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丁洁芸 “我常在梦中见到故乡村头的那棵历经数百年风雨的老树——这何止是一棵树啊！那是一种力量，一种蓬勃的、不屈不挠的精神，那是一种活生生的精灵，它在叙述着生命的抗争。你看，远处那优雅挺拔的枝干和飘逸的枝丫，正深情地拥抱着天空和大地……”这是玻雕大师吴子熊先生为其大型玻雕作品《生命的力量》而作，谨以此篇作为本文立意，献给常年战斗在公安缉毒一线的警察们。 ——题记 一 作为一名缉毒警察，黄石深感自己肩负的责任。自考入省人民警察学校以来，黄石始终牢记从警时的誓言。从治安警、刑警到现在的缉毒警，可以说，现实的工作岗位一直推动着黄石去实现自己的最初理想，那就是——做一名出色的人民警察。 在禁毒战线上，每位民警都知道，缉毒警不比其他警种，它使从事此警种的民警如同在刀刃上行走，随时要在和平时期经受血与火的考验、面临生与死的抉择。黄石属牛，向来有股“初生年犊不怕虎”的拼劲。多年来，黄石凭着这股拼劲，屡立奇功，被同事们戏称为“无敌勇者”。 记得有一年夏天，黄石父亲所在的村里发生了系列盗窃案，村里的农民每天心里惶惶。腿脚有些不便的父亲，一路小走，一路搭车，又一路小走，来到了黄石的单位。适逢黄石与战友们赴福建侦破一起凶杀案件，父子俩没能见上一面。父亲委托大队教导员，等黄石回来打个电话给他。半个月后，黄石得悉匆忙赶往乡下家中，只见父亲手拎着下酒菜，嘴里哼着京戏小调正低头进屋。为人之子，黄石感觉父亲今天心情不错。果不然，父亲用久经风霜的双眼望着黄石，说：“儿啊，爸今天高兴。你知道为啥个事吗？村里头的那桩盗窃案破啦，大家都夸咱公安好样的。儿啊，你是警察，爸替你们高兴啊。你妈死得早，这些年苦了你啊！我那天到公安局找你，本想让你和领导说说，早日破这个案子。可你不在，我就向你的领导汇报了。儿啊，这不算老爸使用特权吧……”此时，黄石的眼眶被一股热流涌着，久久…… 二 “叮铃铃……”，黄石办公桌上骤然铃声大作，他一看来电号码，是张大队长打来的。“喂，是黄石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接过电话，黄石心想，向来喜爱调侃的张队口气严肃，十有八九又有任务了。 来到张队办公室，黄石看到满屋子的人。这时，只听张队向他们介绍，“这是我队的黄石同志，对侦破贩毒案件有一定的经验，而且思维敏捷，办事谨慎，是我们要找的最佳人选。”在接下来的交谈中，黄石得知客人来自邻县的禁毒大队。因时间有限，黄石简单听了对方的案情介绍后，就匆忙整理了一下行装，和同行们一起上路了。车上，负责侦破此案的邻县陈大队长又向黄石详细地介绍了案情，而且布置黄石的任务是要其乔装与毒贩接头。 4月28日上午，根据掌握的情报，毒贩可能在一大酒店客房内进行毒品交易。陈大队紧急部署警力，黄石按计划行事。当四十名公安民警全副武装将酒店四周包围时，又传来消息，狡猾的毒贩忽然改变主意，延迟了交易时间。过了三天，毒贩将交易时间定在下午5时，地点在滨海县城南一山腰破屋内。此时，警方果断调集缉毒警、巡特警、交警等一百余人，对该地域作了层层布控。下午4时48分，一辆白色本田轿车进入了警方视线。在接头地点，车内留有一人放风，一戴墨镜男子下来，左手提着一黑色塑料袋。 黄石此时也手拎公文包上前。对方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黄石，良久，才抛给黄石一句话：“钱带了没有？”“带了，带了，”黄石忙不迭地应声上前，顺势将公文包递上。就当对方欲将公文包拿走时，黄石猛一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墨镜男子撂倒在地，并快速掏出手抢对准车内毒贩。说时迟，那时快，埋伏在附近的民警飞奔上前，不过两分钟就漂亮地结束了此次充满硝烟的战斗。在此案中，民警们当场缴获了海洛因1.36千克，毒资13万元，自制仿“五四”式手枪一支。 审讯中，两名毒贩交代了贩毒经过，并提到了一个人。此人绰号叫“马哥”，听说为人凶狠奸诈，是邻县贩毒龙头的“乘龙快婿”。就在专案组一行人通宵整理“马哥”相关资料时，黄石意外地发现此人祖籍是滨海县城，其社会关系多散布在临都小镇。 三 临都小镇，对于黄石是太熟悉不过了，那儿就是生他养他的地方。黄石不禁为之一振，再细看“马哥”的出生年份，竟然与黄石相近。此案有侦破玄机了！黄石主动请缨，在县局领导的同意下，黄石加入了邻县侦破专案组。经该局领导的周密分析，专案组决定乘势追上，将该贩毒团伙一网打尽。 在县公安局禁毒大队，黄石约了陆杰在“海角天涯”咖啡馆见面。陆杰是黄石在当刑警时认识的，那时陆杰还只有十五岁，瘦瘦的，大冬天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因参加一贩毒组织而被抓获归案，后来又因案情不太严重，陆杰未满十六周岁，就由其外婆过来领走了。黄石看他可怜，就主动与他结对子，陆杰也就成了黄石的第一个帮教对象。在与陆杰的交谈中，黄石得知陆杰从小父母离异，父亲在他十岁那年因身患肝癌而撒手人寰，母亲远嫁他乡至今杳无音讯。年迈的外婆将其放在身边，俩人靠卖茶叶蛋的微薄收入度日。后来，陆杰的机灵被贩毒组织看中，成为了最小的“马仔”。 晚上8时，“海角天涯”咖啡馆，黄石在一角落里找了位置坐下。陆杰也刚好到，两人随便要了两杯咖啡。些许时日未见，陆杰长高了许多，人也帅气了不少。咖啡馆轻声回放着萨克斯，黄石和陆杰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拉着家常。 “哥，有什么急事找我啊”，陆杰用期盼的眼神问着，好像小地下党在等着组织分配光荣任务。因时间紧迫，黄石也不再多说，两人直接切入了正题…… 和陆杰告别时，已是深夜十一时许。拖着疲惫的身躯，黄石往家中赶。自侦查“04.13”贩毒案件以来，黄石已有半个月没回家了。 四 想起家中的妻子，黄石满怀愧疚。黄石是经人介绍认识现在的妻子。她在一学校教书，每天也是起早摸黑，两人见面的时间很少。为此，妻子也曾埋怨过，嫁给了警察就如同守活寡。看到比自己结婚还迟一年的同事已牵着两岁的女儿在街上行走，妻子的眼神总是流露出羡慕和向往。住在乡下的老父亲也几次催着黄石给他生一个孙子，老人家想享受一下天伦啊。为此，黄石答应了妻子，在侦破完“04.13”贩毒案件后就向大队领导请休年假，好好陪着妻子，顺便也实现多年的“造人”计划。 5月6日中午11：40许，黄石接到了陆杰在公用电话亭打来的电话，称“马哥”在滨海县山田镇出现。案情就是命令，黄石马上向大队领导汇报，并一路打的赶赴山田镇。在山田镇派出所，由县局副局长程静主持，二十五名精干民警整装待发，一场战斗又开始打响了。 在村干部的陪同下，专案组来到了指定的地点。这里，临山靠水，“马哥”的窝点就在此山岙中。黄石迅速看了一下地形，分析抓捕“马哥”有一定的难度。如何“引蛇出洞”呢？在程副局长的亲自指挥下，专案组制定了周密可行的行动方案。 下午2时，专案组正在以半包围状悄悄向“马哥”窝点包抄时，村干部打来电话，称“马哥”在村部一小店喝酒。消息传来，振奋人心。专案组全体民警迅速向小店集结。还没等“马哥”弄清是怎么一回事，人已成了瓮中之鳖。经审讯，犯罪嫌疑人“马哥”对贩毒之事供认不讳，邻县特大贩毒案件的真相也随之水落石出。 此时，已是第二天清晨，黄石走出了审讯室。只见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人们正在街上忙碌着，一轮彤红的太阳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在禁毒斗争日趋复杂严峻的今天，黄石感觉到自己肩上的重担。 “04.13”特大贩毒案件至今还没有线索，黄石暗暗下了决心，不管前路多么艰辛，也要披荆斩棘，勇往直前……
丁洁芸，笔名丁乙，浙江金华人。全国公安作家协会会员、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业余时间喜欢写作和书画。作品散见于报刊杂志及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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