而那时候李每天早晨都起不来,他就是让别人叫李吃早餐,而李总是以生病为理由不起床,为了治他的这个懒惰病,每天都等李吃饭,逼其起床,还告诫他要勤奋,终使李鸿章成为国之柱石。

一个人伟大与否,往往需要经过历史的风雨才能看得更清楚。有的人台上大言炎炎、台下蝇营狗苟;有的人说起来满口仁义道德、做起来男盗女娼。究其根本,缺的就是慎独功夫,结果表里不一、知行不一。

文正公之所以能够取得“三立”之巨大成就,最根本的就是能够以慎独严于律己并发扬光大。这是一个人道德水准的关键要素,也是一个人成就非凡事业的不二法门。

文正公是一篇鸿篇巨制,慎独二字就是文眼,需要我们用一生的功夫去学习、去思考、去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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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青,男,60后,江苏滨海人。经济师,从事自由职业,喜欢文学中的生活、喜爱生活中的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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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投稿邮箱:whming369@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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